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能聲張,一聲張,那這個礦區就跟自己沒啥關係了。
田文羽上一世是一個商人,他追求的是利益。
所以他要實現利益最大化。
可能有些對不起這地方的老百姓。
但是聲張了,可能上邊出手的那些人,比他做的更過分,更對不起老百姓。
還不如他來做。大不了到公開的那天,為當地老百姓多做點什麼。
他一直記著關老那句話,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所以田文羽在心裡下定了決心,開始盤算自己的計劃。
......
晚上,田文羽見到了副大隊長王守印。
這人不到五十歲,看起來很乾練。
“你是?”
王守印看著家裡來的這個陌生人,好奇打量田文羽。
“我自我介紹一下王隊長,我是彭城天羽腳踏車廠的,我姓田。”
“這是我的介紹信。”
田文羽把自己的介紹信遞給這個王隊長,他沒帶任何人過來。
完全是為了說話方便。
王隊長接過介紹信仔細看起來。
田文羽接著說道“我也是張壯他們家在彭城的親戚,這次路過看他,發現了咱們這的石頭能賣錢,所以來找您談談。”
田文羽假裝張壯家親戚,這樣自己出現在這裡,才不會太突兀。
“石頭能賣錢?”王隊長聽到田文羽這句話,明顯的來了興趣。
“是的,咱們山上被你們當火石的黑石頭,我們腳踏車廠大量收購。”
“因為他和鐵融在一起,會提升鐵的硬度,做出來的腳踏車更加的堅固結實。”
田文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們這山上多的是,附近山上也有。”
王守印眼神放亮,現在都靠種地活著,能賣錢,那不是額外收入嗎?
而且是國營的腳踏車廠來收購,還不犯法。
“嗯嗯,這需要大量的人到山上去找,所以我想跟您談,讓您號召鄉親們,現在不是農忙的時候,可以上山找石頭。”
田文羽說了自己的目的。
王守印聽了一皺眉,“這事你得找張大隊長才行啊!我只是副隊長。”
田文羽一笑“上午我跟他吵了一架,差點打起來,您沒聽說嗎?”
王守印一愣“不是張壯罵他了嗎?”
“我也罵了”田文羽呲牙笑。
王守印搖搖頭,也笑了。
“那我從中間給你們說和說和,不能因為小矛盾,耽誤了收石頭的事情。”
王守印還是為村民著想的。
“不,我想把他換了,你當大隊長。”
田文羽微笑著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王守印一愣,隨後臉色一變。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一個外來人,不是想換誰就換誰的!”
王守印對田文羽的直接,表現出了謹慎。
“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既然是張壯的親戚,村裡情況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
“我認為你比他合適,而且你也有群眾基礎,只是缺少點人脈,這一點,我幫你搞定。”
田文羽很坦誠的,表達自己能幫王守印。
王守印搖搖頭“那也不是說換人就換人的,這要換屆的時候才行。”
“那就讓他犯點錯誤不就行了”田文羽嘴角露出壞壞的笑。
王守印聽田文羽這麼說,還是搖頭。
“哪那麼容易犯錯?”
“犯不犯錯,得看您對他了解多少?”
“要說了解他,那這個村我最瞭解他。”
王守印對這一點毫不謙虛。
田文羽聽了點點頭,“我覺得也是,所以來找您,說說吧,他有沒有貪汙,或者其它越界的事情?”
王守印看著田文羽的臉,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開始述說“糧食肯定是做過手腳,會計、聯防隊長都是他的人,所以想查,也沒證據。”
“大隊部著火,把賬本都燒了,我也知道是他乾的,但是還是沒有證據。”
“要不然我早把他拉下馬了。”
王守印說起這個,一臉的氣憤。
尤其燒賬本,說明他從錢上,做了手腳,對不上賬了,才會燒賬本。
田文羽並沒有什麼奇怪,這些事,不可能留下證據。
“還有嗎?”田文羽繼續追問。
“生活作風,跟李寡婦肯定是勾搭了,我試著找證據也沒找到。”
王守印顯得很懊惱,看來他也是做過努力的。
田文羽聽到這裡卻眼前一亮。
“詳細說說這個寡婦。”
王守印突然看向田文羽的臉,用一種異樣的眼光。
是那種男人都懂的眼神,意思在詢問?你這麼年輕,不會對寡婦感興趣吧?
田文羽讀懂了這個眼神,一陣無語“你說說你為什麼覺得寡婦和大隊長有事?想哪去了?”
王守印尷尬一笑“寡婦幹活最少,給的工分卻多。”
“每次還找理由,給他分配最輕的活。”
“寡婦家養了十幾只雞,現在人都吃不飽,她能養這麼多?”
“而且她家多出來雞的那天,有人看到大隊長在公社買雞。”
田文羽點點頭,看來真有事。
“那寡婦平時口碑怎麼樣?”
田文羽再問。
“平時是個會過日子,很謹慎的人,就傳言和大隊長有事。”
“那人前些年死了丈夫,人一直在村裡口碑不錯,就這一年多才覺得她跟大隊長不對勁。”
“那你覺得大隊長在意她不?”
“當然在意,不在意的話,我們還看不出來苗頭,今年夏天割麥子,那娘們傷了腳面子。”
“那把大隊長急壞了,親自帶著去公社衛生院包紮,其實就一個小口子,也不深。”
王守印說到這裡撇撇嘴,對大隊長的做法很是不恥。
田文羽微笑點頭,“這就好辦了,我們這樣辦......”
田文羽跟王守印說了自己的主意,王守印聽了兩眼放光。
......
李寡婦家,15歲的兒子正趴在桌子上,藉著煤油燈寫作業。
突然抬起頭,對坐在爐子旁邊納鞋的女人說道“娘,我想吃油餅。”
女人抬起頭,一張白裡透紅的面容微微一笑“你這孩子,最近都養饞了,等著,娘給你做。”
女人站起身,就去拿和麵盆準備和麵。
她看到雪白的麵粉,就露出滿足的笑容。
都是承祥大哥照顧,每頓都能吃上白麵,這是村裡人家不敢想的。
豆油更是隨便用,從來沒缺過。
看著自己兒子都胖了,個子也長高了。
這日子比一年多前,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就連冬天取暖的煤,都不用節省著用,屋裡比往年冬天暖和多了。
她覺得跟張承祥好算是值了,為了孩子,要不然憑她一個寡婦賺那點工分,不餓死就不錯了。
心裡對張大隊長,從最初的害怕,變成了無盡的感激。
就在她準備給面加水,準備和麵的時候。
兩聲汽車喇叭的聲音在他們家外面響起。
這大晚上的,聲音異常響亮,她正要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一聲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傳來“有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