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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師兄和師妹

(陳雨瀟)

隨手拿起攤位上的最新款的胭脂看了一看,她又馬上放下了。

感覺這一款沒什麼特色。

“這位女俠,好眼力啊。”老闆娘熱情的推銷了起來。

陳雨瀟沒有理睬她,轉身投向另一家胭脂店。

另一家店的老闆娘的穿著打扮就顯然比剛才那個更加漂亮。

“這位女俠,請問有何之需?”

“有什麼新品嗎?”

“蓮香粉,在北齊出了名的好用。花宇閣,臨都最流行的胭脂。”

陳雨瀟的眼睛盯在了花宇閣的上面。

老闆娘看出了她的意思,趕忙推銷道:“姑娘好眼力啊。看這架勢,難不成是要去見情郎嗎?哈哈,我說笑的,姑娘別介意。”

陳雨瀟禮貌的一笑。

“花宇閣,就它了。”

陳雨瀟掏出銀子買了下了它。

傍晚,城中夜景依舊,燈火通明。雨蕭妝點而上。溫唇秀髮伴花宇之香,隱隱沁人心脾。輕紗絲衣,足顯婀娜之姿。

不到片刻,錢家大宅後門已到。

雨蕭沒有敲門,而是輕咳兩聲。

片刻之後,後門閃開了一條縫。

雨蕭熟練的推門、側身而入、輕關,一氣呵成。

剛進院,一名身帶珠寶,衣著庸俗,滿臉橫肉,渾身酒氣的醉漢直接迎上來,興奮的抱住了雨蕭的腰。

“蕭,蕭,我可等到你了。”醉漢打著酒嗝,手也開始不老實的亂動。

“錢老爺,您注意點,萬一讓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不會有人,不會有人的。那個死婆娘已經睡了,今天我們兩個好好玩玩。”

陳雨蕭故意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老爺,都不帶我到您的內堂看看嗎?每次都在後院和我幽會,奴婢想要侍奉一下老爺都沒有機會呢。”

“好好,內堂好。走我帶你去。”

“但是我害怕那些個護衛隊。他們總是兇巴巴的看著奴家。”陳雨瀟裝出的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算是把錢老爺的心都給看化了。

說著錢老爺讓所有的衛士和下人撤去,並且命令他們不得靠近。自己則帶著陳雨瀟來到了內堂。

內堂的裝飾還算華麗,顯示出那個富貴人家的樣子,但是也依然千篇一律。

陳雨瀟笑著滿上酒,然後嫵媚的褪去一件輕紗,倚靠在他的身邊,嬌嗔的說道:“老爺,來喝。”

“喝,蕭兒,你也喝。”

一杯接一杯,雨蕭終於把這個半醉的臭老頭給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喝了。來,美人。咱們去床上。”

“老爺,我扶著您。”

可就在她扶著他靠近床的瞬間,雨蕭立刻在指間塗了一點迷魂藥,在不經意間的劃過錢老爺的鼻子。

錢老爺就這樣昏睡了過去。

給他蓋上被子,陳雨瀟收拾好了情緒,便開始著手自己的任務。

先是書檯,再是床底,然後屋頂,總之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那個關鍵的賬本。

幸運的是,就在程雨瀟準備放棄的時候,她正好看到那幅掛在牆上的巨龍之畫。

此畫在月光之下似乎有些異樣。

細看之後,她微微一笑,便知道了機關的奧妙所在。

只見她拿起書檯上的毛筆,在龍的眼睛上輕點了一下。於是,隨著一陣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暗藏的密室大門終於開啟。

雨瀟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果然在密室中找到自己想要的賬本了。

她一頁頁的翻看,尋找那批武器的去處。

功夫不負有心人,陳雨瀟終於在這個賬本中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放回賬本,關上密室大門。她居然心態很好的上床上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雨瀟不管錢夫人的破口大罵,也不管跪在搓衣板上的錢老爺,裝成了一副受害人樣子,大搖大擺走出了錢府。

回到客棧,雨蕭換上往日行走人間的戰鬥裝束。她擦掉胭脂,拿上佩劍,恢復了往日的戰鬥的氣質。

“老闆,結賬。”

出了客棧,一路來到了城外的一個被遺棄的茅草房。

這時一個身披斗篷,黑布蒙面的接頭人出現了。

情報營接頭人是情報營中的一個重要的職位。他們負責聯絡那些散佈在世界各地的情報員以及向他們分配任務。這些接頭人沒有名字、沒有身份、沒有背景、沒有牽掛、一直蒙面,從不展示自己的真實面孔。每個接頭人都是一個聯絡情報網的機器。

“情報呢?”

“武器去處是流沙城的鹽戶總商-李家。那裡一定就是新嵐的總部了。而李家的老爺也就是新嵐的幕後老闆了。”

陳雨瀟說完之後,那個接頭人沒有一句廢話,轉身就準備走。

“喂,你站住。”

接頭人冷冷的回應:“還有何事?”

“我什麼時候正式入職?不是說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就能正式入職到五十五營中的情報營嗎?”

“你的前科太多,若不是胡營長看上了你的能力和經驗。我們五十五營不可能接收你這樣的人的。”

“你們不要不講信用,你知道我為了陪那個糟老頭子付出了多少嗎?”

“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而且這種事情對正式的成員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如果你覺得以後做這樣的事情有礙尊嚴,那還是最好不要選擇我們這裡。你的情報確定無誤之後,我們自然會聯絡你。”

陳雨瀟氣的牙根直癢癢,但是也無可奈何。

自從上一次在蒼鬱城被鐵匠鋪老闆點名批評,以及在小客棧偷了林衛的錢包之後,她就有厭惡自己的生活了。

她也後悔自己的做法,想把錢還給林衛。可是當她回到小客棧的時候,林衛早已在這段時間離開了那裡,不知去向了。這一刻,她心中負罪感倍增。雨瀟發誓要和過去的生活告別。

她聯絡到了在五十五營任職大師兄,幫助了她獲得了入營的機會。

但是必須透過一定的入職考察,調查軍火的動向就是其中之一。

看著接頭人的離去,她再度陷入了空虛。

“怎麼樣?”

這時,一個男子從暗中隱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陳雨瀟下意識的拔劍警備,但是看清來人之後他立刻緩和了情緒。

來人正是他的大師兄,何偉。

高大威猛,聲音不驕不躁。雖然長得還算標緻,沒有一點油頭粉面的感覺。打扮的不是那麼的整潔,鬍子剃的不是很乾淨,那一身五十五營的龍紋官服感覺有日子沒洗了。但是他的站姿很正,挺胸抬頭,眼神直視中央,頗有精氣神。

“你嚇我一跳。”陳雨瀟撒嬌般的一腳踢過一塊石頭,砸中了他的腳面。

“怎麼樣?你拿到正式入職的通知了嗎?”

陳雨瀟不開心的搖了搖頭。

“師妹啊。你是不是又和人家發脾氣了。”

“胡說。”陳雨瀟瞪著眼睛看他:“我脾氣可好了。”

何偉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後說道:“走吧,城裡請你吃飯。”

“我不去。你無非就是小茶攤隨便糊弄我。”

“那您老人家是怎麼想的?”

“我們去酒樓吧,那種大酒樓。”

“你師兄我也沒多少工錢了。”

“反正你就我這一個師妹了,你看著辦吧。”

“好了。好了,我真的服了你了。”

兩個人來到城裡的大酒樓。陳雨瀟點了一堆名貴的菜餚,何偉可是要心疼的要哭了。

晚飯後,兩個人在夜市中一起散散步說說話,不知不覺來到了判官聚集的坊市街。

坊市街一般是售賣一些神器、裝備、奇珍異寶的地界。

兩個人慢慢的逛,看到了一個比較大的攤位。雨蕭好奇的拿起攤位上的一個像是撥浪鼓的東西,問師兄這是什麼。

師兄回答說:這是死靈錘,收集死人魂魄的,聽上去很牛,其實沒啥用,收集完之後魂魄不願意住在裡面,隨時走,開個客棧都比這個強。

聽完,她十分嫌棄的扔到一邊。

雨蕭又拿起另一樣像寶箱似的錦花小盒,問大師兄這是什麼。

大師兄回答說:這是聚寶盒,搖一搖裡面就會變出寶貝。

雨瀟興致勃勃的搖了搖,開啟一看,裡面就是一根紅色植物的根莖,名為:紅絲草。

“什麼呀。不是說變出寶貝嗎?怎麼就是一根紅絲草啊。”

大師兄何偉笑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這個盒子就只能搖出來特別廉價的首飾或者花草之類的小玩意,而且每天還是有限制的。你可別小看這個紅絲草,它雖然堅硬,但也是可以彎曲的,更像是鐵絲。但是質量比鐵輕太多了,風大一點都能飄起來。戴在手腕上可以和人的血氣悟力甚至是力量融匯貫通,就算是破損了甚至斷了都能吸收人的血氣然後再長出來。可以說是建築、軍火和醫藥市場上最常見的材料之一了。”

“哎呀我知道啊,這不就小孩子戴著玩的嗎。我們小時候也玩過啊。把紅絲草打個結,戴在手腕上,然後用火燒焦或者刀砍斷,眼巴巴的看它再生。”

說著何偉笑著拿過紅絲草,親手戴在她的手上。

無意間,兩個人的手觸碰到了一起,呼吸也在那一刻變得有點急促。

何偉最先鎮定下來,他說道:“可不只是小孩子才玩的啊。我聽說現在也流行給自己心儀的人佩戴。”

“拿個路邊小草打個結,就把姑娘糊弄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怎麼樣?好看嗎?”

“嗯。”

雨蕭微紅著臉,笑著回答他。

穿過燈火的街市,來到河邊的小亭,沒有旁人。

今夜月明星稀,流水也頗為寂靜。

“記得幾年前我們去探龍洞嗎?”何文看著遠方感慨的回憶道。

“哈哈,記得。灰頭灰臉的跑了出來,連個龍影都沒看到。聽到龍吟就嚇傻了。對了還有那一次,說是去五雷谷採藥,結果你帶我走錯了。來到了五行谷,採的藥都是五行元素的,一點雷元素沒有,做成藥師傅吃了,拉了好幾天肚子。”

“是呀,不知不覺都這麼久了。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你第一次打獵成功,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就好像一切發生在昨天。”

“是呀,時間真快。”

“雨瀟,你想過定下嗎?”

“這是什麼意思?”

“以前的你就喜歡滿世界跑,找各種刺激,見各種世面,但是聽說你想要來五十五營我都不敢相信。雖然情報營也是滿世界跑,但是概念完全不一樣。進了五十五營後就是在正式的職位上出差,之前不過是你自己一個人混。我感覺你似乎變了一些,變得更成熟了一些吧。”

“其實我還沒有想好。再說了不是入營的事情還沒定呢嗎?”

“那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陳雨瀟看著流水不自覺的笑道:“很複雜。”

“雨蕭,我知道你現在剛想要定下來,我這樣說可能很倉促,我也不想要再等了。但是你知道師兄從來都是有話直說的。”

“怎麼了?你要說什麼師兄?”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語氣不卑不亢,眼神沒有閃躲,表情沒有別扭。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害羞和躲藏的表白。

聽後,陳雨瀟的心先是一驚,然後轉而平靜。

她知道師兄早晚會說出來的。只不過今天聽後,她的平靜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眼睛交流一下,陳雨瀟微微低頭。

何偉沉默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師兄,我...”陳雨瀟停頓了片刻;“我想要考慮一下。”

陳雨瀟沒有不成熟的轉頭就跑,或者當面狠狠回絕。而是希望從長計議。

“那好。明天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我等你的回覆。”

第二天何偉再來,小亭周圍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封信。看到信封的瞬間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估計多半是告別的書信。

可是開啟,裡面卻一個字都沒有。

“有沒有被嚇到?”

頑皮的陳雨瀟突然從背後拍了他一下。

看到她還有心思開玩笑,何偉的心頓時踏實了。他主動的拉起了師妹的手,深情的看著陳雨瀟。

陳雨瀟沒有任何抗拒,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師兄,我剛接到一個新任務,明天我就要去流沙城的李家臥底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等我回來再答覆你,好嗎?”

何偉激動的心被澆滅了,他的手也鬆開了,不過自己的心底卻十分理解雨蕭的做法。

“我理解。這一切對你來說變化太快了是嗎?”

陳雨瀟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剛剛結束一種生活,正準備進入下一個階段。現在我心裡很亂,你讓我考慮考慮吧。但是師兄,我肯定會給你準確的正面答覆。我向你保證,你就再等我一小段時間吧。”

何偉最終還是答應了她。

整理完畢行李,陳雨瀟即刻啟程。

她揮了揮手,和師兄再見。

而他站在橋上,望著她手腕上隨風飄揚的紅絲草,也由衷的送去了自己的祝福。

“一路順風,雨蕭。我等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