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蒙看著眼前這個男生,個子不高,也不注重身材管理,看起來得有兩百多斤的樣子,他這樣,的確無法引起女生的注意。
“所以,七年前元宵節的時候,你以翟家的名義約了她去看燈會?”
“嗯,那個時候,翟家因為感情不順受了刺激休學在家。為了讓秦雨非以為我就是真的翟家,我特意以散心為由,約了翟家一起出來看燈會。但翟家這個死宅就是不肯出來,後來,只我和鄒剛去了白鷺公園。”
“昨天晚上,你和翟家分開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我們從劇本殺店出來之後,我打的車先來,我就先走了。”
“有沒有遇到熟人?”
“沒有。”
“你為什麼會覺得翟家的死是因為秦雨非?”
“不是說兇手是跟七年秦雨非的案子有關嗎?我覺得他是盯上我了。”
“誰告訴你的?”
“嚴警官。”
這個嚴俊,嘴上沒個把門的。
“七年前和你一起去白鷺公園的鄒剛呢?他現在在海陽嗎?”
“沒有,他在成市上的大學,畢業之後就留在成市工作了。”
問話問完,王明表示嫌疑人沒有抓到,他就不出公安局大門了,吃住都得在公安局裡。
凱文那邊反饋回來訊息,就是在明發路有一處監控當中,看到翟家的身影,畫面不是很清晰,但可以辨認到翟家是在朝著對面招手。
如果說翟家是在招手叫車,那個時段,應該有車輛經過。
但是,凱文反饋回來的訊息是,在那個時段並沒有車輛經過。
由此,羅蒙和嚴俊都認為,翟家是遇到認識的熟人了。
而這個熟人知道翟家的行蹤,他在等著翟家從劇本殺店出來,然後伺機下手。翟家對這個人毫無防備,所以丟了性命。
但是那個人處在監控的盲區,沒有捕捉到他的身影。
鑑於案子的重要性,嚴俊和羅蒙決定分開行動。
嚴俊去跟翟家這條線,嚴俊表示,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辦了,找到他是遲早的事情。
羅蒙去跟秦雨非這條線,羅蒙堅持認為,秦雨非對於嫌疑人來說,肯定很重要。
他這是在為秦雨非復仇。
七年前的案子,秦雨非父親秦興生留下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是空號。
海陽市是一座海濱城市,城中心是一座島。
第八中學是隸屬島外桃花鎮,位於桃花鎮鎮東頭。
按理說,高中生都應該住在學校。
但秦雨非因為家就是桃花鎮上,所以每天下晚自習的時候,都回家住,她遇害的地方距離她家只有三百米遠。
從局裡出來,羅蒙回了家一趟,在儲藏間的那面牆上,再一次梳理了秦雨非這個名字周圍的有關人員。
父親,母親,同學,老師,親屬,這些名字都印在腦海裡了。
之所以對秦雨非這個案子記得如此清晰,是因為秦雨非死的時候,跟羅素一般大。她跟羅素一樣,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數分鐘之後,還是沒有梳理出有破綻的地方。
案發的時候,她身邊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儲藏室出來,羅蒙決定去桃花鎮一趟。
在去桃花鎮的路上,羅蒙生出一個大膽的想到。
七年前,兇案的嫌疑人明明給出了線索,為什麼最後卻杳無音訊了。
他會不會已經死了,被七年後這個嫌疑人殺了,或者囚禁起來了。
到了桃花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多了。
秦家的二層小樓在鎮子的最邊上,斑駁的大門略顯蕭條。
敲開秦家的大門之前,給蘇非打去了電話,她那頭表示已經接到了爸媽,也就放心了。
敲門敲了很長時間,才有人來開門。
一個滿頭白髮的大爺,羅蒙見過,秦雨非的爺爺秦寶石,七年前見到秦爺爺的時候,看起來也不過五十出頭的樣子。
七年的時間,一下子老得不成樣子。
秦爺爺說,秦雨非是家裡獨生女,秦雨非出事之後大概不到半年時間,秦雨非的爸媽就離婚了,現在又各自有了家庭。
秦雨非的奶奶受不了打擊,在孫女不在的半年之後,也跟著沒了。
現在這棟老宅子裡,只有他一個人守著。在提到孫女的時候,秦爺爺又垂了淚。
他說:“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啊!”
老爺子挺有脾氣的,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就來了脾氣。
“你們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都七年了,還沒抓到殺人兇手。”
是啊,七年了,還沒抓到兇手。
羅蒙慚愧,對於受害者家屬,不是輕飄飄的對不起三個字就能原諒了的。
但除了對不起三個字,好像也沒有其它可以說得出口的,羅蒙只得重複“對不起”三個字。
好在老爺子這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
老爺子給了秦雨非父母的電話。
秦雨非的父親秦興生不太配合,他在電話裡說。
“都七年了,我二婚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你們還沒破案。我們好不容易接受事實了,你們又來揭開我們的傷疤,往我們的傷痕上灑鹽。
恕老子不奉陪。”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秦雨非母親的電話打過去,是個空號。
老爺子說,好多年不聯絡了,可能換號了。
七年前的問話再一次問了老爺子,比如,秦家有沒有和別人有過糾紛。或者秦雨非的父母有沒有和其它的人有過感情糾紛。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從秦家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七點多了。
羅蒙開始往市區趕,不堵車的話,開快點,說不定能趕上蘇非的海鮮大餐。
然而,上了跨海大橋引橋的時候,又堵上了。
一直堵到了8點,蘇非來了電話催。
讓她們先吃,自己隨後就到。
隨後是什麼時候,無法預料,堵得人心發慌。
半個小時之後,才上了大橋,道路變得通暢起來。
蘇非再一次打來了電話,說飯店都快關門打烊了,問他什麼時候到。
羅蒙回答如果通暢的話,十來分鐘就到了。
她那頭很高興:“羅蒙,你有口福了,龍蝦好大隻,生蠔又肥又鮮,簡直巴適慘了。”
掛完蘇非的電話,車子下了跨海大橋。
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接通之後,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