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
天空持續晴朗,可雲朵卻越發地分散,陽光也變得稀薄,這意味著太陽即將進入下班前的最後衝刺。
一路上小風波不斷,比如說:零散的喪屍追撲車身、橫七豎八的事故車輛堵塞道路,甚至頻繁的小規模火患和燃氣爆炸,珍莉等人花了將近30分鐘的時間才抵達首都機場。
良子將車泊在了t1航站樓前,貌似這裡是進入機場最近的通道。
珍莉拽著樂兒的手臂,柔聲安慰道:“樂兒,別害怕,跟緊我就好!”樂兒茫然地點了點頭,她並不清楚接下來將會遇到什麼。
德與良子走在最前,負責開路,畢竟良子手上還有一支微沖和兩個手雷,德則手持軍刀相伴左右。eva跟在珍莉倆人身後,負責殿後。
t1航站樓處於機場的西端,現在正值下午2點多,太陽的位置逐漸西斜,所以,樓內沒有眾人想像的那麼‘暗無天日’,加之該建築的佈局寬闊開陽,視野甚算良好。
面對這諾大的空間,珍莉很是焦急,她頻頻回頭望向eva。見狀,eva只好輕聲問說:“有不好的預感?”
珍莉猛然搖頭後回應:“我們該如何與其他人匯合?”
確實,這是個問題。鑑於喪屍的威脅,眾人不可能利用廣播來尋人;再者,分別時只定了在這個地方碰面,卻忽略了此處的‘幅員遼闊’。
不料,eva竟露出一記淺笑,邊起手輕推珍莉的後背向前走,邊說:“制高點!max懂的。”
毫無徵兆,從不遠處的樓道暗角湧出四、五隻喪屍。奇怪的是,這幾隻怪物的行動相當緩慢,而且它們身軀上的爛肉還出現了被烤過的痕跡,那濃郁的蛋白質焦炭味隨風而至。
“大家小心!”良子首先發現了危險,緊張地知會其他人。
珍莉雖然也害怕,可求生的慾望促使她撿起一旁粘滿血漿的消防斧架於胸前。她希望能與大家一起並肩作戰,找到屬於自己的存在意義。
這是樂兒第二次見到喪屍,被文爺耍玩前,她一直是養尊處優,沒經歷過什麼坎坷。對於能夠如此近距離的‘觀賞’怪物,樂兒一點兒也不興奮,她被嚇得不輕,一屁股倒坐在地上,全身盡顯僵硬,幸好,她喊不出聲,否則就是個大麻煩。
但是,eva沒有要開架的意思,她提起樂兒的衣領,用力往前拖,另一手則拉住珍莉的手臂拽其前行。走了幾步,她便對嚴陣以待的良子和德說:“別浪費體力和精力,這幾隻東西無需在意,待它們近身後用刀處理就好,千萬別開槍,不然或會引來更可怕的敵人。”
德愣愣地盯住eva,一臉不解地問:“原因?”
“這幾隻喪屍都被太陽炙烤過,看,它們的爛肉有70%都呈炭黑顏色,而且,很多部位骨頭都露出來了。對於喪屍來講,沒了爛肉保護骨頭,就等於玩過山車不繫安全帶,一摔就碎,沒有了害人的威脅。”eva將樂兒扔在兩名男生的面前,示意交給對方攙扶,她自己則拉著珍莉先行往t2航站樓方向走。
果然,那幾只喪屍沒走幾步就被地上的‘障礙’物絆倒,其中兩隻還當場摔斷了頸椎骨,身首隨即分離;另外幾隻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反正就是喪失了行動能力。沒錯,它們就是今天凌晨時分圍攻max等人的喪屍,這幾隻還是受傷最為嚴重的,因此不攻自破。
警戒解除,德主動將樂兒反身扛到肩上,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事兒,誰讓樂兒身材嬌瘦,輕如鴻毛呢?
很快,五人順利進入t2航站樓。此處一如t1般寂靜無助,宛如荒涼的墓地。
此時,一雙眼睛正在二層的圍欄下靜靜地注視著五人。
同樣地,五人再次謹慎地緩步前行。按照樓內的指示板標識,指揮塔就在t2的附近,也就是說他們離與max等人重聚不遠了。
就在這時,二樓傳出一陣尖銳而瘋狂的女性喊叫聲。眾人當即抬頭上望。
一個熟悉的身影扒拉在圍欄前,那人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那表情似是在嘲笑。忽地,那人向眾人招了招手,並順勢指了指大樓的東端。
eva馬上朝東面看去。這一看吧,她的心就涼了半截,身經百戰的她也有些慌神。
大樓的東端設有出入口,這個口子的大門已然殘破,剛才的響聲正是從此處毫無遮掩地傳到戶外,於是引來了十數只等級各異的喪屍,而且循味而至的喪屍數量還在陸續增加。大樓內騰空出現四塊大鮮肉,怪物們盡是張牙舞爪,擺出飢腸轆轆的糗態。
“良子,你帶著珍莉和樂兒躲到星巴克的儲物櫃內。記得,一定是那種不鏽鋼材質的!”德見eva的表情不太好,連忙把樂兒交到良子手中。
良子也顧不上應答,扛著樂兒,拉著珍莉就往幾米外的星巴克衝。
臨行前,珍莉把消防斧交到eva的手中,眼含擔憂卻不得不轉身離去。
“呼…德,和我死在一起,你會後悔麼?”握著還有餘溫和手汗的斧柄,eva忽地輕嘆詢問。
別好兩個手雷,德甩了甩手中的軍刀,淡笑道:“不悔!”
語畢,兩人鎮靜地肩並肩迎向逐漸靠近的喪屍軍團。
鏡頭移向指揮塔四樓。
一頓亡命的負重奔跑,max等人均陷入虛脫的境界,幸運的是,他們換來了安全。
其實,當max吃力地關上那厚重的不鏽鋼門時,衝入塔內的二、三十隻喪屍正好蜂擁而至,倘若max關門關遲半秒,估計現在的結局就天差地別了。那些吃了閉門羹的喪屍們沒有要放棄的概念,全候在樓道內,將本來寬闊的過道擠了個水洩不通,跟追星的狗仔隊有得一拼。
幸好鋼門厚重,門框結實,否則肯定經不起那群怪物的衝擊和撓撞。
屋內,除了鋼門的抵抗聲外,還有人類的喘息聲。四人凌亂地攤倒在乾爽的地板上,你眼望我眼。眾人的眼神中不是劫後餘生的愉悅,而是不安的焦慮。大家都很擔心鋼門及其結構的可堅持性,當然,最擔心的是即將到來的漫漫長夜。
從頭到尾,被救男子都處於毫不費力的狀況,所以,此時他的恢復最快。但使他驚醒的事情不是幻想入夜後喪屍的瘋狂肆掠,而是他的煲不見了。
剛才的情況實在危險,max都懶得跟男子解釋,直接就把那礙事的煲棄在了樓道內。這名男子也是奇葩,或許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完全想不起那煲是何時脫手,又丟在了何處。
於是,男子坐起身後說的第一句竟是‘我的煲呢?我的煲呢?’
max三人差點沒有背過氣。cherry是直腸子,她氣得瞪眼指責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忘那個東西?”
錯愕了幾秒,男子的精神才有所回魂。礙於另三人詫異的目光,男子羞愧地說:“各位,對不起,我,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你叫什麼名字?”max緩緩坐起身,平靜地問。
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臉不好意思,堆笑道:“對對對,我忘了介紹自己!”男子快速地整理了自己凌亂的髮型又說:“大家好,我叫frank,來自德國柏林。”
“我是max,美國人!”“cherry,來自英國。”“你好,我叫黃燦盛,是韓國人。”三人分別作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也算是一種歡迎新人的示好方式。
突然,門外的攻擊聲響逐漸減弱。max不太放心,遂跑到五樓的監視器前看情況,其餘三人也相繼跟在max身後。
監視器內實時播放著門外樓道的情況。果然,擁擠的盛況已不再,約有1/3的喪屍離開了。這樣的怪景讓人起疑,max泛起了不好的直覺,他猛然轉身對另三人問:“你們中有誰懂技術?能否黑進航站樓的監控,我懷疑珍莉他們可能在樓內。”
“會不會是和子搞得鬼?”cherry忙問。
“所以需要黑進去看看,如果樓內的監控還能用。”max回應道。
frank眨了眨眼,靦腆地細聲說:“要不讓我試試?”
“你會?”max詫異地問,cherry與燦盛不免張嘴凝視。
frank點點頭,自告奮勇地坐到max的身邊,開始對操作檯邊的膝上型電腦進行密碼破解,並不斷地點弄操作檯上的按鍵,一副有模有樣的專業範。
十來分鐘後,frank情不自禁地‘哈’了一聲,臉上全是自信,他大喊:“連上了!”
緊接著,操作檯上的六臺監視器瞬間換頻,其介面的左上角顯示著t1字樣。max三人當即撲在儀器前仔細觀看,自然而然地每人負責兩臺裝置的影象。
“快看!”cherry拉住max的手臂大喊,手指落在了自己負責的3號屏上。這臺螢幕的攝像頭剛好拍到了四、五隻喪屍混亂地倒在地上掙扎的畫面,其中兩隻的腦袋還不知去向。
max認真地思考這種景象的種種原由。其實,他認出了鏡頭內的喪屍,畢竟早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frank坐在一邊繼續倒騰電腦,他正努力地黑著t2航站樓的監視器,不過,為了安慰自己恩人的皺眉神態,他囈語道:“不過就是喪屍嘛,代表不了什麼。”
“哥,別太擔心。螢幕上沒有eva他們的身影,這說明他們暫時還是安全的。”燦盛君拍拍max的肩膀說。
max沒有說話,他心中明白,這些喪屍肯定是看見了人才會不顧身體狀況向前衝,而和子不像是如此輕率的人,她不可能冒然跑到喪屍面前尋死,因此,這群喪屍要襲擊的人肯定是不知道它們存在的人。換而言之,珍莉等人抵達機場的可能性相當大。
幾分鐘後,frank抬起頭說:“現在是t2樓。”隨即,他用力按下‘回車’鍵。
刷一下,所有螢幕都換上了t2的標籤。正巧,eva和德的身影出現在了max面前的1和2號螢幕上。
但不是好訊息,甚至幾近失控。
畫面上,eva和德正在與十多隻喪屍浴血奮戰。倆人背貼背,以一斧一刀和敏捷的動作實施反擊。若不是這兩人的配合默契,想不必撐不了多久。不過,要是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倆人的臉上盡是細滴的汗水,嘴唇也是處於微張的狀態。這說明他們的體能正在逐漸下降,估計熬不過半小時。
max緊握雙拳,眉心已皺在一塊。見狀,cherry和燦盛君互視一眼,不曉得該說什麼來寬慰max。
看到三人的反應,frank知道自己的工作完成了,無意中看了眼燦盛君面前的5號螢幕,這一看呀,反倒讓他明白什麼是如坐針氈。5號屏的攝像頭正對的是靠東面的二樓,那個移動的vip候機室也在可視範圍內。螢幕中,enzo靠在一個亞洲女性的身後,正在觀看樓下的慘劇。
冷靜地考慮了幾秒,max扭頭就想跟frank商討對策,不料卻看到對方的眼神落處和複雜的表情,遂隨勢望去,至此,和子的蹤跡再次回到他的關注中。
“這個男的是誰,frank?”max即刻質問。
frank從叫喚中回神,他焦急回應說:“他是我的另一半。”
除了燦盛君不知所措外,max和cherry都像沒事兒一樣,似乎男男戀很普遍。
“求求你救救他,他就是我的命!”frank突然跪下身,雙手合拾乞求道。
cherry別過臉,看著螢幕惱火道:“別求我們,誰讓他遇到那樣的魔鬼,只能自求多福了。”
frank不明所以,但知道cherry話中有話,唯有愣在原地。
“這樣,我給你保證,你的愛人現在是安全的;我也答應你,待我的朋友被解救後,我一定把你的愛人帶回來。”max不想說太多無關的話,不過要救eva等人,還需靠frank的技術,所以只能先放些承諾來穩住人心。
“真的?!那你需要我做什麼?”frank沒想到max如此乾脆。
max指著窗外不遠處的功放喇叭說:“黑入廣播系統,發出高分貝聲音,將喪屍引開。”
‘ok’,frank馬上打出手勢。
鏡頭轉向恭王府。
周文柯剛從安善堂洗手間的窗花翻到花園,陣陣密集的微衝掃射聲便此起彼伏,當然,聲響中還夾雜著嘶吼聲和雜步聲。幸好,這一帶有幾棵老樹遮擋,周文柯的身影才沒有暴露。
情況未曾明朗,安善堂洗手間的窗花被再次掀起,然後就有兩隻不同長短的腿向外翻出。周文柯隱在稠密的枝葉間不動聲色,僅憑腿型和鞋款,他早已知道來者何人。
沒多久,兩個身影就先後地從窗花內跳出,來者正是孫靈和建華哥。
趁亂,周文柯對著倆人吹了一聲輕哨。或許是彼此間曾經使用過的接頭暗號,孫靈循聲而至,建華哥殿後。
最大的老樹有五層樓高,周文柯率先佔領了樹頂的制高點。孫靈與建華哥只好藏身於次層的枝幹位置。雖說三人剛才還互相不爽,可面對危機,這三人的理智是超群的。
透過枝葉,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到,院子內有十幾個身穿野戰服的人正舉槍向周遭的活人掃射,不僅大部分的囚徒被射殺,而且還包括了管理王府的看守以及‘飼養’員。
孫靈外表看上去無動於衷,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會兒他的體內猶如煉丹爐,一肚子都是高溫盛怒。
為了弄清狀況,建華哥打算下樹探個究竟,卻被周文柯當即攔住。
“華哥,冷靜,別貿然送死。這些人就是傳聞中的野戰軍,估計是文爺忍受不了咱幫主的任性,終究動手了。”周文柯半認真半帶調侃地說。
建華哥順勢看向一旁的孫靈,此時,對方的神情冷到了極點,目光內全是殺戮的氣息。
良久,孫靈終於開聲,說:“待入夜我們再出去。”這話本是說給建華哥聽的,奈何周文柯卻說:“我可以帶你們出去。”
“誰要你裝好心?!騙子。”孫靈厭惡地沉聲責難道。
周文柯早就預料到孫靈的死要面子,遂不當一回事兒地接話說:“別意氣用事,你還要報仇,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當即,孫靈沒再說話,他確實想報仇,他想把文爺撕個粉碎,因為他就看不慣那個老狐狸的種種惡行,他心想,要是這次能活著回到營地,他必手刃文爺,並將景德幫納入漢口幫。
持續十多分鐘的屠戮過後,滿院兒盡是屍體和血海。
野戰軍的領隊是個30多歲的壯漢,他託著微衝,沿著院落小道,仔細地檢查每一處慘案現場,甚至還偶爾補上幾槍,將沒有死透的中槍者送去地獄。
很快,有個副官裝扮的人跑到壯漢的身邊附耳細語。言畢,壯漢側臉就厲聲責難道:“找不到?這院子才多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副官應聲後迅速離去。
壯漢的表情甚是嚴酷,他似乎對副官的表現相當不滿,於是,他對身邊的矮個兒副官說:“派人去安裝炸藥,若傍晚6時仍未找到孫靈,就把這裡炸為平地!”
“是!”矮個兒副官領命後快速離隊。
院兒內和院兒外是兩個世界。
事實上,高雲聲等人也聽到了那段瘋狂的槍響聲和嘶吼聲,這一眾大老爺們無不心寒的。可想而知,那十多分鐘的圍射會造成如何的‘阿鼻地獄’?
‘不行,現在離入夜還有兩個多小時,要再不採取些行動,估計等摸黑入內時孫靈早就死透了。’高雲聲鎖眉深思,他打算提前做些事情。
忽然,觀哨的兄弟中有人稟報說:“護法,有個副官身份的人召了兩臺裝甲車停在王府正門,好像在解除安裝什麼重物。”
高雲聲舉起望遠鏡看去。這時,五、六個士兵正從車內搬卸幾大個金屬箱,箱體上還貼有‘爆炸品’的圖示。
“兄弟們,機會來了!”高雲聲暗笑兩聲。
隨即,高雲聲安排五人到育才樓的制高點潛伏,並告知待他揮白旗時才能狙擊站在前海西街的野戰軍崗哨;然後,他又安排另五人提前到王府後院兒的大翔鳳衚衕掃清障礙,隨時來個裡應外合;最後,他帶著剩餘的五人前往王府正門前的商鋪街。
幾分鐘後,制高點的狙擊手到位。高雲聲一隊人也順利地從後門進入其中的一家商鋪內,兩人在外把風,他與另三人爬到鋪內的假二層伺機開火。
一切就緒,高雲聲從二層的換氣窗向下打訊號;下方把風的其中一人便抽出腰間的白布,朝天舉起後用力搖晃。
育才樓的狙擊手看到後,即刻開槍。‘啾啾啾’幾聲過後,街道上站崗的五人被全數暴頭,相繼倒地。
就在負責搬運金屬箱的副官不知所措之際,高雲聲就下令開火。當即,‘biu……’長音破窗而出,一枚火箭彈穿過商鋪的前瞻和招牌,乾脆地衝向前方的裝甲車。
‘bang!bang!bang!bang!’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刺穿天際,劃破長空。這不僅是火箭彈爆破的響聲,而且還飽含了它帶來的連鎖反應!
高雲聲推測得沒錯,那些金屬箱內裝得是炸藥。意料之外的則是被提前引爆的幾箱炸藥威力實足,一頓亂爆後,恭王府的半個前院便被頃刻夷為平地。除了裝甲車還剩個框架立在門前,其他的東西完全付諸一炬,連塵渣都不剩。
高雲聲等人在射出火箭彈的同時已跑出商鋪,抱頭趴在了地上。雖說沒受什麼外傷,可耳膜遭到損害是不可避免的,當然,滿身上下都是土灰和雜物也是常態。
金屬箱共有五個,爆炸卻響了十多次,簡直是地動山搖,地面也忍不住裂出了幾道口子。
正當人們處於震動不適期時,兩個閃動的身影從前院兒的殘磚敗瓦中飛出,解開了固有的牢籠,它們好奇地聞觸著四周,結果,一陣濃郁的血味打後院兒飄來,這無疑是無聲的引誘。餓了一天的兩道身影積極地跨越各式障礙,飛速地奔向十多米開外的箭道。
危在旦夕的不僅是恭王府的人們,還有故宮營地。
自從鴻哥得知自己小女兒的下落後,他也看清了另兩個所謂同盟的醜惡嘴臉。‘練武之人,三思後行’,這是鴻哥一直以來的做人信條,可家人的不幸使他一再劍走偏峰,腦中的宿命論一再佔勝他的理性。於是,他決定要與整個營地的人同歸於盡,他認為活在如此的末世,不僅要抵擋外來怪物的殺戮,還要提防同類的別有用心,與其苟且活著,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世道是險惡的,鴻哥不敢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他想死,可其他人想活。因此,他總結出做這件大事的方法:親力親為,一聲不吭。
午後三點多,鴻哥便召急十多個親信組建三支分隊,美名其曰‘滅喪特警隊’。他讓這些人在傍晚六點前儘可能地多抓喪屍,並囚在北海公園門前的兩臺長板貨櫃車內;他還提出,完事後餘下工作由他結尾。
眾人一點懷疑也沒有,就這樣紛紛外出完成任務。
爾後,鴻哥就回到寢宮,喚來了妻兒老小一同下午茶。他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在感染初期就被喪屍吃了;大女兒也就是樂兒,前陣子又下落不明;如今長伴他左右的只有小兒子,名叫寧寧,今年才8歲,長得虎頭虎腦,惹人憐愛。除此以外,鴻哥還有一位88歲的老母,別看老人家歲數大,可身體很硬朗。
為了讓家人沒有痛苦地死去,鴻哥找來了安眠藥,還親自把藥溶入到糕點之中。
下午茶未過一半,妻兒老小便相繼昏睡。鴻哥支開隨從以及侍從,獨自將家人逐一搬上預先準備好的單人床上,然後,他親自逐一地將膠袋套住家人頭部,並用膠帶把袋邊封死,不留一點兒縫隙,如此一來,家人便會在睡夢中窒息死亡,沒有痛苦。
完成後,鴻哥對著床上的家人作了深深一拜,並說:“等著我,咱們很快就會團聚。”
說罷,鴻哥鎖死房門就直奔西華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