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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囚禁秦瀚

瀚海學院,秦家。

“孽障,看看你今日干的好事,秦家的臉面都被你丟進了”

男人憤怒帶有威嚴的聲音,響滿整個屋子。緊跟著,為了發洩心中的怒火,他抓起茶杯狠狠扔向秦瀚。

砰,茶杯碎裂,無數的碎片扎進秦瀚的身體裡。不出片刻,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浸溼他的衣服。

由於秦瀚秦瀚今天穿的深色衣物,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很容易誤認為他被人一盆水從頭潑到尾。

秦瀚沒有解釋,沒有反抗。他保持雙腿跪地,腰板挺直的動作不變,任憑那些茶杯砸到自已身上。

男人的旁側,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用淡漠的眼神注視一切。許是看的厭倦了,她開啟扇子,遮擋住大半的臉,唯剩一雙淺黃色的眼睛露在外面。

婦人輕輕揮手,示意男人停止扔茶杯的動作。

“夠了,阿威”,婦人懶洋洋地開口:“你已經扔了一百二十七隻茶杯,再扔下去,後面我們拿什麼飲茶。而且,我認為教訓瀚兒,無論是扇嘴巴還是水刑,那可比扔茶杯效果更明顯”

男人連忙附和:“夫人所言極是,這不聽話的孽畜,還是交給夫人親自教育好”

面對兩個人一個更比一個嘴毒的行為,秦瀚早已是司空見慣。畢竟這麼多年,他每天都在重複過著充滿打罵的生活。

男人是秦瀚的父親,秦威。婦人是秦瀚的母親,藍漫雲。前者是瀚海學院的掌門,也是秦家的掌權人;後者是瀚海學院大長老,同是藍家的掌權人。

秦威與藍漫雲共同執掌秦、藍兩個大家族,又同是瀚海學院的上位者。毫不誇張地說,在明州,他們是擁有絕對話語權的存在。

可偏偏,兩人一生最大的敗筆,便是他們的兒子秦瀚。

秦瀚自幼有感情缺陷,這件事越傳越遠,到最後淪為明州天下人的笑柄。每次秦威與藍漫雲同人交談,當話題繞到秦瀚的身上,肯定少不了一頓嘲笑與譏諷。兩人身為上位者,自是聽不得這些不舒服的話語。

久而久之,他們面對秦瀚唯有無盡的恨意。凡是見到秦瀚,秦威夫婦一律打罵伺候。只有打罵地舒服了,方能緩解他們的恨意。

藍漫雲:“瀚兒,你可知錯?”

秦瀚:“我沒有錯,何來知錯一說?”

兩個巴掌落到秦瀚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腫脹,足以見扇巴掌的力度之大。

被扇到頭暈的秦瀚,艱難地睜開眼,發現動手的人是秦威。

秦威指著秦瀚,憤怒到整條手臂都在顫抖。他破口大罵:“犯錯便是犯錯,可你非但沒有悔意,更是衝撞你的母親。不愧是感情有缺陷的怪物,早知會有今日,當初我就不該留下你這個孽障”

看見秦瀚的樣子,藍漫雲滿臉嫌棄,連忙後退三步,與兒子保持一定距離。

秦瀚冷臉看向兩人,從確定有感情缺陷的那天開始,他早就不期待父母的愛。明明他的身上流淌兩人的血,可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不像是一家人,反而更像是仇人。

愛權勢、愛地位更愛面子,但偏偏不愛孩子。這是秦瀚對父母的印象,換取這個印象的代價,是無數個日夜的責罵與懲罰。

見秦瀚遲遲不肯認錯,藍漫雲努力維持和善的面容,內心裡怒罵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身為瀚海學院的上位者,全學院有一堆大小事務還等著處理,他們實在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浪費其寶貴的時間。

藍漫雲與丈夫對視一眼,決定速戰速決。

藍漫雲雙手環胸,語氣輕蔑道:“瀚兒,我同你爹的時間寶貴,為節省時間我將逐個指出你究竟錯在何處。謹記你今天犯下的錯誤,娘可不想再講一遍。”

“其一,未經長輩允許私自相戀,視為不自愛;其二,對異性無感偏偏喜歡同性,視為不知廉恥;其三,作為主人請人吃飯,未能飲完茶水,視為無孝之大過”

“秦瀚,證據擺在面前。你是否知罪?”

樁樁件件,宛若巨錘使出全力一擊,砸到秦瀚身上,沉重到他喘不上氣。

秦瀚感到不可置信:“你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這些事情,我可從未同你們講過”

過度的緊張害怕,加上失血過多未能及時處理。他的手腳已是一片冰涼,開始慢慢地失去知覺。

現在的秦瀚,完全是撐著一口氣,同秦威夫婦對峙。

“我們為什麼會知道”,藍漫雲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她輕掩紅唇笑道:“我的瀚兒,娘跟你爹非常擔憂你,特意安排合體期的修士護你周全。畢竟啊,作為唯一的兒子,我們雖然厭惡你,但沒有打算放棄你”

聽到這個訊息,秦瀚的心涼了半截。

他千算萬算,自作聰明認為無事發生,唯獨遺算秦威夫婦那變態的控制慾。安排合體期的修士,說好聽點是保護他的安全,說難聽點就是監視他的一切舉動。

為了自身的利益,秦威夫婦不惜剝奪秦瀚的自由空間,默默關與他有關的所有的事物。前者無視秦瀚受到的傷,他們只在乎尊嚴跟面子,是否受損。

除了兒子是可有可無外,像什麼尊嚴、面子等,他們是萬萬不能失去的。

秦瀚看向父母,那無情的眼神,彷彿是在看兩個陌生人。經過這件事後,他算是與父母徹底撕開虛偽的面容。

這種畸形的愛,曾經的他或許會留戀,但現在不要也罷。

秦瀚冷眼質問:“你這是在監視我,我一沒犯錯二沒惹事,憑什麼找人窺探我的生活?”

藍漫雲嗤笑道:“你問我憑什麼,呵呵,憑我們是你的父母。我們害怕孩子在外面受欺負,多派人看緊些,於情於理有什麼不對。你說是不,我親愛的瀚兒”

藍漫雲這番話,無疑是將秦瀚關在道德的至高處,進退不得。於情,是父母對孩子的照顧;於理,是父母對孩子的保護。無論選哪一條,亦或是都不選,只要他敢表示反抗,那不孝的名聲先一步按在他的身上,往後餘生徹底淪為明州天下人的笑柄。

明明是非常正常的一件小事,可一旦落到秦瀚的身上,那會是他一輩子活在恐懼的夢魘。

秦瀚:“你......”

話還沒說完,藍漫雲突然蹲下,俯身抱住秦瀚。她一下接一下撫摸秦瀚的背,好像真的母親安慰兒子一樣。

秦瀚僵直著身體,渾身的細胞都在抗拒。它們大聲叫嚷著,遠離眼前的女人。

藍漫雲就像帶孩子般,用充滿魅惑的聲音,耐心哄道:“聽話,我的瀚兒。你若是早點順從我跟你爹,哪裡用的著吃這麼多苦。不過嘛,現在聽話也不晚”

“只要瀚兒你乖乖聽話,你照樣是我們的好孩子”

回應她的,唯有秦瀚冰冷的話語:“現在是夜晚,做你們的白日夢正好。還有,想讓我聽話?呵,身為兒子,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虛偽且自私的愛,他不稀罕。

秦瀚使出全力,掙脫藍漫雲的懷抱。一不小心用力過猛,這具早已是強弩之末的瘦弱身軀,重重地倒在地面。強烈的暈眩感湧上心頭,他扛住暈眩,嘗試爬起來,可都以失敗告終。

旁側的秦威,控制不住噴湧的怒火,他對準秦瀚的肚子抬腳一踹。這一踹,用了他十成的力量。

“真是不長記性的孽畜,連你的親生母親都敢出言頂撞。漫雲,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得給這孽畜一頓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要不然,今日過後,我又有何顏面,去拜見秦家的列祖列宗”

硬接一腳的秦瀚,此刻正弓緊腰,把自已的身體下意識蜷縮成球狀。彷彿這樣做,能稍微緩解他的痛苦。

秦瀚的口鼻不斷湧出鮮血,出血的速度快到停不下來。但現在的他,連呼吸都開始感到困難,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去及時止血。

秦瀚有一種錯覺,秦威的這一腳,估摸是把他裡面的器官都踹爆了。現在的他,裡外彷彿是被人打碎在狠狠攪拌,前所未有的疼痛感包圍著他。

好痛,好難受......暈眩感加重,秦瀚的意識開始出現模糊。

秦威剋制再踹一腳的衝動,哪怕再不喜歡這個兒子,可真要人去死這件事,說實話他還真做不到。

怒火發洩到一半,發現出氣的“玩意”快不行了,秦威只能繼續把氣憋回去,並扔下狠話:

“沒用的孽畜,這次算你的運氣好,今日便暫且放過你。新仇連帶舊賬,我們來日再算”

藍漫雲見秦瀚軟硬皆不吃,也是徹底不裝了。她起身走上前,與秦威站在一起。那雙眉眼,滿是掩藏不住的厭惡: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瀚兒。我含辛茹苦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還不如我馴養一年的魔獸聽話。你爹說的沒錯,秦瀚你就是個感情有缺陷,且死活不聽話的怪物”

不是這樣的,秦瀚極力想反駁,可奈何身體不允許。倒在血泊裡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父母將莫須有的罪名,按死在自已身上。

藍漫雲輕輕揮手,隨即,兩名侍衛出現在眼前。侍衛們單膝跪地,俯身低頭,靜候主人的命令。

“你們將少爺帶進密室,閉關一個月跪壁思過,沒有我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在那之前,請最好的大夫為少爺療傷,等少爺的傷勢恢復到七八成,再帶他進禁室接受懲罰”

“還是一樣的規矩,倘若做不好,那隻能拿你們的腦袋來交差了”

侍衛們發出沒有感情的聲音:“是”。

兩人分別架住秦瀚的手臂,拖著日往外面走。從嫻熟的動作中,不難看出他們經常幹這件事,已經幹到練出本能的身體記憶。

秦瀚心裡想的,是江佑錢該怎麼辦。

倘若他被關禁閉,最遲也得要一個月後才能出來。秦瀚不能眼睜睜看著江佑錢受罰,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秦瀚可以接受關禁閉,但至少,也得在他與江佑錢的懲罰後面。

“你不能......”

秦瀚剛剛開口,因其體力不支加上失血過多,他當場陷入昏迷。

而在昏迷的前一刻,秦瀚滿腦子都是一個畫面:江佑錢,對不起。我,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