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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前的寧靜(二十三)

她以手撐地,猛得地從地上坐起來,身子貼著帳篷邊沿,拉開帳篷門的拉鍊。

她耳聽四方,一把掀開帳篷門,就爬了出去。

卻只看到一道黑影,飛快地竄進了破屋後的林子裡,瞬間不見了蹤跡。

南希大喝一聲,“站住!”

幾乎在同一時間,晁毅飛也從車上跳出來,目光警覺地看她一眼,又掃視一圈,“怎麼了?”

兩人的動靜驚動了所有人。

屋裡的汪楚怡、劉瑤瑤,都開了燈跑出來,大家臉上神色都有些緊張。

南希抿唇望著林子深處,把所見所聞都說了,眾人面面相覷。

齊沐深最先出聲,“臥槽,不會真是狼吧?”

不等眾人反應,他又更有力點頭,聲音竟是難掩的興奮,“狼通常叢集活動。

肯定有放哨的排頭兵,說不定剛剛那隻黑影正給狼王通風報信了。

一支可怕、配合默契的狼群,會靈活採用多種追捕方案。

好比說,突然襲擊,乘獵物不注意時,出其不意的攻擊;選擇孤立或弱小的目標,四面攻擊,有時能捕殺比它大得多的獵物;多路追殺,平行追擊。

無論是那種追捕方法,都是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新聞。

不過你們想想,這裡是哪?這可是鬼門關埡口!南小姐看到的狼很有可能是幽靈遣放在前排把風的幽靈!我靠!刺激啊!我離見識通靈王真面目更進一步了!”

說完,他立刻跑到帳篷周圍檢視。

汪楚怡、劉瑤瑤背對背挨在一起,一臉懵逼。

晁毅飛與南希對視一眼。

“我檢查下自已的行李,看看有沒有被動過.”

他說。

南希點了點頭。

“我靠,我的外套和揹包不見了!”

齊沐深大喊著,那語調道不清是震驚還是激動。

眾人朝他指的望去,果然見他原來放在帳篷外的外套不見了.”

他跳了幾下,活動幾乎要冷僵的腳趾頭,不死心的又瞧了瞧四周,“還有我的鞋子.”

怎麼就不是幽靈出沒,幽靈可不怕冷的。

南希眼尖,看到自己帳篷外的地上,有撕破的香腸包裝,和一些餅乾碎屑,她也感覺到頭皮發麻。

跑過去一看,果然看到自己原來帳篷外正放著一個眼熟的揹包,被開啟了,還翻得亂七八糟。

晁毅飛走過來,問,“怎麼了?”

她把包拎起來給他看。

齊沐深三人也聞聲走過來。

晁毅飛的眉頭沉著,思索片刻,忽然臉色一變,轉身朝自己的車跑去。

南希的眼睛猛的睜大,跟他跑過去。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緊隨其後。

後備箱是開著的,晁毅飛率先衝過去,眉頭緊鎖,彎腰在後備箱一頓檢查。

南希跑近時,他抬頭看向她,嗓音倒是鎮定,“我的兩個箱子被提走了.”

南希匆匆一看,果然後備箱裡只剩一個小箱子,還有幾個塑膠袋子,胡亂丟在裡頭。

此外角落裡還有些雜物,一雙髒鞋、帽子、半截長繩之類的。

還沒等南希細看,晁毅飛已沉著臉,一把關上後備箱,沿著車體繼續檢查。

“shut!”

他踢了一腳靠樹林的車前輪,又蹲下仔細檢視,臉色難看。

南希心裡咯噔一跳,立刻跑近看。

果然,輪胎也被人扎破,外輪胎癟了一圈。

她緩緩站起來,兩人隔著車,對視一眼,剛好看到彼此眼裡的凝重。

齊沐深三人見了,也大吃一驚。

汪楚怡:“怎……怎麼會這樣?不會是人為吧?”

她抬眸看向南希,不知為什麼,她倆的磁場莫名相吸,對她很有好感。

她問,“是不是……被剛才那隻黑影扎的?”

話一出口,兩人不約而同都點了點頭。

幾個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此時是凌晨零點左右,高原上的溫度降到了最冷,哪怕穿著外套,也能感覺到浸骨的寒意,不斷往身體裡鑽。

除了幾個人站在一起,那隻黑影逃竄的那片林子,寂靜一片,聽不到半點動靜。

齊沐深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珠子來回轉動。

也不知是想躲避黑暗,躲避寒冷,還是躲避眾人,他的表情喜怒交加,嗓音顫抖著,“荒野耶,相當於一座孤島。

大半夜,夜黑風高,寒慘鳳強,根本不會有救援車經過,幾乎與外界隔絕。

我先前忘記跟你們提一嘴,自從入了鬼門關我就發現手機沒了訊號,電話也打不出去。

現在輪胎也被紮了!想走簡直難上加難!肯定是通靈王發現你們了,他快要來了!”

話音未落,他的領子被人一把提起,然後整個人被抵在車頭。

晁毅飛冷冷看著他,壓得聲音警告他,“我說過你再提什麼通靈王,我先把你扔出去!”

齊沐深瞪大眼看著他,抬拳就想反抗,無奈被反扣著手骨,無從下手。

他繼續低吼道,“再不閉嘴試試!”

齊沐深臉色漲紅,忽然間眼珠子一鼓,嚷聲道,“我、我、我知道了!你,他,他,他就是排頭兵幽靈的化身!故意迷惑我們,把我們引到這裡來,這間破屋是你幻化的!現在被我慧眼一辨真偽了,你就惱羞成怒了,我戳破了你們的計劃好計謀對不對?我們這幾個還會一個個被殺死,對不對?”

南希簡直聽不下去了,低吼,“閉嘴!”

就連劉瑤瑤覺得他過分了,“齊沐深,你冷靜一下!你盡胡說八道些嚇人了!很明顯,你的揹包、鞋子、外套都是那個黑影偷的。

一口一個幽靈,真要是,先是把咋咋呼呼的你給吃了。

況且,楚怡和南希都認為是人為,那輪胎肯定也是那個人扎破的,跟晁毅飛有什麼關係?他的箱子不是也被偷了?輪胎被扎還是我們都有目共睹。

要不然我們真的被你給帶歪了.”

汪楚怡雖然心驚膽戰,也附和道,“是啊,你就知道嚇人,一點幫助都沒有。

晁毅飛要真是幽靈,說不定你現在就在黃泉路上一去不復返……說不定我們只是不幸運遇到物資殘缺的驢友了,你不要再說那些嚇人,擾人睡覺.”

南希:“她們說得沒錯。

不管那是個小偷還是個什麼,我們有五個人,他只有一個人。

等到天亮,就會有車經過。

只有幾個小時了,我們不需要那麼害怕.”

這話很有說服力,眾人神色都稍緩。

晁毅飛與齊沐深又對視了片刻。

晁毅飛撤了手。

齊沐深輕輕哼了聲,緊繃的身體一鬆,連喘幾口氣。

晁毅飛:“車暫時沒用了。

我們先回帳篷休息去,我再試試打求助電話,你們等天亮.”

眾人沒有異議。

齊沐深嘟囔道,“就算打通了,最近正值事故多發期,從山底到半山腰也要5個小時路程,等個鬼.”

晁毅飛冷冷看他一眼,他扭頭不說話了。

眾人各懷心事,走回帳篷。

到了帳篷邊,晁毅飛低聲對南希道,“你困就睡一會兒,我來看風,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我沒事.”

南希看了他一眼。

“如果無聊睡不著,直接喊我.”

他又體貼道。

南希背對著他,動作一頓,問,“有沒有人跟你提過,你挺暖男的?”

他靜了一下,“你呀.”

南希耳根忽然有些發熱,一彎腰進了帳篷,嗓音悠悠傳開來,“不用你值夜班,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再說吧.”

隨後,兩人隔著帳篷,她聽到他含笑“嗯”了一聲。

南希腦子很亂。

想起今晚的種種,心裡也莫名有點糟亂不安,心不在焉地拉開被子,小腿剛伸進去,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