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能做你的小徒弟？我對巫蠱一竅不通，我又不是苗疆人，很快就穿幫了。”夏以芙這麼說。

師蒹葭思索了須臾，緩緩道：“這一路上我會傳授你巫蠱，憑你的聰明才智你只需勤學苦練，一切也就都會了，但為保險起見，我們暫時性不要到裡頭去，你看怎麼樣？”

師蒹葭眼神懇摯，盯著夏以芙，她此刻最怕夏以芙離開，但夏以芙卻一點離開的心思都沒有。

“那自然是聽你的話了，走！”

兩人從原路返回，到之前你叢林去了，師蒹葭走的格外辛苦，她胸口窒悶，步履蹣跚，夏以芙知師蒹葭中毒了，但卻不知師蒹葭究竟中了什麼毒。

苗疆的毒藥本千奇百怪，本是夏以芙不瞭解的，此刻看師蒹葭走路的步態以及神情，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痛苦”。

師蒹葭已後力不濟，指了指不遠處一塊石頭，“你攙我過去休息。”

夏以芙唯恐師蒹葭有什麼三長兩短，急忙攙了師蒹葭靠近那石頭，她坐下後頓時氣喘如牛，手放在心口上，過了許久聲息才沉寂了下來，而後師蒹葭緩慢的脫掉了短靴。

夏以芙也不知師蒹葭要做什麼，她抱著自己的右腳，看了看腳板心。

因距離較近，夏以芙也將師蒹葭的腳掌心看了個一清二楚，在師蒹葭的腳掌心裡有一個小黑點，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

“這是透心針。”師蒹葭指了指。

“透心針？”夏以芙儘管見多識廣，但對江湖上的暗器卻不怎麼清楚，師蒹葭皺眉，表情格外痛苦，“這透心針本是用來對付豺狼虎豹的，透心針是在一種草藥之內浸泡的，一旦射中了野獸饒你是什麼龐然大物都會死於非命。”

“剛剛我本該聽你的話，如今悔不當初。”師蒹葭浩嘆了一聲。

剛剛，夏以芙正在思考的時候，她已一意孤行踏入了危險的境地，這透心針就埋在地下，她中了透心針後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能拿出來嗎？”夏以芙看著師蒹葭腳板心內一個小黑點，疑惑的問。

“拿出來？”師蒹葭嘆口氣，“他這透心針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防備外來人，只要人中了透心針內力就大打折扣，那人也不能動武了，即便是靠近了歸園田居，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夏以芙已徹底明白了詳情。

“所以，”師蒹葭穿了短靴，目光冷肅，“你要拜我為師。”

“我不！”

談不上喜歡和討厭，總之不希望做師蒹葭的徒弟，聞聲師蒹葭已氣惱，狂躁的起身就要教訓夏以芙，夏以芙連躲避都不躲避，嘴角卻是個諷刺的微笑。

“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中了透心針之人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那麼此刻你是自討苦吃了？”

“你！”師蒹葭氣壞了，瞪圓了眼。

夏以芙看氣到了師蒹葭，這才道：“我會幫你，但拜師學藝我可不能。”

“夏以芙，你最好三叩九拜做我徒兒，你如做了我徒兒，我會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我早看你是個好苗子了，然你如不叩拜我，我會將你看作敵人，我傳授你的，將來我還會收回來。”

收回來？

怎麼收回來？

那自然是殺了她了。

夏以芙一想到這裡，皺眉道：“那麼說來我竟是在與虎謀皮了，還好我還有離開的機會，那麼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夏以芙說走就走，看夏以芙撂挑子準備離開，師蒹葭急忙起身，她聲音都變了，“夏以芙，你給我回來。”

你叫我回來我就回來啊？

夏以芙依舊昂首快步往前走，師蒹葭著急了，“夏以芙，你給我回來啊。”

“夏以芙，”師蒹葭看無論如何追不上夏以芙，只能用苦情戲讓她浪子回頭，師蒹葭聲音都變了，“夏以芙，我為這一天已準備了許久，如今我人都到了怎麼能說離開就離開，我那苗疆的本領多了去了，我總不能白白就傳授給你吧？”

“一日為奴，終身為奴，我可不要永遠被你踩在腳下。”

“夏以芙，”師蒹葭情見乎辭，聲音顫動，“我不過想要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你，要你去代我出馬罷了，你只需要答應我將來你不會用到這些本領，我就會同意，你為何執迷不悟到非要和我分道揚鑣呢？再說了，現如今我已成了這般模樣，這山裡頭狼蟲虎豹多了去了，你就這麼離開了，我等會兒豈非會死於非命？”

師蒹葭看夏以芙頓住了腳步，已知夏以芙在思考何去何從的問題了，看到這裡忙又道：“夏以芙，你是個可造之才，你是個好苗子啊，你學會了這些你就可以救司徒霆鈺的命了，司徒霆鈺啊。”

夏以芙聽到這裡，轉而一想，腦海中浮現出了司徒霆鈺咳嗽的模樣，她一想到這裡，忽而心一疼。

是啊，司徒霆鈺。

不知不覺之間，她到東勝國已八個月了，這八個月內，她和司徒霆鈺同生共死，兩人一起面對過危險和迫害，克服過困難，分享過喜悅。

司徒霆鈺是在乎她的，並且始終將她在他的世界裡放在第一順位，而夏以芙自己呢？不知不覺之間，她也早已將司徒霆鈺看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了。

是的，此刻她不能離開。

思及此，夏以芙緩慢回頭，“我服了你了，你也沒必要搖尾乞憐，還是剛剛的約定，我學你的本領不過為了對付你那師叔罷了，等我們大獲全勝離開後，我除用這些本領來救司徒霆鈺，平常時候是不會使出來的，一言為定了。”

“夏以芙，我敬重你一言九鼎，就這樣吧。”師蒹葭唯恐自己言多必失，更怕氣惱了夏以芙，夏以芙會離開。

“那就一言為定了。”師蒹葭點頭。

“從今日開始，接下來的十天我會傳授你我苗疆的巫蠱，實際上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當你知裡頭的秘密後你會覺得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外乎一句“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罷了。”師蒹葭先從理論上來解釋，接著開始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