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娘子知村長和謝小妹之間有矛盾,此刻乾嚎了一聲硬生生靠近了村長,“村長啊,你要辨明是非幫一幫我啊,謝小妹會妖術,輕而易舉就偷了我的羊。”
說著話許家娘子已闊步走近了籬笆,眼看著就要開門。
“喂,你們可要有證據啊!”謝小妹皺眉,攔在了許家娘子面前,陰騭的目讓人不寒而慄。
許家娘子衝著村長眨巴了一下眼睛,村長頓時心領神會,咂摸了一下厚嘴唇,“謝小妹啊,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昨日晚間我路過許家附近,可以親眼所見你在偷竊人家的羊和小羊羔,你還要抵賴嗎?”
謝小妹瞪大了眼睛,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孃親才沒有,孃親昨晚到今天都沒出門,村長,你怎麼能平白無故亂說呢?”南風跳了出來,憤恨的指了指對面的村長。
他自然是要亂說了,自謝小妹到這裡後日日鬧得雞犬不寧。
他早想將謝小妹趕走了,一旦謝小妹被趕走,謝小妹的良田就順理成章是他的了。
看村長作證,許家娘子頓時理直氣壯,“諸位,我說吧?難不成村長還會胡言亂語嗎?”
“真是睜眼說瞎話,我可沒偷任何人東西,你們!”謝小妹挺身而出保護在了小孩兒面前,南風和明月夜不怕,怒衝衝的瞪著對面的人。
“真是一派胡言,證據呢?憑你一面之詞就能斷定我是小偷嗎?豈有此理!”謝小妹怒氣沖天,跺跺腳。
“阿姚,”就在這難解難分的時候,一抹微風振蕭一般的清潤嗓音從外圍穿了進來,大家回頭一看,看到了南君子,南君子款步靠近謝小妹。
“啊,你回來了。”謝小妹看到了幫手,頓時笑逐顏開。
“我回來了。”南君子溫和的笑著,伸手攏了攏謝小妹的秀髮,他盯著妻子和一雙兒女看得時候情深幾許,但轉眸將視線鎖定在其餘人身上的時候,那冷厲的眸子卻讓人不寒而慄,眾人抽口氣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小半步。
“阿姚,”南君子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謝小妹不要鬧,從他那眼神裡謝小妹已看出了什麼,她乖覺的點點頭。
“南君子啊,”村長拿腔拿調,手捻下巴上的山羊鬍,“你回來的正好,這事可要處理啊,你娘子偷竊了人家的羊,此事可不能一筆帶過啊。”
“你們口口聲聲說她會妖術,試問一個會妖術之人偷東西還需要親自動手嗎?剛剛村長您老人家的話我也聽到了,您說您親眼所見,我就好奇了,”南君子義正辭嚴,“您半夜三更到許家娘子後院是去做什麼呢?”
“是啊,這……有點綠啊。”謝小妹忍俊不禁,調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當時許家漢子就沉默了。
“不管怎麼說,”南君子環顧了一下眾人,“總有說道理的地方吧。”
“南君子,不可不能這麼包庇她,我今日就……”他今日做定了要讓他們好看的念頭,冷漠的靠近。
但就在此刻,背後卻有一群官兵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村長一看,頓時汗流浹背。
縣令大人到了!
“劉大人?”村長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縣令大人到這窮鄉僻壤來做什麼呢?
夏以芙已看出了具體情況。
雖說這謝家已經沒落了,但村長等人卻還是很尊敬謝小妹,甚至於還想要幫謝小妹一把,然縣令大人就不同了,這縣令大人一味地想要刁難。
甚至於還想要將謝小妹驅逐出境。
那南君子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有點剛毅木訥了,這等性格怎麼能在社會中立足?怎麼能如魚得水呢,夏以芙看的乾著急,只可惜她和人家不沾親帶故,因此事情處理起來難上加難。
“現如今是處理山羊的事情,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信口雌黃。”那許家娘子已指了指對面的謝小妹。
南風躲在了謝小妹背後,雖有點膽怯,但似乎對這等亂七八糟的事也司空見慣了,並沒有什麼恐怖的,至於謝小妹,她挺胸抬頭對一切都無所畏懼,那雙眼冷冰冰的,爆發出一種恐懼。
“大人,劉大人啊!這山羊就是我家的,怎麼莫名其妙就到了她這裡啊,如今謝小妹是仗勢欺人呢。”
許家娘子很是會移禍江東,三言兩語就將綠帽子的事轉到了偷竊的事情上。
看著許家娘子也是個對手,夏以芙止不住為謝小妹捏一把冷汗。
“這如何證明呢?”謝小妹自己也感覺想要證明自己清白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心情煩悶的很。
“人證是沒有了,但物證卻在這裡,這山羊就是你偷竊的,謝小妹想不到你們這清流人家也會做這等鼠竊狗偷的事,不說你自己了,你讓我也顏面何存呢?現如今我也沒話可說,你就和你家漢子離開這吧。”
“離開?”
離開是可以,但這黑龍城內是她爹爹和祖父一點一點建築起來的,從卜居到選址,從過去到現如今,這一切都是自家人在努力,現如今家族人丁稀薄,她這末代的孑遺就要被趕走了。
一想到這裡,謝小妹難受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躲避了一下旁邊的幾個人,看向了自己的夫君南君子。
“走吧。”其實離開了這裡興許會開始更好的生活。
其實,在很久之前南君子就提議果然讓謝小妹和自己離開這裡,但年深日久,謝小妹有個根深蒂固的觀念,非要在這裡安家落戶, 大概是故土難離,因此不管怎麼說謝小妹都不情願離開。
兩人僵持著。
面對虎視眈眈的眾人,南君子已繳械投降開始收攏東西,但謝小妹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潑髒水離開了嗎?
他們謝家是清流人家,即便是離開黑龍城也應該是她自主的決定,是她心甘情願的選擇。
但現如今呢,她是被迫喬遷,見南君子已在收東西,謝小妹心劇烈的疼。
老天,這黑龍城曾是他們的地方,如今她卻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心頭不甘不願,難受極了。
而街坊領居已來了,左鄰右舍也都來了,一個個都湊近了在仔細的聽,大家也終於明白了事情是因為什麼,有人相信謝小妹,靠近謝小妹鼓勵她。
有人卻相信許家娘子多一些,居然湊近了搖唇鼓舌。唯謝小妹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刻她已是百口莫辯。
她深吸一口氣,收斂了一下怨恨的目光,她也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