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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精野怪

哪怕是齊玄明見過諸多恐怖詭異的事情,可現在他卻還是感到了一陣心驚膽顫,渾身顫慄。就算他心理素質再好,可這是枕著一雙斷肢人手睡覺!

齊玄明額頭青筋暴起,雙手顫抖著一個猛撲瞬間跳下了床,同時手中掐了一個護身訣連忙誦咒護身,他不清楚現在是否是幻覺,但是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護身再說。

就在他誦持完護身咒和淨心咒時,那一雙沾滿了鮮血的手臂竟然又變成了枕頭,而齊玄明卻看見,自已明明依舊躺在床上!

那現在的自已是...?

拘魂!

怪不得睡在一旁杜衡沒有任何反應,原來自已是被拘魂了!齊玄明心頭大驚,能在自已沒有絲毫察覺的狀態下,把自已的魂魄拘出來並且施法矇蔽自已的眼睛,這種道行,令齊玄明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嘿嘿嘿嘿嘿...”

突然間,一串詭異空靈的笑聲不知從哪裡傳來,緊接著齊玄明就看到在門外竟然湧現出了陣陣黑霧,那黑霧從店鋪門外見縫就鑽,瘋狂的湧進了鋪子之中。

如濃煙般的黑霧從出現到湧到齊玄明面前,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齊玄明還沒反應過來,那黑霧便已經充斥在了鋪子內的每一個角落。

只見黑霧翻湧,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只能隱隱約約看出一個輪廓,它發出一聲尖銳的怪聲後,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便從黑影的頭部浮現出來。

“嗚嗚嗚嗚嗚…”

尖銳的聲音猶如指甲劃過瓷器般刺耳,刺的齊玄明有些頭昏腦脹,他知道這是那東西搞的鬼,當即一聲厲喝:“道法本無多,南辰貫北河,都來一個字,伏盡世間魔!”

隨後只見他念咒的同時以手為劍,對著黑霧虛畫一字,正是道門密諱紫微諱。諱字一出,那黑霧凝聚而成的身影卻是厲聲慘叫了一聲,隨後身影晃動了幾下後竟然再次凝聚成形。

黑霧惱怒無比,本來模糊不堪的虛影此刻竟然聚成了一個成年男人的身形,只不過依舊看不清真實面容。此刻的它身形有些顫抖,不知是被齊玄明一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而感到憤怒,還是因為受了傷。

“啊嗚嗚嗚!”

它發出一聲怒號,陣陣陰風裹挾著黑霧在房間內竟然形成了一股小型的旋風,猶如一條黑龍瘋狂扭動著身軀一般。齊玄明見狀,心中忽然傳來一陣莫名恐懼心悸的感覺,這東西竟然讓他的魂魄都感到了驚恐!

就在那黑色旋風馬上席捲到齊玄明的一剎那,本來應該熟睡著的杜衡卻在此刻突然暴喝出聲:“著!”

只見本該躺在床上的杜衡眨眼間的功夫便出現在了那黑霧的身後,與此同時,一道紫色似閃電的光芒也正中黑霧的後背,瞬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便響徹整個房間。

齊玄明還未反應過來,卻又看見兩道身影齊齊現身黑霧一旁,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正要動手時卻聽到了杜衡的阻止。

“別!齊哥,那兩位是我家仙堂裡的師傅!”

杜衡話音剛落,只見黑霧凝聚而成的人影旁,其中一位身穿深古風黑色長袍,身形削瘦,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身後,手中正持著一條通體紫黑色的鎖鏈。他面容清秀,柳葉眉,桃花眼,若不是齊玄明看見了他的喉結,恐怕還真會把他當做女子。

在他一旁,也是一位男性仙家。只不過這位男性仙家卻是長的猶如怒目金剛一般陽剛威武,一身褐黃色的盔甲,手提一柄關公大刀,站在一側威風凜凜正盯著那黑霧。

杜衡的兩位仙家一現身,那黑霧竟然猶如來的時候那樣匆忙一般瞬間消失不見。就在黑霧退去之後,齊玄明這才看清黑霧中被紫色鎖鏈鎖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它的四肢乾癟如枯木,整個身體蒼白無比,一張腐爛扭曲的臉上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大眼,最恐怖的是它的舌頭伸在外面,竟然快有半米長!

這赫然是一隻吊死鬼!

在它身後的兩位仙家先是對著齊玄明拱了拱手,而後那長相清秀的仙家轉頭對著杜衡開口道:“弟馬,這小鬼已經拿下,是否由堂內兵將押奉酆都?”

此時的杜衡並不是生魂離體,他先是看了一眼齊玄明的魂魄,而後嘿嘿一笑道:“哈哈,對不住了齊哥,讓你受驚了。我不是故意裝睡的啊,你被拘魂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但是我不敢打草驚蛇,所以就等它自投羅網了。”

齊玄明聞言心頭一驚,原來杜衡早就醒了而且知曉剛才的一切?不過他想了想也情有可原,這才有了捉住這吊死鬼的機會。即便如此,齊玄明心中卻還是閃過一絲戾氣,因為明顯杜衡把他當做了誘餌。

想到這裡,齊玄明收斂了心思並未多言,只是點了點頭道:“沒關係,還得多虧了你才能捉住這吊死鬼。不過,你怎麼能看見我和它的?”

按常理來說,除了陰陽眼以外,生人是看不見鬼怪和魂魄的,唯獨特殊的時間地點才可以看得見。要麼就是有特殊的辦法,比方說齊玄明經常用的開眼。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種情況,一種要麼是這個人運勢太差,陽火低迷到了極點才會看見鬼,要麼就是人快死了,也能看得見。而另一種,那就是厲鬼故意現身!敢現身的厲鬼,都是奔著要你的命來的,這種厲鬼連老仙遇到了都不敢大意!

之前在墓地齊玄明魂魄迴歸肉身後沒開眼,所以沒看見蟒四太爺的身影,這次他也是魂魄,自然看得見那兩位仙家。

杜衡和兩位仙家聽聞齊玄明此話,都是相視一笑,杜衡含笑道:“齊哥你忘了我是出馬弟子了?仙堂師傅在我身上久了,自然我也就得到了一些他們的能力,當然可以看得見生魂和鬼怪了。而且當他們在我體內穴竅時,別說鬼怪了,就是活人身上的氣我也能借著他們的眼睛看得見。”

他話音剛落,齊玄明頓時便恍然大悟,自已倒是忘了這茬,隨後他心神一動,冷眼看向了那被鎖著的吊死鬼,冷哼一聲道:“你從哪來,為什麼要害我?”

“天嘯,鬆開它的口。”杜衡對著面目清秀的仙家輕聲吩咐一聲後,又對著齊玄明說道,“這兩位是我的護身報馬,常天嘯,黃萬江。”

齊玄明點了點頭對著兩位仙家拱了拱手,心裡卻對杜衡又高看了一眼,沒想到他的護身報馬都非比尋常,這兩位仙家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一身褐黃色盔甲的黃萬江手中關公大刀發出一聲破空聲,霎時間帶著陣陣寒芒的刀刃便橫在了那吊死鬼的脖子上。

“說,否則魂飛魄散!”

黃萬江可不像常天嘯那樣儒雅,甚至和大多數的黃家仙兒脾氣都不一樣。他性格暴躁好戰,要不是因為他道行不低又辦事能力強,恐怕這護身報馬的位置是輪不到他的。

被黃萬江的大刀架在脖子上的吊死鬼,竟然身體一抖沒有絲毫骨氣,剎那間便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哭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嗚嗚嗚嗚…”

“我本南山吊死鬼,生前受難留怨恨。一口怨氣在心間,漂泊一百三十年。渾渾噩噩亂遊蕩,不曾害過生人命。南方有處六盤山,山中令君修成精。道行通天游到此,抓我聽命在下面。我本可憐一野鬼,怎敢違抗它所言?今日到此皆因它,精怪與人結姻緣!”

那吊死鬼悲痛哭嚎著唱了起來,可齊玄明和杜衡卻聽明白了。原來這吊死鬼是被一個從南方來的精怪強行逼來害齊玄明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那個叫張蕊的女孩!

這時兩人才反應過來,原來張蕊的陰桃花,並不是這個吊死鬼,而是一個精怪在搞鬼!

杜衡和齊玄明俱是心中惱怒,只聽杜衡大喝一聲道:“是什麼精怪竟敢強行和生人結合!說出來我保你不魂飛魄散,反而會送你去陰曹地府等候投胎!”

那吊死鬼一聽自已不用被打的魂飛魄散而且還能去地府投胎,當即在地上開始哐哐磕頭:“多謝仙師!多謝仙師!那精怪乃是修行快千年的令長!”

齊玄明和杜衡聞言卻互相對視了一眼,令君?那是什麼精怪?

這時候站在吊死鬼身後的常天嘯卻開了口:“弟馬,這令長…恐怕我和萬江不是對手。”

齊玄明聽聞此話不由得看向了常天嘯:“敢問這令君是什麼精怪?”

不知為何,在齊玄明的心裡,他能隱約感覺到,這常天嘯的道行約莫在八百多年到一千年左右,而黃萬江的道行也和常天嘯差不多。兩個約莫千年道行的仙家心甘情願的做護身報馬,看來杜衡的來歷不簡單啊。

此刻常天嘯古井無波的清秀面龐上突然露出一絲奇異的神色,他咳嗽了一下道:“還是…還是萬江說吧。”

只聽黃萬江冷哼一聲道:“這令長,就是修邪門歪道的狐狸精的名號!”

狐狸精!

這三個字一出,齊玄明和杜衡都彷彿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一顫。怪不得常天嘯說他加上黃萬江都對付不了,原來是一隻修了千年道行的狐妖!

妖和仙兒不同,仙家修行魂魄,雖然也是屬陰,但卻是走的正道,積累功德或者道行到了一定地步就可以位列仙班,成為真正的“仙”。

相反,妖修的是肉身,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相反的兩條路,但是也註定了妖物更難修行,畢竟肉體凡胎總有衰敗的一天。可妖修的就是肉身,所以很多妖物修行的途中都會心智潰散,成了沒有意識,真正禍害一方的妖物。

這麼說來,身為魂魄的常天嘯和黃萬江,的確不是有肉身的狐妖的對手。更何況,這狐妖都可以入夢和活人結合,魂魄也不會弱到哪裡去!

齊玄明眉頭緊鎖,他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會比較簡單,沒曾想會這麼棘手,畢竟那是一隻活了快千年的狐妖!除了天師復活,誰能對付的了這個妖物?

“齊哥,這事兒…要不就算了?”

杜衡顯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權衡一下得失以後試探性的詢問了一下齊玄明。畢竟這事兒和他沒有太多因果承負,如果非要橫插一腳,指不定自已仙堂要折損多少人馬。

話罷,杜衡揮了揮手,站在一旁的黃萬江便收了大刀抓著那吊死鬼化作一道黑煙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應當是去地府去了。

這時還在一旁的常天嘯沉聲道:“弟馬有所不知,古書中曾記載:百年之樹其汁赤紅如血,千年之樹成精號為青羊君。抱朴子曾記載過,山中精怪兇歷,化人形自稱當路君乃惡狼成精。亦有虎妖化成人形迷惑活人吞吃血肉,號為虞吏。而這令長,便是那修妖成了精的狐妖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