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畫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那模樣兒看上去恍惚好像自己熟識的人,但一時半會夏以芙卻看不出究竟是誰,玲瓏盯著圖畫看,眼神痴迷極了,似乎三魂七魄已被那副畫勾去了。
夏以芙起身,更近距離的看看,驀的發現了什麼。
她吃驚的回頭,卻看到玲瓏跪在了自己面前。
“這是怎麼說啊?起來,姑娘起來啊。”
“壯士!”饒是夏以芙已用力才攙扶玲瓏了,但玲瓏依舊不肯起來,她就那樣長跪不起,“如姑娘不肯救小女子,小女子就不起來了。”
“呵呵呵,”夏以芙乾笑,“你可不要情緒勒索,你起來不起來和我沒任何關係, 情願起來就好,這要不情願,我可走了。”
聽夏以芙要走,玲瓏啜泣了一聲一把將夏以芙的衣袖抓住了,“公子,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如今。”
夏以芙看了看畫面,忽而明白了什麼。
“那是誰?那是高德楷是不是?是不是?”被夏以芙這麼一問,玲瓏默默然點點頭,“公子怎麼知道是高大人?”
夏以芙終於知道了,原來高德楷的心上人就是玲瓏。
而高德楷之所以避而不談,之所以不到這裡來目的也一定是這個,她這才激起了助人為樂的心,抓了玲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我幫你離開,走。”
但夏以芙人沒離開呢,那老鴇已尖酸刻薄的靠近,“公子,沒有黃金萬兩我們的偷拍花魁可不會跟您去呢。”
“黃金萬兩?”夏以芙感覺困難重重,丟開了她的手,怎麼搞得啊,要什麼黃金萬兩呢?不是說好了拋繡球以後就可自由婚姻了嗎?夏以芙握著鐵拳,“你這婆子,你出爾反爾,怎麼就要黃金萬兩了呢?”
“公子,這是老規矩,再說了我們玲瓏姑娘乃醉春樓內的頭牌花魁呢,你以為隨意什麼人就能將玲瓏給弄走了嗎? 真痴心妄想。”
夏以芙聽到這裡頓時火冒三丈,玲瓏卻抓住了她的手。
“公子,就先準備準備,玲瓏不著急,不著急……”
夏以芙看玲瓏這可憐楚楚的模樣兒,緩慢的點點頭,“好,我隔日又來。”
第二日夏以芙來的時候,卻聽說玲瓏接客去了,夏以芙在隔壁聽,聽到玲瓏在唱琵琶行,抑揚頓挫的歌聲每一個字都是對生活無奈的告白,但這群人卻不管這個,依舊在聽。
“侍郎大人,您看著花魁的模樣兒怎麼樣?可是百裡挑一的人兒呢,這模樣兒,這品行,都是無可挑剔的,呵呵呵。”一箇中年油膩的男子笑嘻嘻的瞅了瞅玲瓏。
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一面吃蹄髈,一面用鹹豬手去抓玲瓏,玲瓏退避了一下,那大人哈哈大笑,“面板白,這身體。”
“身體怎麼樣呢?”再旁邊還有一個男子,那男子眯縫了眼睛笑嘻嘻的看了看玲瓏。
“這身體,前凸後翹,豐乳肥臀,是個生孩子的好料子呢。”
夏以芙聽到這裡火冒三丈,在他們這群色眯眯的老色鬼眼睛裡,女人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完全沒有一點兒人權和人格,女人就是任君採摘的解語花,就是任人踐踏的爛泥。
那幾個人已靠近。
夏以芙忍住了怒火。
下來後玲瓏告訴她,這幾個大人是這裡的常客,夏以芙讓玲瓏去打聽這幾個人的名字,第二日玲瓏已將名字給了夏以芙,她不知道夏以芙究竟為什麼要自己打聽這個,送過來後夏以芙看了看,冷漠的笑了笑。
“哈,原來和高德楷送來的名單不謀而合,玲瓏,最近辛苦你繼續打探一下,看看究竟還有什麼人在貪汙受賄,在作奸犯科,你放心就好我保證不但能讓你安安全全離開,還能讓你和高德楷白頭偕老。”
“如今的高德楷可是要做戶部尚書的人了。”夏以芙笑了笑。
玲瓏微微點頭。
逐漸的,更多的訊息和情報接踵而至,夏以芙看了後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將這些貪汙受賄之人都抓起來,但卻畢竟還是忍住了。
“朝廷的大蛀蟲居然是如此之多,真讓人後怕,就這些已足夠侵蝕我半壁江山了,真豈有此理。”夏以芙義憤填膺的握著拳頭。
玲瓏到如今也不知夏以芙是什麼身份,看她生氣,自己先嚇到了。
“高大人飛黃騰達了?”玲瓏為高德楷由衷的開心,但也知道她這賣唱女和高德楷之間的落差比之前還懸殊了。
“以後還會繼續往上爬呢,我準她做太師了,但一時半會還不成,畢竟還要一步一個較硬摸石頭過河啊。”按照夏以芙的意思,讓高德楷一步登天著實是有點困難,但讓高德楷從一個最近本的戶部尚書做,那還是有的可能。
“真好啊,真好。”但玲瓏卻疑惑了,眨巴了一下黑黝黝的大眼睛,“我很好奇,您究竟是什麼身份啊,您就能讓他做太師?”
“什麼身份?我是……”夏以芙欲言又止,她不放心的看了看窗外,“你將來回知道的,你等等就好,現在我就救你離開這裡,免得夜長夢多。”
“怎麼走啊,哎。”玲瓏嘆口氣。
“這個簡單。”夏以芙冷漠一笑。
她直接去找老鴇了,這老鴇還以為夏以芙已籌措到了金銀珠寶,看夏以芙提溜了個竹籃子走過來,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嘻嘻的紋路,眼睛也溫暖了不少,夏以芙笑了笑,“到裡頭去聊,財不外漏。”
那老鴇點點頭,進內室後,吃了茶水,老鴇就要看錢財,夏以芙將竹籃子送了過去,那老鴇掀開一看頓時傻眼了,“這,石頭,你!”
“公子,我們有話好好說啊。”那老鴇剛剛還動怒呢,此刻就偃旗息鼓了,她看了看後面,夏以芙的手已靠近了她的腰肢,夏以芙的手中握著一把刀,那鋒銳的冷光讓任何人不寒而慄,剛剛還盛氣凌人的老鴇此刻已膽戰心驚,恐懼攫住了她,她的舌頭在打結,老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夏以芙看到這裡,忽而笑了笑,“媽媽啊,您可不要指鹿為馬啊,這是石頭?這可是真金白銀,這有一萬兩了沒有,有的話呢,就請您將玲瓏姑娘的賣身契給我,這要不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