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牌呀。”
宮中消磨時光的事情不多,打葉子牌算是一件,只是不能亂了宮中的規矩,鳳栩對宮裡頭的女人還是寬容一些。
德妃正出著神,叫人給叫了回來,
“這一張。”
那美人笑道:“謝謝德妃娘娘了。”
美人打出了最後一張牌,臉上笑盈盈的。
德妃從手上褪下一個金鐲子,給了出去。
倩美人接過來,“這鐲子真是好看,謝過德妃娘娘了。”
德妃滿臉的不快,那美人覷了覷她,只覺得手上的鐲子有些燙手。
索性德妃沒說什麼,她便放心下來。
另一個美人道:“不玩了不玩了,今日你都贏了多少了。”
“現如今宮裡頭的妃嬪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陛下也不來,咱們也不過在宮裡頭打發時間罷了。”
“是啊,索性還有咱們姐妹幾個做個伴,不然這日子該怎麼熬啊。”
倩美人道:“還是德妃娘娘有福氣,前些天李將軍勞軍歸來,又打了一場勝仗,陛下不知多高興,想必不日就要升官了吧。”
德妃應付了兩句,便打發她們走了。
小螢道:“將軍打了勝仗,娘娘不高興嗎?”
德妃道:“我自然高興,只是天恩浩蕩,我心裡總覺得不安生。”
李將軍打了勝仗,陛下賞賜好似流水一般,又是讚揚褒獎,總之無一不好。
小螢道:“娘娘只放一百個心吧,不會有事的。”
德妃瞧著空空的兩隻手,礙著面子輸了這許多,現在又有些後悔。
“內務院裡頭的例銀每月就這麼些,根本就不夠使的,連穿衣都得省著些。”
小螢眼珠子轉了轉,道:“娘娘,奴婢有一個法子。”
德妃眉頭微微上揚,“你有法子?”
“將軍在陛下跟前得寵,外頭有一個人,叫做趙德全的,家裡出事被罷了官,想求著讓將軍在暗中運作。”
“他說了,只要娘娘讓他見上將軍一面即可,便是這個數。”
小螢比出來了幾根手指。
德妃道:“五萬兩銀子,只見弟弟一面?”
“是呢,娘娘如何,可要應下嗎?”
德妃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他見一面也無妨,至於將軍答應不答應,那可就不干我什麼事了。”
坤寧宮中,
“明媽媽,你今日就要走了,這些銀子你拿好,足夠你後半輩子養老了。”
明媽媽老眼淚汪汪,拿衣袖擦了擦眼角,“老奴謝過郡主。”
說著就要跪下來,只是被何邈給拉住了。
明媽媽是自小在宮中長大的,一直到現在,不想臨到了了,還能出宮去。
何邈道:“媽媽年紀大了,何至於如此。”
明媽媽道:“郡主心善又仁慈,求了陛下老奴這才得以出宮安詳晚年,老奴心中是說不出的感激。”
春杏也在一旁,這麼多年明媽媽和她一樣,為了郡主都是盡心盡力的,她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送走了明媽媽,何邈看著偌大的院子,蹲下身子來,在花叢裡頭陪著棉棉玩樂。
只是魏茗過來了,問道:“嫋嫋這是怎麼了?”
阿金道:“魏公子好,是剛剛明媽媽出宮。”
魏茗道:“嫋嫋?”
何邈轉頭看到是魏茗,有些委屈起來,跑過來抱著魏茗。
眼眶紅紅的,“子鳩哥哥。”
魏茗哄道:“嫋嫋莫哭,我帶了些玉芳齋的點心來,是剛出來的樣式,嫋嫋嚐嚐?”
何邈收了哭聲,“糕點?”
魏茗拉著何邈往屋子裡頭去,糕點盒子開啟來,滿屋子裡頭的糕點香氣。
何邈拿起一塊糕點嚐了嚐,軟軟的,糯糯的,入口即化,好吃。
又拿起一塊狀似蝴蝶翅膀的酥,吃了一口,滿嘴的酥屑。
魏茗滿眼的溫柔,他道:“小心些。”
手上給何邈擦著嘴邊的酥屑,寬大帶著些許老繭的手指擦過,何邈覺得嘴角有些癢。
魏茗將手上酥屑吃進嘴巴里頭,很甜。
宮外,
“公子,咱們去嗎?”
手上是瑜茹的帖子,說是約他茶樓一敘,算是全了他們之前的一段情誼。
陸銘道:“朋友一場,便見一見也是無妨。”
到了茶樓雅間,只覺得今日瑜茹似乎很不一樣,不過他沒細看。
“不知瑜小姐找我來此,是有何事?”
“瑜小姐,如今你我已經這樣疏遠了嗎。”瑜茹苦笑。
陸銘沒再說話,也是怪他,當日沒跟瑜茹說清楚,給了她希望。
瑜茹道:“我有些話,只想單獨與陸公子說。”
眼見陸銘不為所動,她接著道:“想必這也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不日我便要議親,家中嫡母管得嚴不好隨意出府。”
“我只說一句話,就一句。”
陸銘心下嘆息,道:“水谷你先下去。”
瑜茹端起一杯茶,她道:“這麼些年,多謝陸公子對我的照顧,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當成依靠,只可惜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只喝了這一杯茶,為了這麼多年我們的朋友情誼。”
陸銘望著眼前的一杯清茶,他斷起來,一飲而盡,卻沒有看到瑜茹微微勾起的嘴角。
陸銘剛剛喝下茶,便覺得眼前模糊,瑜茹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三個人。
天旋地轉的,他意識到茶裡下了藥,想要維持清醒卻不能。
很快,他暈倒在了桌子上。
水谷在外頭等了許久不聽裡面聲音,有些奇怪。
便開門進去,只是裡頭場景卻叫他大吃一驚。
他趕忙合上身後的門。
眼前公子與瑜小姐衣衫不整,公子手上還抱著瑜小姐,他不敢再看,別過臉去。
只是公子不發話,他也不敢多說什麼,雖然心裡奇怪,公子不應當是這樣的人,可也沒敢再留,關門出去。
使臣客棧,
“如何,宮裡頭可有什麼訊息?”薩切爾一臉的期待,細成縫的眼睛似乎都睜大了一些。
噠木道:“王子,宮裡沒有訊息。”
“怎麼會,當日宴會上我看郡主明明也喜歡我的。”
噠木在一旁不敢說話,只怕觸怒了王子。
薩切爾冷不丁,一腳踹上了一旁的小廝,“滾!都給我滾出去!”
那小廝捱了這麼一腳,當即半趴在地上起不來,口中吐出來老大一口鮮血。
其他人都緊敢著跑了出去,只是一個謀士還沒走。
薩切爾道:“你怎麼還不走?”
那謀士道:“王子想要娶了郡主回去,照小的看來此事倒是不難辦。”
“你有辦法?”
那謀士對著薩切爾的耳邊說了幾句。
雖然有些看不清,只是似乎薩切爾的小眼睛裡頭有一束光閃過,寒冷鋒利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