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野孩子,敢偷我東西,看我不我給你點顏色瞧瞧。”說著,一隻手在空中閃過,只聽“啪”的一聲,小傢伙左右搖晃,撞到了凳子的角上,倒在了地上,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手掌印,頭上在流血。
眾人都驚呆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在一片靜寂之下,江老手中的筷子連同麵條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眾人都看了過去,江老被眾人看得有些尷尬,愣了半秒,他突然反應過來,著急的大喊:“趕快去瞧一下那個女娃”。
眼鏡男也沒有想到,他那一巴掌竟讓這個小女孩暈倒在地,只有在半空中停留的手,讓他呆愣在原地,無數個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讓他害怕不已。
小男孩看著自己的妹妹,為自己擋下那一巴掌而暈倒在地,內心愧疚不已,看著在地躺著的妹妹,滿臉心疼,無助望著不知如何是好。
江老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和諧的小區,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身為小區的最有威望的人,沒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只能馬上想法子挽救。
眾人臉上都是一臉的震驚,平日大家早上見面都會互相問一句:吃了嗎?然後該去跳廣場舞的跳廣場舞,該上班的上班,該看孩子的看孩子……
後廚聽到前面的動靜,都面面相覷,老闆娘剛進來不想就出事了,她迅速擠出一抹笑容說:“沒事,我去看看。不用擔心,都去忙吧。”於是朝前面走去,,突然就衝了過去,掐著小男孩的脖子,死死不放,嘴裡唸叨著什麼。
有老人見此情景心臟病犯了倒在地上,還有小孩害怕得哭了,在江老的叫喚下,周圍的人都急著去幫忙,而那個眼鏡男卻在這時跑了。
終於老闆回來了,見此情景,一個快步抱住發瘋的女人,輕聲安撫道,此時小男孩已被掐的滿臉通紅,就快喘不過氣時,女人終於停了下來。小男孩一時沒有了支撐,突然倒了下去。
許靈正問楊大娘問題,突然,有人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楊……楊……大娘,快……快……出事……”說著就拉著楊大娘往飯館走去,只留下許靈一人思考。
“唉,還是走吧,不知道兩個小傢伙有沒有搗蛋。”說著笑眯眯走了,可到了車上卻發現空無一人,許靈眉頭一緊,有種不好的預覺。她著急忙慌的要去附近找找,遇到個人一問,才知道倆孩子在飯館。
等楊大娘到這隻看到救護車的離開,許靈踩著那十厘米的高跟鞋,急匆匆的趕來,已經滿頭汗。眾人看到她,雖然是因為著急搞得頭髮有些凌亂,卻有一種不一樣的美,她沒化妝,櫻桃小嘴微紅豔麗,一雙鳳丹眼生得好看,眼中彷彿有一婉清泉。
“好個美人胚子。”
明明剛剛還都手足無措,慌慌張張的人在此刻似乎忘了什麼。
許靈沒理睬,問完兩個孩子的情況就走了。該說不說,好看是好看就是沒什麼人情味。
許靈趕到醫院,問了護士,搭著電梯到了四樓,看著在地上打鋪蓋的病人,走廊上分左右排了不少病床,起初覺得這個醫院不怎麼地,現在只覺得糟糕糟透了,不知道倆個小傢伙會不會不舒服,不由開始擔心起來。雖然她不在乎,可以想到,兩個小傢伙在這就受不了。她不願意讓她的孩子經歷她曾經受過的苦。
就在她以為這是極限的時候,看到一位護士攙扶著老人,踉踉蹌蹌的朝她身邊走過去,然後,老人突然倒地,護士便拉著她要她繳費,真好笑,莫名其妙遇見碰瓷,無業遊民就算了,還是個護士。她真的懷疑這是不是醫院。
許靈想走,但是護士拉著她不放,她很無語。護士說:“你這個女女渦看你長滴清秀,還要撞人吶,還想跑。”護士說著就要拉她去繳費,許靈打掉護士的手,面不改色冷冷的說,“抱歉,我現在就去,您先把老人扶去休息,麻煩您了。”
護士看她聽話就放過了她,她就朝402房走去,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又給護士拽走了,護士憤怒的罵她不講誠信,說她沒有道德,不配為人,不孝順,罵她說個垃圾,許靈無語,氣都會被氣死。
她才不想理護士,因為她著急去看她的孩子,可護士死死拽著許靈不放,然後又說:“你爺爺都要死哩,你還不去瞅瞅。”護士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許靈聽了鎮住了。
許靈沒什麼親人,就只有個姐姐,是個單親媽媽,聽到護士的話,因為小時候的親身經歷,讓她覺得親人的重要性,在死的那一刻,更期待和親人見面。
所以,許靈再一次把對護士的氣嚥了下去 ,跟著她去見所謂的親人,老人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嘴裡喊著孫女,孫女。
許靈二話沒說,跑了過去,跪在老人身邊,喊著爺爺,彷彿這在此時他是她的爺爺,然後爺爺哭著說:“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老是熬夜……”還沒說完就走了。
許靈和一旁的護士都哭了,邊上的病人罵她“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哭給誰看,呸。”
許靈沒說話,或許是思考著什麼,是為今天有爺爺的關心高興,還是在為那個爺爺真正的親人感到難過,還是羨慕爺爺到死還牽掛的孫女。
周圍的病人都在說爺爺一直牽掛她,說她不是人,爺爺一個人撿破爛供她上學,好不容易上了大學,以為爺爺能享點福,沒想到她為了男的拋棄了爺爺。
呃……這他媽的什麼狗血故事,她還成了主角,她無語,但看著病床上已經走了的爺爺,骨瘦如柴的身體,黑黝黝的臉頰,臉上佈滿著歲月的滄桑,她心中湧上一種莫名的心酸。
不過很快又有另一個護士把她拉走了,又跟她講另一個故事……
許靈……我就來醫院看個仔,來來回回叫我聽故事,我真的會謝謝。
年輕的小護士跟她說:“姐姐,剛剛拉你的那個護士,之前是我們這的護士長,在這工作已經有30多年了,得了阿斯海默症,但只記得她還在這裡工作……”後面大概她也猜到什麼了,所以馬上打斷護士的話,對她說到:“放心我不介意,我還要去402,失陪了。”
“沒關係,去吧,送孩子來的那個男人還怪好的呢……”突然想起什麼,小護士眼珠子轉了轉,緩緩開口到:“那男人不是你丈夫吧?”
“哼,怎麼你們醫院都這麼閒麼?那麼喜歡八卦?”
……沉默片刻,小護士肯定了一件事情,這女的肯定是小三!
許靈只覺得這個醫院真是奇葩誕生地,就沒有在理護士,直接走了。
小護士在原地呆愣了一會,想到那男人送來的是年紀與他相仿的女人和兩個孩子,又想到那倆個孩子受了傷,馬上確認了一件事,肯定是那男人在外面養小三,孩子都有了,正主發現打了孩子,不想被渣男反打了。想到這小護士在心裡罵了小三跟渣男三百遍,聽到於護士的叫喊,馬上端著托盤走了。
許靈輕輕開啟402的門,發現病房很安靜,這間房間大都是植物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休眠,她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看著熟睡的孩子,忍不住掐了掐小團團粉粉嫩嫩的臉,親了親小飯飯的手,真可愛。
當許靈看到孩子脖子上那道紫黑的勒痕,馬上眉頭緊鎖,當看到額頭上的傷時,手止不住的顫抖,周圍的氣氛忽然一下子降到了零點,眼神冷的讓人害怕,還好周圍沒人醒來,不然看到這個惡魔又會給嚇暈過去吧。
吱鴨,門開了,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進來了,原本冰冷的病房瞬間有了點溫度。男人輕輕的走了過來,看著女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小聲的問道:“方便出去說麼?”
然後跟著男人一起出去了,走廊上人來人往,那男人先開口說話:“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麼?那聽個故事吧。”然後緩緩從兜裡拿出煙,點燃慢慢的吐出一口煙霧,然後看著女人等她說話。
男人臉上有胡茬,眼中佈滿血絲,還有黑眼圈,油乎乎的臉讓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油膩大叔,頭髮還亂糟糟的,都沒怎麼打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最便宜的地攤貨,鞋子因為經常洗顏色都漂白了。
許靈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不用了,先生。麻煩你照顧我的孩子了,醫藥費多少我轉給你,至於是誰傷害了我的孩子?我自己會調查的,不勞先生費心了。”
“就那麼不信任我嗎?”高小杰垂下眼眸,佈滿血絲的眼睛在此刻顯得異常恐怖, 他將菸頭熄滅盯著許靈看。
“第一我覺得我可以自己去查,不用你,因為我不想欠你什麼。第二我們不熟,我對你不信任。第三我不敢肯定我孩子出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不用多久,要是你不想欠我什麼,現在就可以把錢轉我,我只需你給我幾分鐘,作為報酬帶你去看當時的監控,後面就不會聯絡你了。”
許靈思考了一會,回答“可以”。
轉完錢之後,高小杰又點了根菸,然後開口說到:“有個男生第一次去城裡打工,他滿懷希望,可他太低估人性的險惡,給騙去了所有的錢,人生地不熟又找不到工作,只能去乞討,後面他遇到了一個好心的老闆娘,給了他錢還免費請他吃了面。他找了一份工作,買了車和房再去找那位老闆娘。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那個老闆娘因為一場大火不僅毀容還瘋了,在醫院搶救,然後那個男生賣了房和車,湊夠了手術費,老闆娘終於活了下來,定期去醫院檢查治療,每天服用大量藥物。後來那個男生娶了老闆娘,重新開了家飯店,老闆娘從來沒有忘記她的妹妹,她一直都在找妹妹。好了我說完了,今天太遲了,你可以先在醫院住一晚,明天我再帶你去看監控。”
高小杰說完,感覺喉嚨有點幹,揉了揉太陽穴走進病房,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女人,思緒回到了從前。
“喂,那個乞丐,別想吃白食,留在我店裡幹活吧。”女人對他笑了笑,笑容宛如一道清風,吹進男生的心房,讓男生一下子就放下了戒備,盯著眼前的女人,她是天使仙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