今日楚珉宇穿的是一身天青色的儒衫。
此時看上去,不像個武將,反而像個稍微魁梧點的書生。
西戎人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其中一名大漢,便要上前拉扯楚珉宇。
楚珉宇一個擒拿手,反剪壯漢的手臂後,衝著他的屁股一腳踹出去,將壯漢踹出到了地上。
其他幾名壯漢頓時一擁而上,圍住了楚珉宇。
這時莎珏公主從門外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澄卓爾。
莎珏之前去了街上買零食,這會兒是剛剛趕到。
莎珏一眼認出了楚天驕。
澄卓爾也在布英的耳邊嘀咕了兩句,布英喊了聲:“住手!”
布英向楚天驕拱手道:“原來是楚公子,失敬失敬!”
楚天驕的站位,與楚珉宇其實在同一方向,只略有點角度。
明顯布英喊的楚公子,是楚天驕。
但其他人卻以為他是在跟楚珉宇說話。
只有楚珉宇奇怪的心想:“這人有斜視嗎?跟我說話為啥看著我妹?”
楚珉宇懶得回禮,直接喝道:“既然知道是我楚家人,敗軍之將,還在這鬧什麼鬧?”
不得不說,楚珉宇這話讓西戎人非常的下不了臺。
西戎人慣常以驍勇善戰聞名於六國。
被楚珉宇當面挑明他們戰敗的事實,讓布英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看向了楚珉宇。
剛才看楚珉宇的身手,便知道這是位高手,既然跟那位楚公子在一起,很可能也是楚家人。
“這位公子,一時的勝負不算什麼,將來希望能在戰場上與你一論高下。”
楚珉宇哼了一聲,氣場全開道:“隨時恭候!”
莎珏望著楚天驕,露出了笑容。
別說,莎珏雖然臉長得圓圓的,但笑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楚天驕沒明白她為什麼衝著自己笑,出於禮貌,頷首回了一禮。
莎珏像是受到了鼓勵一般,從身上解下來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跑到楚天驕跟前,雙手奉上:
“楚公子,用你們離國的話說,咱們是不打不相識,這把匕首送給你!”
旁邊的人這才知道,西戎人口中的楚公子,可能喊的是楚天驕。
可惜,離國人不愛跟西戎人打交道,沒人提醒莎珏和布英,他們認錯了人。
楚天驕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便看見莎珏將匕首塞到了她的手中,轉身飛奔離開。
這一突發轉折,讓布英都瞪圓了眼睛。
那把匕首,可是莎珏的貼身之物。
在西戎,一個姑娘將自己的貼身匕首送給男子,就是在表達愛意。
自己妹妹居然喜歡上了楚家的公子?
這情況太突兀了。
布英有些沒搞懂,深深的看了楚天驕一眼,急忙說了一聲“告辭”,便追莎珏去了。
楚天驕更沒搞明白。
她不知道西戎這風俗,只覺得莎珏這女孩子還挺可愛的,打了她一頓屁股,居然還送自己禮物。
“不打不相識?”
這是想結交自己吧?
可惜了,這是位敵國公主。
否則這麼爽朗的姑娘,還真的可以當個朋友。
楚珉宇也不知道西戎人的風俗。
他只奇怪為啥西戎公主叫楚天驕“楚公子”。
楚天驕一邊上樓,一邊將那日在驛站碰到莎珏的事,告訴了楚珉宇。
掌櫃的領著楚家兄妹進了為楚天驕特意準備的雅間。
楚珉宇準備點菜,楚天驕拉了一下他說:“二哥,不用,他們會看著安排的。”
等菜上來後,楚珉宇看了一眼滿桌子的菜,人手一盅的橙釀蟹,暗暗的捂了一下錢包。
楚珉宇有些擔心自己剩下的一百兩不夠付賬。
樊樓之所以能被稱為上京第一食肆,皆因這裡的菜,不但新穎,而且食材新鮮,味道是真的好。
這一頓,兄妹幾人都放開了在吃,吃得非常開心。
就連楚珉宇,最初還擔心自己錢不夠,吃了幾口之後,乾脆不管了。
楚珉宇叫來了掌櫃的,問多少銀子。
掌櫃的如實彙報:“三百一十兩。”
楚珉宇不好意思的抱歉:“今兒我身上銀子沒帶夠,可以賒賬嗎?或者我把我這玉佩抵押給你,回府我派人將銀子給你送來?”
楚珉宇覺得離陽侯府的名聲在那,就算錢不夠,掌櫃的應該也能通融。
誰知,掌櫃的連連擺手道,“二公子,不用,不收錢。”
楚珉宇這才感覺到了不對,“為什麼?”
掌櫃的看向楚天驕。
楚珉宇問:“大妹,你不會提前買單了吧?”
楚天驕咧嘴一笑:“二哥,你猜!”
楚珉宇打死都猜不到真正的原因。
楚芸兒在一旁實在忍不住了。
她都憋一頓飯的功夫了。
看她二哥時不時的摸荷包,就知道楚珉宇在擔心錢不夠。
楚芸兒心裡覺得好笑,可看楚天驕沒說,她也努力的忍著不說。
聽楚天驕現在讓楚珉宇猜,看來是不需要再瞞著兄弟姐妹們了。
“二哥,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座樊樓,就是大姐的?”
楚珉宇對著楚芸兒一撇嘴道:“你當我是傻子嗎,樊樓耶,怎麼可能?”
“大妹,你跟他們老闆認識?”
楚天驕也笑了起來,促狹的點頭:“你也認識。”
楚珉宇問掌櫃的:“誰呀?”
掌櫃的抬頭望天。
最終,還是楚天驕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呀!”
楚珉宇還是不肯相信。
直到掌櫃的肯定的告訴他:“二公子,這家樊樓的東家,就是大小姐。”
楚珉宇有一種自己被雷劈了的感覺。
他站起了身,激動的攬住了楚天驕的肩膀問道:
“大妹,你不會幹了什麼打家劫舍的事了吧?”
楚天驕搖頭。
“不搶劫,你怎麼把樊樓搞到手的?就算是爹,也未必能買得起這樊樓啊!”
不得不說,陸鼎峰當初說楚家人骨子裡就是山大王,真的沒說錯。
楚珉宇首先想到的,就是打家劫舍。
楚天驕淡定的說:“別人送的,一座樊樓而已,不算什麼。”
楚芸兒在一旁掰著手指算給楚珉宇聽:
“二哥,現在大姐才是家裡最有錢的人。上京城裡最火的悠然居和玉樓春,都是她的。”
楚珉宇徹底的懵逼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在屋裡轉了好幾圈後,楚珉宇哀嘆:
“我做什麼官啊?我幾年的俸祿,也買不起樊樓的一層樓啊!
大妹,你需要打手嗎?
乾脆二哥辭了官,給你當保鏢行不?
每個月就給我五百兩銀子就行。”
楚珉宇受到了刺激,當晚就找他爹口頭銷了假,連夜趕回西山大營去了。
據說,楚珉宇走的時候揚言,楚天驕如果不僱傭他當打手,他以後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