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倒在地上只能喘息,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看李策這模樣兒,大家也恐慌。有人說用冷水激一下燒紅的木炭,餵了李策李策就會好起來,那幾個人早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果真送了木炭水過來。
哪裡知道李策吃了後適得其反,不但不能說話了,且一張開嘴就會發出奇怪的聲音。
李策對他們罵不絕口,但只可惜那些汙言穢語也只能是自己知道了。
此刻夏以芙走了進來,她也聽到了那奇怪的喉音,“李策,是我,是我啊。”這內室沒有第二個人,夏以芙的聽力很敏銳,早聽出來了。
李策也聽出了夏以芙的聲音。
“阿芙,阿芙,快走,快走啊。”李策的呻.吟含混不明,夏以芙壓根就不能聽到究竟李策說了什麼,此刻心如刀絞,她蹲在李策面前,將自己準備的刀傷藥送了進去。
“內服外敷,一日三次,很快就好了,李策。”
她不敢在這裡勾留太久,送了刀傷藥叮囑李策小心謹慎的用,而後夏以芙就從裡頭出來了。
從這日以後,夏以芙有事沒事就過來,一來二去和這群人混熟了,夏以芙假裝很好奇,“所以說,那人心頭有個秘密了,但那究竟是什麼秘密,此人為何要被關押在裡頭呢?”
“那人據說是之前冒充過天子的,我們皇上很好奇因此過去拷問,那人並不說究竟幕後黑手是誰,我們皇上勃然大怒,說李策今日還不說也就罷了,但後天早上李策要還不開口,我們皇上就要殺了李策。”
“這李策也足夠可憐,但究竟是說了沒有呢?”夏以芙很好奇的問。
“實際上,這李策的確是說了,但我們皇上感覺李策在胡言亂語,目的不過是挑撥離間,因此還希望李策說出更多的秘密,可憐是可憐了點兒,但成王敗寇自古來就是如此,這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人攤開手。
聽到這裡,夏以芙準備刨根問底,知李策的話舉足輕重,也知這群人是知情人,但還沒開口問呢,遠處辛無刀就到了,眾人看辛無刀來了,忙指了指那邊。
“我們那一位脾氣可不好,他喜歡愛崗敬業之人,此刻我們就站崗放哨去了,姑娘想要知道什麼明日過來問就好了,我們是知無不言的。”
夏以芙聽到這裡,點點頭離開了。
反正來日方長。
但願李策用了藥後會好起來。
夏以芙收拾了杯盤碗盞剛剛離開,這邊辛無刀就到了。
今日辛無刀破天荒帶了蔣竹山給李策看喉嚨,他哪裡知道李策不能開口說話完全是身邊人在鬧鬼,還以為李策自己弄壞了喉嚨。
“你就是如此,你以為我就沒辦法讓你口吐人言了嗎?”辛無刀冷漠一笑,“蔣先生,今日你不管做什麼都要治好他的喉嚨,讓李策說出來真話,一旦李策說了秘密,我好好兒獎勵你,你看怎麼樣?”
那蔣竹山急忙點頭。
開了藥水後,蔣竹山單獨去見李策,李策喉嚨內依舊是奇怪的聲音,任何人不知究竟李策在說什麼,蔣竹山也鬱悶。
李策指了指面前的地面,蔣竹山將視線挪了過去。
接著看到李策咬破了手指頭,而後輕輕的在地面上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蔣竹山看到李策寫的是一個朝廷官員的名字,到底不知李策究竟要表達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
李策已難受極了,但依舊硬生生擠了一下手指頭,索性將自己要做的要說的都寫了個一清二楚——“報仇,告訴阿芙,此人是黑手。”
蔣竹山看了後連連點頭。
“你放心好了,我為你傳達就是,你快塗抹了,等會兒他看到了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李策抓了旁邊的稻草用力的在地上塗抹起來。
頃刻之間那字兒已變成了模糊的瘢痕,就是有火眼金睛也是不知下面的秘密是什麼了,蔣竹山起身,心事重重離開了。
從裡頭出來,辛無刀在等他。
蔣竹山一怔,急忙過去作揖行禮。
“他可說了什麼?喉嚨能看好嗎?”
“需要時間,皇上,我看不如放了李策出來,他已快不成了,您日日毒打他,他失血過多,他身體本就不好,如今已要不中用了。”蔣竹山同情李策的遭遇。
但同時蔣竹山也知道了,得罪辛無刀一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辛無刀手段狠毒的很,如將來自己或家裡人被辛無刀抓了來,他一定也會將他們如法炮製。
蔣竹山是絕對不怕死亡的,但這種零敲碎打的折磨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因此蔣竹山改變了主意。
“剛柔相濟嗎?這人油鹽不進,為保全自己也真個是胡言亂語了不得,還是關押起來的好,但言而總之一句話,你好好兒治他就好,不可馬虎大意了。”此刻,他表現出來的仁義簡直讓蔣竹山吃驚。
這種慈悲和之前的冷漠儼然判若兩人。
蔣竹山點點頭退下。
回到屋子,蔣竹山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一想到被毒打的李策,頓時恐懼不寧,手軟腳軟。
一時之間蔣竹山思考了許多,竟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黃昏時候,夏以芙回來了,還沒開口呢,蔣竹山已送了藥過來,夏以芙一笑,雖看不到,但伸手卻抓住了那藥,“謝謝。”
她行了個禮,蔣竹山淡淡一笑,這笑卻沒衝散眼瞳內的落寞和悲傷,看到這裡,夏以芙心頭也難受,不知究竟說什麼好。
“阿芙!”蔣竹山終於啟唇,夏以芙一愣,蔣竹山從未這樣叫過自己,“你可的確能保護好我家裡人,讓他們安安全全嗎?”
夏以芙抿唇一笑,安慰一般,“你放心好了,春蘭秋菊是我身邊得力干將,這兩年來她們為我處理了不少事,並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蔣竹山點點頭,沉默的坐在了原來的位置。
隔日,夏以芙去見了李策,李策高燒不退,情況比之前還有增無已。
夏以芙的喉嚨蠕動了一下想問什麼,但畢竟還是忍住了。
分開之前依舊叮囑李策照顧好自己,夏以芙走了,但卻擔心李策會死於非命。
明日就是最後的期限了,今日必須將全部都計劃到,且定要萬無一失。
又到了一個全新的黃昏,夏以芙送了吃的到監牢去,那群人幾乎日日都可吃到夏以芙送來的東西,如此打牙祭,大家早習以為常,哪裡知道夏以芙在裡頭下了藥。
“吃吧,劉大哥,王大哥還有張大哥。”夏以芙照顧的面面俱到,眾人誇讚夏以芙宅心仁厚,值班的人都到了,幾乎每個人都吃了不少東西,接著一個個暈暈乎乎沉睡了過去,機會終於到了,夏以芙沒入了監牢。
她拿起來地上撿到的鋒利寶劍,嘩啦一下已斬斷了鎖釦。
李策奄奄一息,但見夏以芙到了,歡喜的爬了起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夏以芙半蹲在了李策面前,“外面人都放倒了,我看他們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人,我們走吧,快點兒。”
李策也知機會到了,居然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縱身一躍就趴在了夏以芙的後背上,兩人朝著後山而去。
而前廳,今日辛無刀吃了蔣竹山的藥後也昏了過去,他哪裡知道蔣竹山在藥內加入了劑量很大的蒙汗藥?此刻只感覺昏昏沉沉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