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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前的寧靜(六)

他說,“洗漱睡覺.”

南希站在臥室門邊時,身子半倚著,看著眼前這兩張床多少有些異樣,這豪華套房還有雙人床的配置,聽到身後逐近的腳步聲,漫不經心地問道,“提前準備好的乾溼分離?”

“哪來的這麼多腔調。

有,你就安心住.”

秦十堰剛洗完澡,渾身還透著涼氣,這沒換洗的衣服,他本就沒想在這住,現在就只得圍了條浴巾出來,衣服被他放進洗衣機里正攪著。

南希上下掃量,視線最終定在他那倆腰窩上,鑲嵌在勁腰上就像倆鉤子,專勾人魂的,而平日在衣物隱藏下的肩寬窄腰比例在此刻也更加明顯,“那你穿成這樣準備勾引誰?”

沒搭腔的秦十堰彎身把手機扔在床頭櫃上,髮根還在往下滴水,滑落後背的那道性感背線,甚至還有幾滴順著他的頸側往前落,前後透徹,湮沒入褲頭處。

南希挪步到他的床邊,屁股還沒捱上邊沿,人就被扛抱到另一張床上,連帶著被子一股腦地全蓋在她身上,唯獨沒碰著那隻纏著繃帶的腳。

耳畔上傳來他那把低沉有力的聲音,“想睡覺就老實點.”

聽他這話,南希只覺得他此刻虛偽極了,那團火不知道燒了他多久了,渾身的涼意又被灼熱驅趕地一點不剩,“那不老實的後果是什麼?”

“這樣嗎?”

南希對上他那愈燃愈烈的黑眸,雙手從被沿下伸出勾住他的脖子,頭微仰,粉唇在他那處逐漸癒合的顎骨傷疤周邊輕吻,而後慢慢加重力度。

輕微的刺痛牽扯著秦十堰那根緊繃至極的神經,直到她的吻再次落在他的唇上,一觸即發的火花,一扯即斷的神經。

秦十堰長睫顫地厲害,那蘊藏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慢慢流淌而出,單手掰過她的頭,指腹用力摩挲她的顎骨,指腹抵著從上至下,此刻他的眼底像是存有惡魔,似地獄深淵的暗,指腹落在她的耳根邊緣時,手掌猛然扣起。

南希的脖子被迫仰起,彎成一道漂亮的弧線,蓄勢準備接應他的下一輪攻擊。

眼底的那股隱藏的慾火燒的太旺,能把她燃了,秦十堰用膝蓋曲開她的長腿,單手摁住她的右腿,怕磕碰的腳傷,但他能忍,頸側的青筋都在彰顯他的情,這時候仍在剋制那股勁,直到他壓制著喘息,瞳孔被什麼靜然侵襲,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

也是瞬間,雙手緊握成拳的秦十堰閉眼掙脫出那股勁,眼尾猩紅,是情又不是情,拽起被子裹在她身上,指腹拂過她鼻尖的細汗,看向她迷茫又沒緩過神的勁,翻身把人攏進懷裡,溫熱的掌心攏著她的發貼落在頭頂。

“那有問題?”

秦十堰沒在意她故意刺激的話,靜了會兒,他低頭看著她那雙漣漪如波的眼睛,想親上去又剋制,沒頭沒尾地道,“南希,我不玩弄感情,跟了我就必須只有我,你知道嗎?”

他不是會為了享受一時之快就和人玩一夜情的人,他不玩情,更不會拿錢嫖,要睡了就是自己女人,是要負責到底的。

他是骨子裡重情,和他現在的職業沒什麼關係。

“說吧,你想要什麼條件,我盡所能許給你,只要我有,都可以給.”

他說的很平靜。

最初的觸動也不過是一望經年的俯視,她在臺上,他在臺下。

未曾為誰而瘋狂跳動的心臟也是在那一刻暴露得徹底。

如今,心軟的時刻是在她腳底扎傷流血的那瞬間,慌亂是本能,控制不住的憐惜。

南希徹底回了神,眼底遺留的那份情散的極快,眼神裡滿是清醒,她目的就是為了治病。

她太孤獨了,她好不容易碰到感興趣的獵物,她當然要把他納入她的獵奇圈。

她雖然沒過苦日子,但從小的單親家庭,讓她對金錢的慾望比常人都強,野心比一般人都要重,所以在林行景找她談條件的時候她沒拒絕。

她不是什麼高貴出身,唯有這張臉是資本,但她自始都知道光有臉蛋的美是毫無用處的,因為她的見識過太多容顏出色的女人就是這般,最後的遲暮之年,才發現終究是是南笙一夢,一場空。

秦十堰沒打斷她的思考,直到她說了一句,他愣住了,“如果我現在想要的是你呢?”

秦十堰被她這句話鎮住了神。

此刻眼底燃的不是欲而是他難以把握的情,靜了會兒,他側頭看著她,粗糲的指腹幫她把鬢角的碎髮別到耳後,從未有過的柔,有點不像他。

原來他也會溫柔的。

“知道我是誰嘛?”

單手攏著被子的南希蹙眉,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在問什麼,沒接話。

秦十堰看她的神情也看得出,她並沒有滲入調查過他,“一年三百六十六天,只有一週的假期。

長期在外是常態,短期相聚是奢侈,同臺吃飯是偶然.”

他話一落,兩人都沉默了。

秦十堰沒再說下去,也沒解釋,有些事她不能碰,也不能瞭解。

南希靠著床頭沒說話,她需要時間來消化他話裡隱藏的深層意思,這完全不是她能不能把病治好那般簡單,把人給上了,她根本給不了他該有的承諾。

她現在心底的想法有點偏離了當初原本的航線了。

她自知不是良人,但他是。

她跟他思考的層次根本不在同一頻道上。

他沒聊過他的職業,也沒談過他的不容易。

他今天不一樣的坦白讓她非常敏感。

她不相信忠貞的愛情,也無法接受兩個人朝夕相處的泛味,她只想要性,不要情。

而他,恰恰相反。

就像傅池煙說的,這年頭的生活有幾個人心理是正常的,健康快樂,多簡單的四個字,又有幾個人做得到,所以在有時間限制的生命裡就應該活得輕鬆點。

秦十堰沒等她開口就已經起了身,洗衣機的運作早就在兩人玩情的時候停了,他把衣服放在烘乾機裡,差不多半小時,再次回臥室之後他已經穿好了毛衣長褲。

“所以你一直拒接我的源頭?”

南希看向他。

秦十堰沒解釋,像是出去想事,想清楚回來之後就做了判決,“南希,腳好之後收拾東西回平原,該幹嘛就幹嘛,咱們迴歸正常生活,你走你的黃金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往後的生活你不要再來了,我也不會打擾你,你還是你,還是完好無缺的南希.”

“什麼?”

南希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今天過後我搭你最後一程,送你回民宿.”

“真想送我回去?”

再一次發問,秦十堰看著她沒出聲,眼神裡流淌著說不出的情緒。

南希訕笑,“你這張嘴真比那處還硬.”

“秦十堰,你是沒談過戀愛還是真沒碰過情?那麼堅貞給誰看?”

把話都坦白後,她連豪華套間也沒了心情。

兩人各懷各的情緒,凌晨回到各自的單間。

一如以往那般,她回房後房門緊關。

他坐在沙發上。

這幾天該有的溫存卻消得徹徹底底。

就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一邊,小廳靜的過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動不動,甚至連煙都沒抽,本身他的煙癮就不大,這幾天照顧她更沒了想抽菸的事,時時刻刻她勾著。

不得不說,他沒動過什麼情,但這次,完全失了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