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坐下來說：“你這人咋這麼固執？弄錯了再找唄！”

“弄錯？”衛晨笑笑，翻出手機上的幾張照片給方野看，上面是一個優雅穩重中年女子，透過衣著、首飾和髮型可以看出，她對待自己的外表非常認真。

老實說，假如方野迎面遇上這樣的女人，一定會覺得她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

“這是……”

“這家店的老闆楊曼，你看著這些照片，覺得我弄錯了嗎？死者就是她，不會錯的！”

“可是……九天前她還活著呀？”

衛晨微笑，“那就是疑點嘍，‘當排除所有可能性，只剩下一個時……’”

“行了行了，我知道這句福爾摩斯的名言！”方野打斷他。

儘管衛晨把自己扮得很成熟，可方野知道他骨子裡仍是個少年，身上有股中二的氣息，總喜歡拽幾句推理小說中的話。

衛晨指著吧檯，“那個地方是賣酒的！”

“怎麼了？”

“擴大營業範圍，但是楊曼並沒有去工商局報備，後來被發現了，勒令這家店停業整頓，停業時間從上個月16日到這個月1日，店員和我說，實際開業時間是５日，因為楊曼失蹤了，是由她的丈夫陳昇在經營。”

“夫妻關係怎麼樣？”

“店員說關係很好，陳昇是從小地方上來的，當初楊曼家裡並不同意她嫁給這個窮小子，二人白手起家，打拼多年，直到擁有這家店！聽說每年他們結婚紀念日都會放假一天，二人出去遊玩。”

“我們去看看監控吧！”

二人來到派出所，要求看這起失蹤案的監控，監控總共有兩段，一段是5月1日晚拍下的，某地下停車場，楊曼和一個男子坐車離開，畫面中楊曼戴了一副墨鏡，坐在副駕駛座上有說有笑。

然後是5月4日晚，楊曼獨自駕車離開地下停車場。

這個停車場是她所居住的小區的，出入要打卡，當晚值班室沒有人，但這輛車在經過的時候停下來打卡，上面顯示確實是楊曼本人。

看完監控，衛晨的眉毛皺了起來，方野說：“從影片上看，楊曼九天以前確實是活著的。”

“可這是怎麼辦到的？”

二人既然已經假設死者就是楊曼，就暫且不討論弄錯的可能，方野說：“我覺得應該查一下，楊曼離家出走的原因，找找和她同車的這個男人。”

方野看了一下檔案，“好像不必了……派出所已經查過了，這輛車的所有人叫李冬，是楊曼店內的一名經理，車上的人也是李冬，這裡有口供，你要看嗎？”

口供上，李冬承認他和楊曼有一腿，那天晚上楊曼和丈夫吵了架，心情特別不好，李冬過來找她，他們一起去了李冬家裡。

李冬稱，最後一次見到楊曼就是那天晚上，楊曼和他談到店鋪股份的問題，說當初開店陳昇把祖傳賣了，佔股份額度的八成，楊曼雖然是大家眼中的老闆，可實際上掙得並不多，倒像是給陳昇打工。

她現在有經驗、有技術、有人脈，當然也有存款，並不甘心一直給陳昇打工，想自己立另門戶。

衛晨說：“這對夫妻關係並不好！很奇怪啊，事業上她想立另門戶、感情上也另有所屬，為什麼不乾脆和陳昇離婚？”

“離婚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許多夫妻感情名存實亡了，也還是這樣維持著……我們去見見李冬和她丈夫吧！”

“去聽他們再把謊話說一遍？”

“你乾的就是警察，不就是每天聽謊話的職業嗎？”

衛晨崩不住笑了，作個手勢，“走吧，去會會這個男小三！”

坐在車上，衛晨含了塊糖在嘴裡，縮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方野一邊開車一邊說：“下個月隊長要結婚，咱們要不要隨份子呀？”

“別和我說話，我在看監控！”

“你在看監控？”方野一臉不可思議。

“對，我在看監控，不要打擾我。”

衛晨一邊“看監控”，一邊還用手比劃著，方野苦笑著說，聰明人都很古怪嗎？

來到李冬的住處，方野推了推衛晨，“大偵探，該醒了。”

“到了？”衛晨睜開眼，“我剛才把監控重溫了幾遍，覺得有點不自然，楊曼九天前還活著，目前只有這兩段監控是證據，除此之外呢，好像沒有人證！”

“李冬不是嗎？”

“李冬的角色決定了，他不可能說實話！店停業那麼久，按理說楊曼在重新開業之後，一定會去的吧？五一可是店鋪再次營業的最好機會啊，她一個生意人怎麼會錯過這個時機？”

“嗯，確實是個疑點……”方野也想不明白，“先拜訪一下這兩人再說吧！”

找到李冬，他剛剛睡醒，揉著惺忪睡意詢問他們找誰，當看見方野出示的證件後立馬精神了，說：“是為我們老闆的事情來的麼？”

“之前警察找過你不少次吧？”方野問。

“是啊，你們進來坐！”李冬將二人讓到屋內，“我也算倒黴，就因為楊曼失蹤前我們出去開房間，所以警察就懷疑我，我能圖啥呀？”

“當初你的口供不是說，帶她來了這裡嗎？”衛晨敏銳地指出來。

李冬笑笑，“說習慣了，那天晚上酒店都住滿了，所以帶她來了這兒，正好我室友也回家去了。”

“你室友？”

“我和另一個男孩合租的房子，他在附近的寵物醫院上班。”

“你怎麼沒上班，你不是那家店的經理嗎？”

李冬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我被辭了！你們不知道，自打楊曼失蹤之後，我和她的事情就曝光了，陳昇是她老公，哪裡還能容得下我！我也是倒黴，唉！”

李冬坐下來，點上根菸，假裝客氣地問他們要不要，方野伸手拒絕了。

衛晨環顧四周，方野拉把椅子坐下，問李冬：“你為什麼要和她偷情？”

“個人喜好吧，我一直挺迷戀她的，可是周圍人不這麼認為，覺得我勾搭她是圖錢，或者是想升職！我們是非常純淨的婚外戀！”

這話把方野逗樂了，李冬說：“別笑，真的是這樣，她老公這方面不行，一個女強人也會寂寞的，我呢喜歡少婦，勾搭了幾次就成功了，我們約會就是去開房，要麼吃點東西，一般都是她出錢我出力。”

衛晨不知何時溜到臥室去了，這時突然走出來說：“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喜歡女人？”

李冬一怔，“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室友其實是你男朋友，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