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倒爺都是追求利潤最大化。
這要是以前國營廠,跟他這麼談生意,早特麼不合作了,你愛買不買。
可是現在不行,他得求著人家。
還得裝著很大氣。
“是的,我就是要在盛夏百貨的價格基礎上低兩個點給你,不管他出什麼價格!”
韓利民很霸氣的回答了杜遠行的問題。
杜遠行也非常滿意,雙方又交流了一會。韓利民親自開貨車送他回酒店。
可謂誠意滿滿。
中午兩人也在花園飯店用餐。
韓利民完全展露自己的誠意。
他田文羽給的,我韓利民都給。
果然,下午,韓利民派人盯著杜遠行,發現他去找了田文羽。
出來以後,直奔韓利民的廠裡來了。
價格最終,比韓利民最初給的價格,低了10個點才簽約。
也就是拿貨,比彭城的批發商低了十個點。
為什麼會降低這麼多?
因為杜遠行說,田文羽的貨不用他拉貨,從彭城拉貨到省城,這運費也是錢。
所以韓利民把運貨的費用也讓出去了。
他不想給杜遠行送貨。
因為半路還得承擔風險。
國營食品廠,只在彭城銷售。
還沒出過彭城。
他沒有這方面經驗。
再加上田文羽的貨被打劫,真不是他做的。
讓他送貨,是不放心的。
所以把價格讓到了最低。
韓利民完全是虧本做這單生意。
目的是把庫存處理乾淨。
雙方很快簽訂合同。
約定了貨物數量。
價值超過了十萬。
可以說直接清空了韓利民那批庫存。
韓利民雖然肉疼沒利潤,但是好在清了庫房,至少年前工人不用停工。
對此,他心情還是不錯的。
因為是現貨。
所以杜遠行找來了田文羽提前給他定的車輛,直接到食品廠裝貨。
二十幾大車食品,第二天就裝好了。
開出彭城5公里,就到了田文羽臨時讓大嘴找的倉庫。
全部裝了進去。
第二天。
彭城所有的倒爺,幾乎全部行動起來了。
滿大街的去那些還賣彭城食品廠貨的小店和工廠兜售,推銷彭城食品廠的食品。
價格比在廠裡拿貨,低了8個點。
這一下,食品廠的市場全亂了。
那些還在賣食品廠貨的小店和工廠,紛紛聯絡食品廠。
質問食品廠和韓利民。
到底在搞什麼?
韓利民一臉懵。
他以前都是在彭城做生意,從來沒經歷過什麼叫串貨。
什麼叫大批發商薄利多銷,擾亂整個市場。
但是當了多年的廠長,這剛一經歷這種事情,立馬就明白了。
這個杜遠行根本沒拉把貨回省城。
直接本地傾銷,賺兩個點就閃人了。
這特麼倒爺做事,無底線啊!
這一天,他辦公室電話直接被打爆。
都是跟他合作的大廠打來的。
“韓利民,你什麼意思?天天喊著我們是朋友,結果我們拿貨價比別人價高那麼多?”
“姓韓的?打的一手好算盤,都是國營廠,讓我們支援你,你就這麼對我們?”
“韓利民,關係完了,你的貨再也別想送進來,我都被廠長罵慘了,罔我這麼信任你,狗孃養的!”
全部是打來電話解約的。
手裡最大的客戶,彭城地區的各大煤礦,全部宣佈跟他解約。
韓利民說了很多好話都沒用。
各大礦的負責人,都被氣瘋了,領導都懷疑他們,有沒有從中間貪黑錢?
他們都打來電話,爹媽的罵韓利民,懷疑韓利民以前拿他們當傻子忽悠。
韓利民接了幾個小時電話,癱在椅子上。
他感覺自己要完了。
最後一個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是段秉義。
長期支援他的百貨大樓。
現在也來跟他斷絕關係。
段秉義罵的更難聽,韓利民竟然沒把最低價格給他。
他能不氣嗎?
韓利民把電話線直接拽下來,再也不想接電話。
拿出一支菸點上。
狠,他沒想到田文羽這麼狠。
用他的貨,把他打敗了。
心裡極度的不甘,用力的吸了一口煙。
他在考慮,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報商務局?公安?投機倒把辦?抓杜遠行?
好像不行。
自己主動跟人聯絡,上趕子做的這個生意。
合同條款也沒有約定這批貨的銷售地。
這特麼自己真是個傻逼。
韓利民罵了自己一句。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不對,這特麼不是自己上趕子去找的人家。
是田文晶提供的資訊。
韓利民怒火中燒。
猛的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直奔家裡而去。
田文晶正在家裡練習她的舞步,這兩天特別的開心。
幫了老韓,對付田文羽。
昨天老韓發了貨,拿到款,竟然給了她五百塊獎金。
美死她了。
於是她特別感謝杜遠行,不過昨晚在舞廳沒見到杜遠行,打算今天再去舞廳找他。
她扭動著腰肢。
數著節拍,1、2、3、4。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嚇了她一跳。
韓利民進屋左顧右盼。
“哎呀!怎麼回事,嚇死人家了?”
田文晶一看是老韓,嬌滴滴的埋怨了一句。
“臭婊子,你就是個禍害。”
韓利民三步並作兩步,直奔田文晶而來。
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田文晶直接被抽懵了。
“老韓,怎麼了?”
田文晶哭泣問道。
“怎麼了?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來坑老子,媽的,打死你個賤貨。”
韓利民一邊咒罵,一邊飛起一腳,將田文晶踹翻在地。
踢的田文晶捂著肚子哀嚎。
但是韓利民毫無停手的意思。
竟然撲上來繼續施暴。
打的田文晶,鼻孔穿血,眼冒金星。
韓利民完全是拿田文晶出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韓利民打累了,停手,喘著粗氣,點了一支菸。
在田文晶身上粹了一口,走出了自己這處房子。
田文晶抱頭痛哭。
太痛了,這狗日的姓韓的,下手太重了。
不過她透過老韓一邊打她,一邊自言自語說的話,知道了大概的意思。
杜遠行,是個騙子,是跟田文羽一夥的。
設局騙了她,然後坑了老韓。
她快被氣瘋了,怎麼又是田文羽?
她恨,這是一點好日子不讓她過呀。
她也恨老韓,不分青紅皂白,下手這麼重。
田文晶忍著劇痛站起來。
踉蹌著去照鏡子。
她最關心她的臉。
當看到被打的,慘不忍睹的時候,她崩潰大哭。
哭累了就趴在床上休息。
時間轉眼來到晚上。
韓利民還沒回來。
她感覺自己身上沒那麼痛了,果斷收拾包袱,拿了韓利民所有值錢的東西,比如手錶,比如戒指,比如錢包。
田文晶,連夜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