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外公卻搖頭:“我出手,從來只看緣分。”
蘇小舅也說道:“爹出手辦過的事,沒幾件,那都是有數的。除了爹主動出手的,別的那幾件事,也都是關係相當瞭解的,才請爹去。這同行很少有人知道爹的能耐。”
白荷花也說道:“那不是爹得罪過人,就是你什麼時候在外面得罪了人?你看看,你哪次不是多管閒事?人家連問都沒問你,你還非要跟人說點什麼,提點人家。”
姚倩回想上一世,大姨家有沒有發生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家裡也沒分家,她還住在醫院裡,沒有了蓋房子這事,大姨說不定也就沒回孃家,這事有沒有被發現,還難說!
不過要說小舅得罪人,她覺得不太可能:“小舅媽,小舅才不會得罪人!他從來只給人好的提點,也不跟同行打擂臺,也沒讓同行丟了飯碗,怎麼可能得罪人呢!”
蘇小舅也點頭:“這些年,自從解放後,同行也都躲起來了,這瞎子一聽就不對。可問了那魯婆子的鄰居,甚至連魯家三歲多的小孫子,我都問過,確實有這麼個瞎子。”
眾人聽了也覺得不對勁,連蘇小舅都被立成反面典型,只要縣裡有通知,要開大會,公社就拉他過去溜一圈。他都這樣了,這瞎子還敢走街串巷?
本地不出公社的,還能不要介紹信,一旦出了大隊,連去趟公社也要介紹信,只有他們跟隔壁姚家大隊,緊挨著寧莊公社,孩子們也都在公社上學,這才不用出門就開介紹信。
可一旦出遠門,出了公社,那這介紹信一樣少不了。
那這樣看來,這瞎子還是當地人?
蘇外公:“老二,你搖個卦,找找這個人。”
蘇小舅搖完卦,臉色有些奇怪。
蘇外公問:“怎麼,這個人被反噬了?現在不太好?”
蘇小舅搖頭:“官爻持世,這個人怕是惹上了官非。”
用大白話說,蘇小舅的意思,這個瞎子惹上官司了。
蘇外公:“倩丫頭,你碰過杏子的東西,你隨便說個字。”
姚倩頭腦一熱,脫口而出:“福。”
蘇外公點頭:“行了,暫時不用找了。這個人被關起來了。”
蘇小舅也點頭。
姚倩不懂,小舅還沒教過她測字:“小舅,這福字,是個好字啊,怎麼就被關起來了?”
蘇小舅解釋:“這‘福’字,左邊的偏旁,是不是表示‘衣服’。右邊這個,一張口,遇到了‘田’字格的地方。那是什麼?”
姚倩:“衣服表示穿固定的衣服?囚犯的制服?再加上右邊的這些意象,就成了坐牢?”
蘇小舅點頭:“這個字是好字,要看問什麼事。咱們正好想找人,那這個字就得這樣解釋。”
蘇外公也就一口定音:“行了,沒什麼大事。這人暫時不用理會。”
一時間又說起閒話,蘇小舅提到了外甥女姜學麗:“這小妮子,在學校自己談了個物件。大姐讓她把物件的生辰時間要過來,那小妮子說,物件說了,現在都破除封建迷信了,不能搞老一套。把大姐給氣得不行。”
蘇外婆一聽:“這個阿瑾,昨天回來一趟,怎麼就不提這些事!”
蘇懷秀理解大姐:“娘,大姐肯定想,自己都是當奶奶的人了,一把年紀了,還回孃家,拿些破事打擾爹孃,心裡過意不去,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才沒說。”
這評價大姨的事,姚家姐妹肯定不能插嘴,也就默默聽著。
只是姚倩心裡想著,這表姐的物件,會不會是什麼小白臉,看錶姐家條件還成,故意這麼說,難道是怕被人看出些什麼來?
姚萍想到什麼,問道:“外公,小舅,這八字一看,真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蘇外公點頭:“能看出不少。不光能看自己的,還能看家裡六親的。還能看出長相身高,能看出不少。”
眾人閒聊天,蘇小舅也就特意說了一個:“那是解放前了,我那時候剛跟你們外公學到一鱗半爪,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有家富商,想娶姨太太,託人將八字送到了爹面前,讓爹給個批語。”
蘇外公也想起這莊舊事,搖頭道:“你啊,當年那叫年少氣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話,雖然是事實,可不能那麼說。你說人家‘鐵掃帚’,人家能高興?”
姚倩也沒聽過:“鐵掃帚,這是什麼?”
蘇小舅解釋:“這是一個比喻。那未來姨太太的八字,就相當於一個‘鐵掃帚’,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姚倩驚訝了,還有這種型別的:“小舅,您還記得那個八字嗎?這種型別太稀奇了,是什麼樣的?”
蘇小舅搖頭:“八字全域性無印,連偏印都無,全域性一氣,都是偏財!你想想看,是不是這麼回事?”
姚倩一想,還真是:“那這樣的人,誰靠近她,都會恨不得將身家都捧上,最後卻落得個破產?”
蘇小舅點頭:“確實如此。那個批語是我寫的。當時那富商看過之後,很不高興。誰知,這批語被家裡正房太太看到了,自己沒出面,拿給了老太太。這老太太出面,這姨太太也就只能在夢裡當了。”
姚倩:“那這家人避免了大破財,該來謝謝小舅您啊!”
蘇小舅:“你也不想想看,什麼樣的女人,威力這麼大,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的奉獻?那必定貌若天仙,也會懂得籠絡人心。這富商覺得我們蘇家人拆散了他們二人,甚至還來家裡,當面斥責……”
眾人連聲唏噓,覺得小舅說實話,實在是不值。
卻聽蘇小舅下一句又說道:“這麼多年,說起來,我也就這一件事,得罪了人。得罪了這富商,可是,他也並非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