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梨瞪大了雙眸，潤唇微張，疑惑的臉上頓時飛來兩朵雲霞，小聲呢喃：“我......還不會......”
康垚甩開她的手腕，像看一個花痴：“想什麼呢？我說的是假裝，演戲而已！”
少女的臉更紅了，斜睨著他，充滿疑惑：“為什麼要假裝？”
“只有這樣我才能被開除！”
莫小梨閃過一絲失落，垂頭不語，緊抿著唇。
“到底行不行，給個痛快話！”康垚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妥，在一旁催促起來。
莫小梨嚥了幾下口水，蹙起彎眉，認真地說：“讓我考慮一下。”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哎呀，你好討厭！”莫小梨不等他說完就逃也似的跑到門口，又回頭罵了一聲：“康垚，你混蛋。”
“我混蛋？”康垚苦笑一下，“混蛋就混蛋吧，總好過在這裡度日如年！”
整個下午，康垚的注意力一直在莫小梨身上，看到她無精打采，呆坐在那裡，他的心裡泛起漣漪。
一直等到放學，莫小梨才看過來，示意康垚跟著出去。
他們來到走廊盡頭，望著西方殘留的淡雲，莫小梨心想，一會月亮又要升起來了，只是不知道九點後的月亮會是什麼樣子？
和電視裡的一樣嗎？
見她不說話，康垚主動問：“考慮好了？”
她轉過身來，眸光溫柔：“嗯。”
“那......”
“你先別急，我來問你，你家是哪裡的？”聲音裡藏有一絲期待。
“芝北市。”
莫小梨水潤的唇微張，瞳孔微擴，轉過身來，故作平靜：“既然那麼想離開這裡，為什麼當初還要來？”
康垚遲疑一會，直視少女的明目如實回答：“是我媽讓我轉過來的。”
這個答案沒什麼好意外的，少女接著問：“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向你媽媽說明白，而要以這種極端的方式離開呢？”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是主動離開的，我希望是被動的，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感到內疚......”
其實康垚知道媽媽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媽媽什麼也沒有解釋，讓他始終想不明白。
越想不通就越煩躁，思維也容易走向極端，目前，康垚就處在當局者迷的狀態，總以為自己的方式是正確的。
莫小梨嘆了口氣，終於狠下心做了決定：“好吧，我答應你。”
她暗想，也許這就是重逢的結果吧，也算是一種償還。
康垚總算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剛要說謝謝，卻被莫小梨攔住。
“先彆著急謝，我還有幾個條件。”
康垚頓時不悅：“什麼條件？”
“事成之後你要認真給我寫一封情書。”莫小梨又把那個白色信封交給了他。
康垚看到她清澈的眼眸很是認真，想了想，點點頭接了過來：“還有什麼條件？”
“在此期間，你要處處忍讓我，雖然咱們是假的，畢竟也是我的初戀，所以，我要儘可能真實體驗一下戀愛的感覺。”
莫小梨潔白的臉上，滿是憧憬。
“這個......我只能說盡量。”其實康垚是真沒底，因為他壓根就沒有談情說愛的概念和想法。
“好，那就一言為定，咱們從明天就開始！”
......
其實，莫小梨之所以答應，是出於兩個原因。
第一是康垚的態度很堅決，如果不答應，也許他還會做出更加極端的事情。
第二個原因是，她還抱有一絲僥倖，以為透過兩人的相處，她一定可以做好康垚的思想工作，撫慰那顆焦躁、孤獨、無助的心。
然而，莫小梨沒有想到，留給他們表演的時間會是那麼短。
兩人的開幕是以莫小梨甜死人的聲音開始的，“康垚哥哥，你快點搬過來呀！”
本來有些亂哄哄的班級，一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
康垚頓時大腦空白，故作鎮定，看向莫小梨的眼神，似乎責怪她在出什麼么蛾子。
“哎呀，你看你，還要人家來幫你拿東西，來，抬一下手。”莫小梨得意一笑，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她主動走了過去，努了一下嘴，可愛的同時又有些刁蠻，不容拒絕地幫著拿起了書。
康垚的同桌楊濤濤，一臉壞笑說道：“康垚哥哥，你還不快點搬過去呀！”
不知為何，同樣一句話，前一句讓人心曠神怡，後一句令人作嘔。
康垚急忙搬起凳子，拿著剩下的書逃到了莫小梨的空位。
“你搞什麼鬼呀？”課上，康垚質問。
莫小梨扭過頭，下巴放到肩上，故作委屈：“我是在幫你呀，你沒看到我已經很努力，很用心了嗎？”
“那你也不用這麼誇張吧，搞得人盡皆知的。只要讓班主任以為我們是在談情說愛就行了，沒必要這樣。”
“好難呀！我也儘量吧。”莫小梨用無辜的眼神瞟了一眼，某人的心絃便動了一下。
康垚心想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任由她去吧。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怒視著自己，不經意一抬頭，康垚看到坐在中間靠窗的位置，有個男生在盯著自己。
男生身材高挑，臉上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小疤痕和青春痘，雙眼皮，眼睛不大不小，眼神陰鬱，此刻卻滿含殺氣。
康垚雖有疑惑，卻並未躲閃，瞪起大眼睛直視過去，似有兩道光芒在中間相撞，那個男生隨即收了回去。
如今，康垚和莫小梨坐在了一起，趁此機會，莫小梨不斷向他灌輸“這裡的風景美如畫”“既來之則安之”“英雄不問出處，只要實力強，在哪裡都能考上頂尖學府”......
她想，如果自己化作女唐僧，只要康垚殺不死她，一定會受到感染的。
只不過，才過了兩天，他們就被申老師請到了辦公室，原來已經有熱心的同學，檢舉了兩人在搞早戀。
這個速度嚴重超出了兩人預判的時間，沒想到同學們的眼睛擦得這麼亮！
其實申老師並沒有認為他們在早戀，她以為莫小梨在幫忙做思想工作，可是匿名小報告實在是太多了，不得不過問。
“沒錯，我們就是在早戀，我喜歡小梨，非常喜歡！”
申老師噴了一口水，難以置信看向莫小梨，只見她竟然點頭預設，臉也紅了。
“你這個死丫頭，怎麼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你們才多大呀，懂得什麼是感情嗎？現在是你們一生當中最美好的年紀......”
申老師苦口婆心教育了一個小時，莫小梨慚愧地都哭了，連連表示悔改，等到高考結束以後再放任感情開花。
申老師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康垚：“你呢？”
“我就是喜歡她，哪怕小梨不同意，我也會一直纏著她！”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校規白抄了嗎？早戀拒不悔改的，開除！”
康垚大氣凜然：“開除就開除，反正我就是要和小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