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高七層,樓頂可眺望整個武城景色,然以張豹的身份只多只能到第三層,每往上一層不僅需要的銀兩頗巨,更主要的還是身份。
在三樓右邊的走廊處,張豹推開了中間的房門,裡面的四位與張豹相仿年紀的少年正一邊摟著美人腰,一邊笑著推杯換盞。
正此時那正上位墨竹圖案的白衣少年笑道:“張兄,你來遲了,當罰三杯。”
展天冷峻臉上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恢復了平靜。
“哈...哈...哈,公孫兄,應該的。但在此之前,請容我給各位兄長介紹一個人。”
四人相對了一眼,那黃衣錦緞的少年舉著酒杯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展天,眯著眼道:“這該不會是你說那位?”
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司馬兄,好眼力!這位正是在員外郎處,給兄弟說情讓我進工部的展天展大哥。”
“既如此,都是自家兄弟,快請入座。”坐在下方的少年笑著說道。
“來,展大哥,先坐下。”
一坐下張豹就開始介紹:
指著上位衣著墨竹圖案的白衣少年道:“這位是武城最有名的公孫世家的二公子公孫無忌。”
展天舉杯敬之:“公孫兄。”
舉杯回禮:“以後就是自己家兄弟,有什麼難處儘管說。”
指著黃衣錦緞的少年:“這位是中軍司馬的大公子,司馬千。”
“司馬兄。”
“聽說這工部本就是擠得頭破血流難進的地方,展兄弟都願幫忙,你這個兄弟我司馬千交了。”
“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是張豹兄自己有硬本事,所以員外郎才會同意。”
指著下方藍衣少年道:“這位是...”
話未說完,藍衣少年舉杯說道:“在下諸葛梟,展兄弟以後有事知會一聲就是。”
“多謝諸葛大哥。”
最後指著右邊神色平靜的紫色衣少年說道:“這位是...”
“在下狄中休”冷冷五字,一飲而盡,舉止放蕩不拘。
酒杯尬然止空:“狄兄”,一飲而盡。
空氣凝滯一瞬,公孫笑道:“展兄弟不要在意,他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對誰都是一樣。”
“不會,不會。大家叫我展天就行。”
公孫無忌:“來,我們敬展天兄弟一杯,恭喜他沉冤得雪。”
“好!來展天兄弟,幹!”眾人舉杯慶賀。
三旬過後,張豹說道:“公孫兄,兄弟我有一件事相求。”
“誒!這是什麼話,有事但說無妨。”
“好,員外郎說展天大哥這件事在工部和兵部造成了不好影響,並且對外的狀況是已是伏法之人,工部肯定是回不去了。”
“!...”突然其來的一說,展天也是驚愣。
“那...員外郎的意思是?”
“員外郎的意思是,是否能請公孫兄給展大哥謀一份差事?”
“這...”
看著低頭沉思展天片刻道:“展兄弟的事情餘波未過,家中差事都是家老在管,現在唯一有的位置...”
見他欲言又止,張豹笑道:“公孫兄但說無妨。”
“...現只有...車伕...一職,就是不知展兄弟是否願意屈尊...”
“...”
眾人聽言皆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盯著他,看他是何表態。
“公孫兄,這...”張豹欲言又止。
“我沒問題。”
這回答,讓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意外,護衛統領的表弟竟然願意替人當車伕。
“展大哥,你是否考慮一下。”
“不用”
舉杯相敬:“展天在此謝過公孫兄了。”
“誒,說這些幹嘛,都是自家兄弟。”
偏頭道:“張豹兄無須擔心,這只是暫時的,待這段時間餘風一過,定虧不了展兄弟。”
有此話張豹吃了個定心丸,點了點頭,舉杯相謝。
公孫回敬:“展兄弟以前在工部工錢幾許?”
“一月二兩。”
“才一月二兩,這麼少!?”
司馬遷:“公孫兄有所不知,你家世代經商錦衣玉食當然覺得少,但這工部雖只有二兩碎銀,卻是平常人家柴米油鹽足矣。”
“原來如此,這樣我家車伕一般是二兩五,若是展兄弟我從自己月錢單獨再給二兩,不知可否。以後若有職位調動,銀子自然是隻多不少。”
話一出,展天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感激道:“多謝公孫公子。”
“那展大哥就拜託了。”張豹也跟著感謝。
“都是自家兄弟,來,喝!”
“喝。”
舉杯相碰,門被輕輕推開,老鴇劉媽媽帶著兩個水靈靈的女子走了進來。
劉媽媽:“公孫公子,張公子和展公子的人照你的吩咐給你找來了。”說著指著他二人:“小紅,小桃,你倆可要伺候好二位公子,切莫失禮怠慢。”
“是,媽媽。”二女子興高采烈的朝張豹展天奔去。
公孫:“多謝劉媽媽。”
“哪裡話,只要公子們玩得高興盡興就好。”一邊說著一邊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直到四更時紅袖招打烊了,公孫無忌扔下二十兩金子,在此安排眾人睡下,見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展天以回去收拾東西為由抽身離去。
看著樓梯處歪歪倒倒的醉客和遍地的瓶瓶罐罐,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紅袖招。
剛走到路口,就見一熟悉人影站在路的對面,笑道:“青羽你怎麼來了?”
青羽走了過來,將乾坤袋給了他,“我也是剛到,一起吃碗麵如何?”
莫言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四更天,明月高掛,但那賣早點的地方卻早已是人聲鼎沸,皆是入城做生意的人。
紅袖招走廊盡頭轉角鋪子,中年的壯漢正在熟練的煮著面。
走進店裡一坐下青羽就扯開嗓子喊道:“老闆來兩碗素椒面。”
給展天倒了一碗茶:“看來你喝了不少酒。”
神色疲憊,醉眼朦朧,喘著粗氣,沒有說話,只有鼻息厚重。
“給你安排的是什麼差事?”
猛然偏頭看著他,神情驚訝。
“不用這麼驚訝,我來時員外郎已經告訴我了,叫我多安慰安慰你。”
“我沒事,在公孫家幹車伕,一月三兩銀子。說等這段時間風聲過去,再安排別的任職。”
“不錯啊,比你在工部強,好好幹,等這邊穩定了,要買房就給我說,爭取明年就把媳婦娶了。”
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買房娶妻這件事,我暫時還沒考慮。”
“現在可以開始考慮了。”
趁著酒勁閉了會眼,睜開時緩緩說道:“青羽,其實我.....”
“面來了!”
活潑的少女笑著用盤子端著面走了過來,展天見狀只能欲言且止。
輕輕將兩碗麵放在他倆面前:“客觀,請慢用。”
接過面展天狼吞虎嚥的吃著,青羽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難過,把筷子放在碗上,將自己的面平移到他的手邊:“莫急,這裡還有。”
展天吃完一碗,接過青羽的面依舊頭埋頭快吞,看不見他究竟是何表情,只聽到吃麵的聲音如哽咽。
青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叫一碗麵。
知道天色漸漸放亮,開城門時間將近,麵館裡坐著閒聊的人開始朝城門外走去。只剩下了疲憊的展天和青羽趴在桌子上打著呼。
煮麵的壯漢和俏皮的少女站在他二人面前呵呵的笑著,突然壯漢舉起菜刀被準向展天砍下,卻被少女喝住:“笨蛋!這裡人多眼雜,被人發現,你我都得完蛋。”
“那怎麼辦?教主說了,要提著他倆的人頭去見他,否則就讓你我生不如死。”
“說你笨,你還真笨。說了不可以在這動手,沒說不能在別處。”
“你的意思是?”
“用麻袋將二人裝上馬車,等城門一開到城外小樹林不就完事了?”
“對啊,還是你聰明,我這去。”
轉身走進後院拿出兩個粗布麻袋,講他二人裝了進去。一番喬裝打扮,用馬車將二人騙過了守城的護衛,直奔城外樹林。
馬車在樹林深處七里的地方停了下來,車裡的展天和青羽直接被扔了下來。
屠天嬌翹著嘴角看著二人,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