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莎收斂氣勢，息了再動手的念頭。
辰天的話，她還是要聽的。
空曠的大廳，安靜得僅能聽到杜莎那不屑的鼻音，鋥光瓦亮的大理石磚地面，倒映著幾尊栩栩如生的石像，與其說它們是藝術品，倒不如說是貪婪的犧牲品。
對於這麼幾隻突然冒出來的螻蟻，杜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連因外出購物而帶來的愉悅心情，都沒有受影響。
離開前，杜莎還用挑釁的目光斜睨了季長青一眼，希望能夠刺激對方出手，那樣她就可以正當防衛了。
怎奈，直到她和雙胞胎姐妹離開，季長青都沒有動一下，更是不發一言。
大廳的氛圍，依舊安靜得讓人感到壓抑。
艾麗頗為尷尬地立在這裡，尤其在看到季長青那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知道，此刻的季長青定然十分生氣，那緊握的拳頭已經完美地詮釋了快要壓制不住的內心。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滯般的漫長。
季長青終於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他大踏步走到石像前，挨個看了看，儘管已經知曉了答案。
八尊石像，八條鮮活的生命！
那個女人她怎麼敢！
事實卻是，對方不僅做了，事後還完全不將此行徑當回事。
她竟敢如此！
一瞬間，狂暴的氣息不可遏制地從季長青身上湧出，一股熱浪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甚至於，以他為中心，腳下的石磚開始龜裂，並且快速向著更遠處延伸。
季長青怒了！
體內的火之源能，都開始溢散出來，使得大廳裡的空氣，開始急速膨脹，更使得四周的落地窗開始恐懼顫抖，好似隨時都可能炸碎。
“鎮國使！”
艾麗及時出聲。
狂暴的氣息，瞬間消散，季長青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理智告訴他，不能在這裡動手。
是的！
如果可以動手，他早就出手了。
那個女人，很顯然是一位戰神級別人物，掌握的應該是土屬性源能，一旦在這裡開啟，那麼整個酒店將不可避免地被波及。
氣憤、無奈、不甘……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也難怪他堂堂一位鎮國使，會失控。
“鎮國使，”艾麗再次出聲，斟酌著用詞小心提醒，“那位很強！”
何止是強，簡直妖孽！
季長青不發一言，艾麗也沒有再逗留。
當她上樓找到正在休息區的辰天時，沒想到杜莎也在。
“艾麗，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杜莎招招手，好似已經忘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最近一段時間，她喜歡上了購物，加上擁有了空間戒指後，更是如虎添翼。
艾麗臉上帶著些許僵硬的笑，心思卻不在禮物上，走過去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著：“監察使”的考核，看來要無限推遲了。
杜莎將一個長條形的精緻禮盒遞了過來，裡面是一條黑皮腰帶，有著精美的金色花紋包邊，看吊牌說明，這竟然是用兇獸鐵甲鱷的尾皮製作的。
艾麗忙謝過，忍不住掃視四周。
這裡是四樓的休息區，有著各色水果供應，平常這個時候，這裡會有很多人，可是此刻，除了她們幾個再無外人。
不用問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艾麗回頭去看，竟然看到鎮國使季長青正面無表情地走向這邊。
果然事情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季長青一直走到距離辰天幾人數米的位置才停下，也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像是在用眼神施壓。
氣氛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閣下就不想說點什麼麼？”
季長青看著對面的女子，冷靜得有些不正常。
杜莎掃了季長青一眼，視線卻落在身旁的辰天身上，很隨意地問：“能殺麼？”
辰天沒有說話，手指輕敲桌面，像是在斟酌什麼。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艾麗卻清楚，但凡從辰天的口中吐出一個“可”字，下一刻季長青就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杜莎的實力與可怕，她可是清楚的，之前沒有進化，就是近乎碾壓一切的存在，如今隨著甦醒伴隨而來的成長，實力有多恐怖，已經不是她能夠想象的了。
“閣下如此漠視律法，可是覺得函夏無人？”季長青再次質問。
他專門上來，可不是為了問這些問題，真實意圖除了打探對方底細外，也想穩住對方。
“小傢伙，律法是約束弱者的，而強者制定規則！”杜莎開口，聲音中透著一點懶散。
“閣下如此肆無忌憚，就不怕被整個函夏通緝？”
這是季長青的又一次試探，他覺察到這個女人不是函夏人，卻也沒有相信對方是外星人這件事。
“躲在背後的膽小者！”杜莎的目光有了變化，那眼中的不屑再也藏不住，“哀家就在這裡，想抓哀家，儘管來便是！讓別人充當炮灰，你算什麼東西！”
嘎吱吱！
季長青的拳頭再次攥緊，這個女人實在太囂張了。
“怎麼？”杜莎嘴角彎起，“想動手了？哀家奉陪！”
說完，還向對方勾了勾手指。
“你知道我不可能在這裡動手！”季長青將心中升騰起的怒火強行壓下，“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依仗？”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保衛大隊就會包圍這裡，並將人群疏散，可僅僅是這樣遠遠不夠。
戰神之間的戰鬥，波及範圍之廣，遠超想象。
一旦出手有所顧忌，那麼他必敗無疑。
“區區才剛剛觸及‘掌控者’門檻的小菜鳥，倒是大言不慚。別說哀家不給你機會，地點、時間你選，哀家倒要看看你放肆的資本是什麼？”
杜莎徑直走向季長青，與其說她沒有絲毫退縮，倒不如說她迫切期待大鬧一場。
“空中，還是城外？”
當杜莎再次站定時，已經與季長青近在咫尺。
“掌控者以下的炮灰就別來湊熱鬧，人數隨你們，哀家倒要看看你的底氣來自哪裡？”杜莎再次說道。
季長青被眼前女人的狂傲震懾住了。
他能夠聽出，這個女人不是在開玩笑。
是真的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甚至，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是哪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