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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子母像

得到訊息的楚逍一驚,卻沒有心痛,反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壓在心上的石頭,總算卸下來了。

他沒有問她是怎麼死的。只要事情解決了,不會影響自已,一切都好說。

“你是術士。”邵寬把玩著酒杯,直勾勾地盯著楚逍。

這個秘密除了楚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楚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指著吧檯上熟練調酒的杜曉,邵寬不解,“放著這麼個大氣運子在這裡,你不眼饞嗎?”

杜曉?

邵寬竟然也發現了。

其實,早在楚逍第一次見到杜曉的時候,就發現他是個寶貝。

磁場乾淨。

第一次見他來酒吧應聘服務員時,酒吧內陰暗混亂的磁場竟然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整個人就像一束自然的光。在酒吧待一個月後,他注意到這個杜曉,就像氣運加身,總是順風順水,拿到的小費都比其他人多,不管遇到什麼問題,總能自然化解。

楚逍之前沒想搶他的氣運。

楚逍也有自已的傲氣。

邵寬掏出一個玻璃杯,指著裡面的空隙,“把你的精血取一滴進去,把玻璃杯給他,慢慢的,你就能得到他的一切氣運。”

又給了楚逍一尊小神像,只是用黑色布包著,有些詭異。

“在酒吧裡,找個空間供奉起來,離他近一點。”指了一下杜曉,“每天晚上拜一拜。”

這個攫取氣運的方法與楚逍學的方法不一樣。

鬼使神差的,他真的放入了自已的精血,把玻璃杯當成禮物送給了杜曉,作為他努力工作的一種獎勵。

***

浸滿邪氣的精血缺少了容器會怎樣?

自已注入的精血怎麼會浸滿邪氣?

楚逍心跳如鼓,彷彿隨時都會跳出胸腔。

“你不想見見周心宴嗎?或者,見見你們的孩子,畢竟,是你親自把他種到了杜曉身上呢。”

木清輕描淡寫的話落到楚逍耳邊卻如一聲驚雷。

“你說什麼?”

“鬼咒。”

手微微顫抖,強裝鎮定,即使自已沒有修習過鬼咒,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多麼黑暗的術法。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如果……”楚逍話還沒落下,就見木清在空中隨手一揮,自已的眼睛瞬間發生了變化,原本昏暗燈光下的酒吧,現在充滿了絲絲縷縷的陰氣。

環顧四周,最後視線留在木清身後。

楚逍狠狠咬住下唇,才勉強控制住想放聲尖叫的衝動。

那是,周心宴。

她身上的白色連衣裙還是自已買的,只是現在滿是乾涸了的血跡。

她的眼睛怎麼不見了?

難道……

楚逍不敢往下想,轉身就想往外跑,卻發現酒吧的門關上了,怎麼也打不開。

一道聲音幽幽從身後傳來。

“這是急著去哪裡呀?”

“別……別來找我,害死你的是李昭和邵寬,你去找他們。”楚逍緊緊閉上眼睛,身體緊貼著門,胡亂地大叫。

周心宴在離楚逍一米的地方停下。

如此短的距離卻陰陽兩隔。

“阿逍,如果當初,你和我說真話,我不會逼你的。你知道嗎?”

楚逍捂住耳朵,不敢聽不敢回。

“你為什麼偏偏這樣做?還有我們的孩子,他都還沒有看過這個世界……”

周心宴一句句的話,看不見聽不到的人,只隱約感覺到鬼的哭叫聲。

而那頭,剛才還坐著的木清,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小包廂裡。

果然如此。

混著周心宴和胎兒的骨血製成的邪像正在包廂正中放著,邪像上的煞氣濃得近乎凝成實質。木清正準備抬手,邪像似乎感應到了危險的氣息,竟飛了起來,就往門外衝去。

竟然已經養成邪靈了。

木清瞬移至酒吧大廳,冷冷地看著邪像在門上努力地撞,卻怎麼也飛不出去。這個邪靈已經可以控制住自已的煞氣,所以自已第一次來酒吧的時候才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如果沒有及時處理,很快就能化出人形。

木清隨手揮出天雷符。

“轟隆——”

邪像直接被炸得粉碎。

***

某個陰暗的房間裡,正在打坐的邵寬,“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看到自已桌上供奉的邪像竟然“啪嗒”一聲斷了一隻手臂。這邪像和楚逍那裡的邪像是子母像,母像裂了,說明子像也出問題。

試圖召喚無果後,邵寬腦中念頭一閃而過,連煞氣如此強的子像都能破壞,自已冒然聯絡,豈不是……自投羅網?

糟了!

強撐著受傷的身體,邵寬拿起法器和邪像的殘破身體,趕緊跑。

循著邪像的氣息追蹤到這裡,看著滿屋子的凌亂,木清心情有點鬱悶,竟然讓他跑了。

掃視四周,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邪像的手臂,和酒吧裡的那個邪像模樣相似,但尺寸更大。

是子母像。

難怪周心宴身上沒有怨氣,原來是囚在子母像裡,滋養邪靈。楚逍的那滴精血連通著周心宴和鬼胎,每日的供奉又將從杜曉身上吸收的精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邪像裡。

而為什麼選擇杜曉?

為何要在杜曉身上種下鬼咒?

木清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也沒有任何魔界氣息的殘留。

回到酒吧時,時間也才堪堪過去三分鐘,木清看著周心宴流著血淚窩在角落裡。

從普通人開始,到成為上神羲和,她的一生都在追求修道成仙,從未經歷過愛情。木清無法共情周心宴的感受。不過有一個地方她敢肯定,如果自已認定的人敢背叛,下場只有死。她不會像周心宴一樣,一步錯步步錯,丟了性命之後,居然不報復,都當鬼了還這麼窩囊地躲在角落裡哭。

這麼慫的鬼,真是長見識了。

楚逍跪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

周心宴的死和他沒有直接關係,法律制裁不了他。但是凡事講究因果報應,地府那裡都記錄在冊,等著最後的清算。所以,誰也逃不過。

李昭依舊昏死在地上,剛剛在那裡等待的小弟也不見蹤影。

拿出手機,報警,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