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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有什麼區別

唰、唰……

其中一份的離婚協議書,被那雙白皙的、富有藝術美的手拿了起來。

一頁一頁認真地翻看著,時不時傳來一陣翻頁的聲音,直到最後一頁。

女方:許昭昭。

那前幾個小時,他才模仿過的字跡,現在出現在了離婚協議書上。

“呵。”

又傳出了一聲他的冷笑。

他看完就會簽了。

許昭昭剛在心裡冒出了這個念頭。

呲、呲、呲……

她一臉錯愕地抬起眼,看見了那在顧清延的手中,被撕成了碎屑的離婚協議書。

那雙好看的手輕輕往後一揚,那白中帶著墨黑的碎屑,洋洋灑灑地飄在空氣中。

許昭昭反應過來,伸手去奪另一份協議。

但還是慢了一步,只搶到了放在那一份協議上面的,婚前的那一紙契約。

另一份協議還是到了顧清延的手裡,她沒有機會再次伸手。

那份檔案已經在顧清延的手裡變成碎屑,落得與上一份相同的境地。

有些白色的碎屑從兩人中間飄了下來。

許昭昭的眼睛穿過了這些碎屑,對上他的。

他的眼神空得可怕。

“撕了我已經再打,你不同意……”

她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我們就法庭見。”

顧清延越是這樣,只會更加堅定她離婚的想法。

噠。

顧清延向她走近了一步,許昭昭下意識地後退,卻被他錮住了後腰。

“啊!”

許昭昭被他抱了個滿懷,兩人之間沒有縫隙。

與其說是抱,不如說是顧清延單方面將人困在了他的懷中。

男女力量的懸殊,許昭昭掙脫不開。

還要保護懷中那一張紙,那點力量,在顧清延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一隻手蠻橫地環住她的後腰,一隻手攀上了她的後頸。

她細細的脖子和他的大掌形成對比,好似輕輕一掐,就能斷掉……

猝不及防地。

顧清延俯下身,將下巴抵在了許昭昭的肩膀上,硬發戳著她的側臉。

許昭昭本就全身緊繃著,被他這一激,身體輕輕一顫,生理性地淚水溢滿了眼眶。

只有背對著顧清延的時候,她的眼裡盛滿了害怕。

從一開始,她和顧清延之間就是不對等的,她一直在害怕他。

只是為了哄著他,許昭昭不會在他的面前顯露出來。

她不是受虐狂,她沒辦法愛上已經給自己帶來恐懼的人。

小黑屋那件事是,俞遙的事情也是……

她嚮往的愛情,一直都是對等的愛情。

而這場邂逅,一開始,顧清延就是高位者,她是低位者,他們終將會走到提離婚的地步。

許昭昭重重地閉了閉眼,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卻吸入了更多他身上的味道。

濃烈的小蒼蘭香味和藏於其中的淡淡的菸草味……

煙味沒那麼容易驅散。

他以前是沒有的。

“許昭昭,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談的。”

他輕輕放在她後頸的手微微收緊,出口的話平靜且殘忍。

面對他的威脅,許昭昭十分冷靜。

“我有在和你好好談的。”

她甚至給顧清延離婚後最大的利益。

“呵。”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冷笑了,前兩次離得遠,許昭昭並沒有感覺有什麼。

但這次,氣息就在她的耳邊掠過,身體感到了一陣寒意。

他稍稍離開了些,放在她後腰的手位置不變,那放在她後頸手,移到到她的臉側。

許昭昭能看見他微微凸起的指節。

就是這雙手,將兩份協議書毫不留情地撕碎。

“去民政局嗎?上法庭嗎?”

他的大拇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的眼角,抹去了沁出但沒掉落的淚,像以前那樣溫柔。

但許昭昭感受不到一點溫柔。

想要開口說的話全被他的眼神止住,說不出來一句話。

顧清延微微俯下身,幾乎是與她平視,讓她的眼神避無可避。

“從今天開始,民政局不開放,律師不會給你提供幫助。”

他的嘴角含著笑,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抬手,將她不知何時滑落的頭髮重新別回了耳後,“滿意了麼?昭昭。”

許昭昭感覺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冷了下來。

像只被逼急了的小白兔,“顧清延,你沒資格讓民政局不開放!”

她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瞪著顧清延,咬著下唇——這是許昭昭緊張的時候,下意識的小動作。

“我是沒有權利讓民政局不開放,但可以讓民政局不對你開放。”

他平靜地解釋。

許昭昭氣急,咬得更重了。

顧清延的手移到了她的嘴唇,一隻手指抵著她的下巴,大拇指輕輕向上一推。

“乖,別咬。”

被咬出了淺痕的嘴唇就被他解救出來了。

他掀起眼瞼,對上許昭昭的眼。

那雙含水的杏眼裡,滿是失望與慍怒。

“抱歉,昭昭,我沒打算這麼對你的。”

顧清延又上前一步,將氣得顫抖的她輕輕抱住,大掌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她的背部。

互相都看不到對方的神情,顧清延閉了閉眼,不去回想她失望的表情。

“但是我沒有辦法了。”

沒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只讓許昭昭心中對他的恐懼愈發放大。

“哪能啊,顧影帝最神通廣大了。力量和權勢,都被你玩明白了。”

許昭昭的軟刀子,卻十分精準地刺痛了顧清延。

他寧願她對他歇斯底里。

又一次試圖推開顧清延,這一次她成功了。

“你可以無數次推開我。”

顧清延默許了她的掙脫,“但這個婚,你離不了。”

他站直了,許昭昭只能抬頭看他。

高高在上,熟悉且陌生。

他和上個世界那些將她囚在村子裡、在片場想潛她的那些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許昭昭沒有力氣和他爭辯,她現在只覺得噁心。

轉頭衝進了書房的洗手間,開到最大的水聲,試圖掩蓋那隱忍的嘔吐聲。

顧清延說不出現在是什麼感覺。

或許已經沒有感覺了,痛到麻木了。

“滾。”

隱忍的罵聲從洗手間裡傳出。

那天顧清延對她說的話,現在回到了顧清延的身上。

他卻像變態一樣,扯出了一抹笑。

小貓記仇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