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醞聞言,也不再扭捏,透過破洞看過去,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他環視一週,房內確實只有祁良一個人,正拿著雞毛撣子在打掃灰塵。
“莫承不在這裡。”他輕聲道。
宋萊愣一下:“那她去哪了?”
祁良聽到門外的動靜,朝著門口邁步走來。
二人急忙飛下樓去,又翻牆出去。
宋醞深感懊悔,他身份貴重,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十四年,現在頭昏腦熱做下錯事,頭一次仿若過街老鼠一般見不得人。
宋醞痛心疾首,明明自已往日也是挺端莊自持的一個人,怎麼一有了心上人,也變得如此下流卑劣起來了,自已現在這樣,和那些恬不知恥的登徒子有什麼兩樣。
宋萊這個採花大盜,對此事早已習以為常,他現在只好奇一個問題,莫承到底去哪了。
此時此刻,莫承正穿著一身便衣,站在照國寺門口,和一個小沙彌交談著。
“小師父,這是歸無法師的東西,陰差陽錯落到了我手裡,今日特來歸還,煩請小師父你幫我交給他。”
說著,莫承將那個白色的包袱遞給了他。
小沙彌遲疑一下,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望著莫承,不確定要不要接。
他看莫承雖然穿著樸素,但言談舉止不俗,而且禮數週全,也許真的認識歸無法師。
他緩緩接過那個白色的包袱,單掌行了個禮,便急匆匆往寺廟中跑去。
望著他慌亂跑去的背影,莫承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完之後,莫承轉身走下石階。
事情了了,她該回去了。
剛剛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她隱隱約約聽到後面有人在呼喊“留步,留步”。
莫承疑惑地扭頭望去,那個匆匆跑來的人居然是歸無。
他穿著一身潔白無瑕的僧袍,可是跑來的姿勢比剛剛那個小沙彌還要好笑幾分。
莫承倒是第一次看到歸無這麼著急的樣子。
二人初見時,歸無面對死亡亦無所畏懼淡然處之,現在卻急匆匆跑成這樣,甚至還沒有剛剛那個小沙彌穩重。
對歸無而講,今日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日子,他和往日一般,朝暮課誦,布薩誦戒。
直到一個看門的小沙彌跑進來,交給他一個包袱。
這一天就不再平靜了。
歸無開啟一看,一串佛珠與一條藍色的哈達,正是自已當日遺落在寧國的東西。
歸無有些著急:“送東西的那位施主現在在哪?”
小沙彌被他的著急嚇住了,遲疑一下:“還在門口,應該下山了吧。”
歸無急忙放下東西跑了出去。
他邁下許多石階,越過了幾個香客,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就在他以為無緣得見時,卻看到了披著一個棕色斗篷的莫承扭過頭來,淺淺地笑著,看著他。
臨近過年,雖然天氣比前些日子回暖了一些,卻依舊不夠暖和。
天氣陰沉沉的,似乎還要再下一場大雪。
山中景色荒涼慘敗,花草樹木早已枯萎,只留下一些枯枝殘葉。
而莫承回頭一笑,歸無只感覺當日寧國的廣袤草原與藍天白雲和陣陣舒爽的秋風再次向自已席捲而來。
歸無停下腳步,雙手合十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