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聽說你家新生了個小妹妹?叫黛玉?可對?”
允安笑意盈盈,開始打探起林黛玉的訊息,她今天剛見了寶玉,摟著一個美貌年輕的丫鬟不肯撒手。
林如海笑笑,“對,等以後有機會了,你去找你妹妹玩,她那個年紀正是喜歡玩鬧的時候”
“好啊”
“你慢慢吃著吧,我去前院看看。”
“是,允安恭送伯父。”允安起身行禮,目送林如海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回了原位,她那雞腿都涼了。
劉姥姥家兒子壯著膽子問允安,“安大姑娘,這位老爺是誰啊?聽口音不像京城人。”
“他叫林如海,是江南的巡鹽御史,專管湖州道一帶的鹽政稅收的,他正妻是榮國府老太君的嫡長女,夫妻兩人恩愛是恩愛,就是兒女情分太淺,成婚這麼多年了,才有了一個小女兒,千嬌百寵地養著。”允安喝了口溫熱的牛乳,暖了暖身子,這才說道。
“怪不得呢”
劉姥姥笑道,給允安盛了一碗熱騰騰的四神湯端過來,“我們也是有造化了,能跟著喝上這種稀罕物。”
四神湯是茯苓,淮山,蓮子和芡實一起熬煮出來的,有美顏,健脾,養身的效果。
“不過四味藥材熬出來的湯,有什麼可稀罕的?您老若是喜歡,一會兒把這一壺都給端回去,慢慢喝。”
允安可不喜歡這道湯,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湯和藥膳也沒啥區別,喝著沒意思。
未時初刻,她這頓飯吃好了,劉姥姥幾個人打包了一隻豬肘子,幾盤大蝦回去,唐澤端了一杯剛煮好的奶茶,帶了兩三道小菜,說要帶回去讓他哥哥也嚐嚐。
允安表示自己不理解,他哥哥在自己酒樓裡做工,這些飯菜於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是既然唐澤願意,那就隨他去吧。
把劉姥姥一家送走,允安看著唐澤離開,總覺得忘了點什麼事,忽然想起來了,“唐澤!你回來!”
“姑娘?”唐澤拎著一個食盒,屁顛屁顛又走過來,“有何吩咐?”
允安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安”字,“帶著這塊玉佩,王家的奴僕們就知道,你是我手下的人了,以後有什麼事拿著這塊玉佩都可以直接來王家找我。”
“是,唐澤知道了。”唐澤把玉佩給小心翼翼地貼身收了起來,朝著允安拱手道。
“去吧”
臨安亭下這幾個親戚應酬好了,允安這才轉回了前廳,八珍閣東暖閣前面,王子騰一身大紅色的婚服站在一群官員中間,滿臉笑容,格外顯眼。那笑的嘴角快咧到後腦勺了。
崔夫人,代夫人妯娌倆在和國公府,王府的夫人,王妃們說話呢,賈珠,賈璉,水溶這群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總之,每個圈子都在一起,聊的很開心。
忽然一道尖銳的嗓音,打破了現場的安寧,“陛下駕到!”
“臣等拜見陛下!”大臣,女眷,孩子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允安也混在人群中,微微抬頭看周成和,周成和一身明黃色常服,在太陽底下亮眼的很,他滿臉笑容,抬手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
周成和打量著王子騰,忍不住打趣道,“子騰還有這一面,朕屬實沒見過,哈哈哈哈哈”
“陛下說笑了”
王子騰強行壓制住嘴角的笑,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拱手道。
後面的王熙鳳拉著允安,小聲調侃她二伯父,“別說陛下了,咱們和二伯父一起住了這麼久,我都沒見過二伯父如此高興過,今天打扮的,像個開屏的孔雀。”
“今天要去迎娶新嬸嬸過門,可不是得打扮打扮嗎”允安小聲回話。
王仁最與眾不同,抱著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兔子,自己坐在墊了軟墊的石凳上,依照他的說法,是這隻兔子最膽小怕人,所以他得抱著,不能離開。身邊只有牛風站在一邊,這主僕倆看起來太簡樸了,簡樸地和那些達官貴人們不像同一個世界的。
王子朔,崔夫人,王子騰,王子期和代夫人,都圍過來與周成和說話,把人給迎進了正堂中,上好的龍井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其他大人們也都跟著進去了,只有幾個孩子不想跟著摻和,留在外面吃點心聊天。
現場一下子安靜不少。
允安不想進去的,被王熙鳳拉著往裡走,王允恩也在催促她,“父母叔叔他們都在裡面,你怎麼能不來?偷懶也沒你這麼幹的。”
一回頭髮現,水溶去找王仁說話了,允安立刻轉身往回走。
自己那一心撲在母牛生產上的二哥哥,怎麼玩得過北靜王精心培養調教起來的繼承人呢?
“這是什麼兔子?好可愛啊。”水溶笑的像個傻憨憨,試探著想去摸王仁懷裡那隻兔子。
王仁道,“是那賣兔子的老伯從地裡挖出來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兔子,好養活的很,給點草給點水就能活。”
說著話,王仁還把那隻兔子往前捧了捧,小兔子眼睛被捂住了,在水溶手中被rua的凌亂不堪,毛都掉了兩把。
王仁幾次想開口說什麼,都被嚥了回去,算了吧,這孩子連兔子都沒玩過,真是可憐,讓他多玩一會兒吧,等回去以後,自己再多添兩把草,給小兔子補償補償。
允安在後面,目睹了全程,默默轉頭進房間了。
誰能想到,水溶他堂堂一個北靜王世子,出身如此高貴,會喜歡小兔子?未來權臣內心的溫柔嗎?
屋子裡面溫暖如春,四周圍都點著香薰,是梔子香的。
裡裡外外圍了不知道多少人,允安不親眼看見都不清楚,原來京城中有那麼多的權貴,這麼多權貴竟然都和自己家有來往。四王八公為代表的權貴派就不說了,連布衣派都有大佬過來了。
與王子朔同期考中進士的寇冶,王曾,陳迪等人也都在,每個人都笑容滿面,喜氣洋洋,看起來不像參加婚禮的,倒像是藉著婚禮名頭聚會宴飲的。
“哎?寧國府大爺賈珍呢?他怎麼不在?”
聽聲音,這是賈政問的,他在人群裡看了一圈,就沒見過賈珍在哪。賈蓉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倒是宋夫人一直在夫人群裡應酬著,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興許在哪喝酒呢吧?一會兒就過來了。”賈赦猜測道。“那麼大人了,還能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