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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兒子他不正常!

趙曉冰冷的眼神,愛人離開的心痛,趙學義的內疚。

全都化為了尖刺,密密麻麻扎進了趙學義的心上!

這次愛人的離去,他要負最大的責任!

將這件悲痛的事再講出來,讓得一直緊繃的趙學義彷彿得到宣洩口。

他的身體因哭泣而顫抖,眼淚不受控制大滴大滴的掉落。

“是的,我……我有罪!”

“婉容是聽了我的話,才決定要去山裡的村寨採風的!而且大師你知道嗎?那個山路經常有車出事故,三個月前,就有一輛轎車掉下山溝,車毀人亡!”

“兒子和婉容都勸了,但我聽說,那裡育有杜鵑花的新品種,可能是世界上還未發現的品種!”

“婉容明白我對植物的執著,答應陪我去看看,結果……”

趙學義紅著眼睛,濃濃的愧疚從心底升起。

啪!

趙學義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我不明白,老天為什麼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明明是我要去的,但帶走的為什麼是婉容的命,而不是我這個劊子手的命?!”

“我就是個廢物……廢物!”

祝闌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行為,並沒有什麼反應,也並不打算阻止。

她見過很多人懊悔的模樣,痛哭、自責、扇巴掌,但人生沒有後悔藥。

自己抉擇的事情,後果要由自己來承擔,昨日種種,皆成今我,因果而已。

“大師,讓你看笑話了。”

趙學義看祝闌那平淡無波的眼神。

他知道不該在祝闌面前這麼激動,理智終於回籠了些。

“因為我腿上還有傷,暫時不能回學校授課,所以待在家裡養病。”

“可自那天起,我兒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跟他說話,他不理我。”

“最匪夷所思的是,他每天下班回來後,都會給祭臺上的兩個人上香祭拜。”

“我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卻像個死人一樣,擺著黑色相片,還被人祭拜,心裡說不上來的難受。”

他沉沉嘆口氣:“但我什麼也沒說。因為我明白,趙曉恨我,恨我讓他失去了母親。他母親從小陪他長大,是趙曉無法替代的親人,因為我工作忙,無論何時,都是婉容守護著他。”

“趙曉對他母親的死,無法釋懷,所以我根本不能要求兒子什麼!”

“事情的變故,在那天晚上……”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學義又忍不住打了個寒蟬,不禁把目光看向黑夜。

那黑漆漆的天空上掛著一個詭異的彎月,茂盛的樹枝格外陰森茂盛,如同人扭曲痛苦的手臂,沒有一絲的聲音。

那天夜晚和今天一模一樣!

“別怕,趙教授。”祝闌輕聲道。

趙學義快速點頭,恐懼的感覺,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信了祝闌。

沒錯,祝門是千年宗門,任何魑魅魍魎在這裡都無處遁形。

接著,趙學義才心安些:

“那天晚上,趙曉下班回家,照常為婉容和……和我上香,然後吃晚飯。”

“對了,趙曉應該是恨極了我,或者說,接受不了母親已走的事實,他每次都盛三碗飯!”

“我,他,婉容。三個座位呈三角形,我對面就是婉容的座位,空蕩蕩的座位上,卻擺著一碗豎著叉筷子的白米飯!”

“再一抬頭,就能看到客廳中婉容的遺像正對著我笑。”

趙學義此時的面容,簡直變成了慘笑:

“那種感覺折磨著我,快把我逼瘋了!我扔掉筷子,告訴趙曉,沒有了母親,還有我這個父親!他不能抓住所有人不放,趙曉還年輕,還沒娶妻,這樣的日子他想過到什麼時候?”

“但是趙曉只是用那個冰冷的眼神,看著我。”

“就算我發了火,他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而是拿上外套出去了。”

趙學義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他身為趙曉的父親。

真的不想他們父子鬧成這樣,在這個世界上,也唯有他們父子了。

所以,趙學義決定好好和趙曉談談。

哪怕趙曉拿拳頭打他,把情緒都發洩到他身上,只要能修補這段破碎的父子情,趙學義也願意!

趙學義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我追隨著趙曉下了負一樓,見他準備開車,我也及時上車。”

“好在趙曉沒讓我下車,就這麼一路疾行。我說什麼,趙曉都裝作聽不見似的,直到他停了車……”

他腦子裡想起那個場景,就感覺頭皮發麻。

手心多出了冷汗,那種說不出的可怕,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

“趙曉帶我來到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抬頭一看,我就明白過來了!”

“他大晚上的帶我來到了西郊公墓,婉容被埋葬的地方!”

“我那時想,也許,趙曉是想對著他媽的面,跟我對峙。”

“你去過夜晚的墓地嗎?看著那片鼓包的墳頭,我就感覺陣陣冷意直衝心裡,可一想到馬上能見到婉容……,所以我跟著兒子的腳步前進。”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婉容的墓碑,然後我驚恐的發現……”

“墓碑上,不止有婉容的名字,還寫著我的名字!”

在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間,趙學義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然後劇烈的乾嘔了起來!

那個詭異的墓碑和趙曉冰冷的神情,在他腦子裡盤旋著!

趙學義眼神直愣愣的,彷彿被嚇傻了:

“我兒子……明顯已經不正常了!”

“他那種偏執的感情,竟令他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行為!”

“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趙曉是個很優秀的青年,他不能走向邪路!”

說著話,趙學義唰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祝闌身前。

咚的一下跪在她身前!

祝闌清冷的眼睛直直盯著趙學義,像是直接穿透了他。

這種眼神他見過,是那種神佛看眾生的樣子,彷彿世界的一切虛相都已看破。

趙學義此時心裡滿是虔誠,對祝闌哭求道:

“大師,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趙曉他是無辜的!”

“他不該一輩子陷入這種痛苦中出不來!我明白祝門以救人為己任,所以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用什麼柳木條、驢蹄子什麼東西也好!只要能打醒我兒子,我多少錢都願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