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鑽營而八面玲玲的夏以芙已出現在了佇列的最前面,那太監斜睨了一下夏以芙,陰惻惻一笑,眼神倒還是滿意的。
“就到裡面去吧。”夏以芙送的是茶水。
她心頭翻滾過不少的迷惑,眼看要見司徒霆鈺了,心頭卻更多是壓迫感和緊張感。
一會兒後,進了正殿,司徒霆鈺坐在書桌旁,眼前點了一根燃燒的紅蠟燭,雙眼機敏的瞅著下面,夏以芙故意不去看她。
“皇上,您也該吃東西了。”老太監福生諂媚的笑了笑,阿諛逢迎的跪在了司徒霆鈺面前。
自做君王后,他逐漸習慣了這種做派,心頭嫌惡這老太監,但卻也知實際上福生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兒,“起來吧。”司徒霆鈺揮揮手,福生當即讓眾人送了東西進來。
夏以芙看向司徒霆鈺,已經闊別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裡,他對她日思夜想。然而她對他呢,除了仇恨似乎並沒有什麼其餘的心思。
她已拼盡全力在保護族人了,但事與願違,那群人反而被陰差陽錯的殺害了。
她想到了辛無刀,這對自己矢志不移的小跟班,此刻他的音容笑貌似乎還躍然在自己腦海中。
放下了東西,大家退了出來。
夏以芙驚訝於這流程的短暫,為今日的碰面,她可損耗了不少的時間,她著急的抓耳撓腮想找個理由和合理的藉口留下來,但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皇上,這是中京的美人圖,您看看,裴大人讓送過來的呢。”老太監福生看皇上興味缺缺也沒吃東西的意思,索性將手中的冊頁交給了他。
司徒霆鈺隨意翻看了一下,抿唇一言不發,旁邊的福生已喋喋不休,“大人說,”他一面開腔,一面揣摩司徒霆鈺的意思,“說雲家的女孩不錯,雲家是將門,雲雅珠的爹爹在沙場上馳騁了半輩子,委實是厲害。”
司徒霆鈺剛剛做皇帝時間不長,對宮勝國還兩眼一抹黑,之所以可以耐著性子聽老太監喋喋不休,完全是因為想要從側面好好的瞭解一下國家。
如今看來他的強敵只有一個——司徒霆澐。
一開始他還以為君王殺伐決斷,不就是除一個人,豈不是輕而易舉,但逐漸才發現,想要殺了司徒霆澐可太困難了。
當年的天子昏聵,因尋找不到太子司徒霆鈺所以硬生生將不少的權利都交給了司徒霆澐,如今的司徒霆澐手下人多勢眾,盤根錯節。
那錯綜複雜的關係斬不斷理還亂,想要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換言之,他非但不能將司徒霆澐怎麼樣,那司徒霆澐反而還會咬他一口,兩人之間的拉鋸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結束的。
“這個就是雲雅珠了。”看司徒霆鈺很是漫不經心,福生指了指那一頁上一個女孩。
因夏以芙距離比較近,下意識的看到了那個肖像。
那女孩擁有一張無懈可擊的瓜子臉,面板白淨,眼睛閃爍著寶石一般的色彩,大概家族都是武人,她的眉毛比一般的女孩略微粗一些,但這濃眉並沒有讓她整個模樣大打折扣,反而還增添了一種倔強和氣概。
雲雅珠絕對不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女孩,但卻是那種讓人看了後還想再看看的種類。
“皇上啊!”福生忽而跪在了司徒霆鈺面前,“裴大人也有自己的念頭,如今情況不同了,老奴也知您對這些鶯鶯燕燕沒什麼興趣,但有什麼辦法呢?為了您的未來,為了我宮勝國的一切,您需要接納這些人啊。”
“雲雅珠的爹爹是大將軍,有了大將軍的支援和幫助,您才能旗開得勝,您才能和他分庭抗禮啊。”這些話的確是斗膽了。
大概是影視劇的薰陶,夏以芙對這些宦官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於是嗤之以鼻的。
但想不到這老太監一心一意為皇帝考慮,司徒霆鈺麻木不仁的臉上逐漸有了表情。
“朕知道了,就她吧,擇吉日良辰讓她進宮。”話說到這裡,老太監福生才喜上眉梢。
“還有這些女孩兒,”福生雀躍了不少,知自己已被司徒霆鈺看作了重要人物,“這些女孩您也可以留意留意,實際上歷朝歷代的皇上都不怎麼喜歡枕邊人,但有什麼辦法呢?皇上,我們需要未來啊。”
再看下去就沒什麼況味了,而福生也知自己的建議到了頭,作為一個太監,他點到為止就好,切不可不知天高地厚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
“好了,退下吧。”司徒霆鈺睏乏了,朝福生一行人揮揮手。
這一群人悄然無聲退下,每個人的動作幅度都很小,能到乾坤殿伺候的,都是經過十分嚴苛的訓練,大家陸陸續續離開。
夏以芙的視線始終徘徊在司徒霆鈺身上,間或也看看周邊的環境和風景,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她需要啟動自己的計劃。
眾人都出來了,各就各位,各司其職。
等大家全都離開了,成將軍進入了屋子,成將軍連日來都在外面做事,看起來風塵僕僕,他不過二十來歲,但如今的模樣看起來卻比三十歲還多,那古銅色的臉上表情一點不豐富,留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冷淡記憶。
“皇上。”成萬凌跪在了司徒霆鈺面前。
“起來吧。”他是太醫的得力干將,他親自攙了他起來,成將軍站起來後,司徒霆鈺這才問:“要你找的人,你已找到了?”
“在金山村找過了,附近十里八鄉也找過了,無論明察還是暗訪,都沒有夏姑娘的下落,可真是奇怪。”
“金山村的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司徒霆鈺很好奇,為何一朝一夕之間一陣個金山村的村民全部都死於非命了。
他們被人殺了,然而他們這些老實巴交的日日在田間地頭討生活的人究竟開罪了什麼人呢?
“有一群人殺害了他們,初步調查殺人的人很可能是五王!”
他讓他去找玄鳥之命的女孩,成萬凌日日為此事在奔波。他在金山村耽了許久,發現了不少證據,但想要繼續追本溯源卻比較困難。
“證據還是毀掉了?”其實連司徒霆鈺自己都知道他說了一句廢話,成萬凌點了點頭。
“各處都找了?”又是一句廢話。
成將軍點點頭,“帝京周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夏姑娘的線索,除非是她在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