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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

第65章 (一)

迫降,不得已而為之,機艙內,除了駕駛員外,即便是副駕駛員,也與乘機人員一樣,陷入痛苦的天旋地轉模式,呼吸仍在,只是各種器官無法和諧共處。

‘小灰機’戰隊如影隨形,它們時刻跟著直升機下降的速度移動,包圍圈隊型規整,這是讓人歎為觀止的一幕,可惜的是珍莉等人都不在狀態,沒有如此閒情雅緻去觀賞。

半晌,眾人的耳麥均傳來德的大聲提醒,他吼道:“注意了,還有2秒就硬著陸,大家扣好安全帶,儘量用四肢撐緊身體!”

原話是這樣,可對於一個大腦暈菜的人來講,只能接收前半段的資訊;重點是,珍莉不是唯一一個有這種感覺的人,其他人亦然。所以,記得扣緊安全帶的人估計就只有駕駛員一人了。

隨著一陣劇烈的撞擊撼動從腳底傳遍全身,珍莉的五臟六腑不約而同向喉嚨方向擁擠,要不是她的喉部通道狹小,想必張張嘴就能接連吐出心肝脾肺腎。幸好本能是理性產物,她與其他人一樣,在直升機與地面擁抱前,四肢早已找好支撐點,以便緩衝和減少地心引力和慣性帶來的連鎖反應,比如說內傷以及被拋彈至機艙外等狀況。

其實,震撼只是硬著陸的初始現象!

那接下來又是什麼呢?當然是滑行咯!

直升機是靠機尾先行著陸的,因此,這個部分破損最為嚴重,不僅變形,還崩出火花和火苗。‘屋漏兼逢連夜雨’,著陸時艙內的重量沒有平衡好,機身嚴重向左側,連帶惡果便是螺旋翼直接打在地面,奈何翼片仍處於高速旋轉階段,於是,慣性便驅使螺旋翼如馬達電動艇一樣,蹭著地面朝反向推動。

機艙內,珍莉五人即刻處於被電擊的狀態,整個身體不聽使喚地強烈抖動,儼然化身一支正在猛烈射擊的機關槍,那感覺既難受又無奈。

滑了老長一段距離,待螺旋翼失去了動能,直升機也終於在一處綠化帶上停止了執行。

到此,硬著陸的最後一關立即降臨,那就是,在直升機發生爆炸前全體人員逃離機艙!

可是,幾秒前的天搖地動,早已將珍莉等人弄得身心俱創,尤其是身體底子相對薄弱的珍莉和燦盛君倆人,他倆都處於身體‘癱瘓’的狀況,只是珍莉至少腦袋是清醒的,而燦盛君則完全陷入昏迷,怎麼喊都沒有反應。

倒是周文柯,他是繼eva後第二個自行爬起身的人,身體素質不亞於德。起身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湊到珍莉的身邊,詢問對方的情況。

然而,時間是緊湊的。珍莉剛說完身體疲累,無法馬上起身,eva則果斷安排說:“文柯,你揹她,我們不能停留!”

此時,德從位置上走出,爬到艙內,對eva附耳低聲說:“外面……”雖然他的聲音很輕,但從其焦慮的聲調便可得知外面的狀況不太樂觀。

eva沒說什麼,徑直從機艙邊取出幾把機關槍掛在身上,然後舉起身邊的小型滅火器用力砸向變型的機艙門。敲了兩下,艙門一角被揣開,不料,一記紅光點射在艙門上,她眼疾手快,一個側滾翻,快速取走掛在艙邊的防火毯,撐開後便飛撲臥向珍莉和周文柯;而德則徑直撲回駕駛艙。

然後,一聲‘哐啷’響起,艙門瞬間爆裂,碎片夾著火苗連珠炮式打砸在珍莉三人的身上。珍莉在最底,受傷最輕,eva和周文柯卻不斷髮出痛苦的悶哼。這讓珍莉煞是愧疚,痛心垂淚。

霎時間,眾人被突兀的‘轟炸’壓制在原地,無法動彈,甚至也無法交流;同時,數不盡的金屬碎片以及灰煙趁機乘風湧入機艙,這讓整個空間瞬間盡陷迷瘴。要不是彼此的身體相觸,珍莉還以為自己丟失在了莫名的空間。

突然,機艙外又是一陣騷動。這回是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雖然輕重緩急各不相同,但朝向卻很一致,都在向珍莉所在的直升機前進。

聽到聲響,珍莉瞬間寒毛炸了鍋,心中大呼:‘完了!完了!’現在戶外是黑雲密佈的天氣,雨雪早已沒了蹤影,這正是人偶外出的大好時機。

無論人偶與‘小灰機’是不是聯盟關係,對於珍莉幾人而言,這都是一場災難。

權衡利弊,珍莉暗下決定,要真的走投無路了,她寧願被匹諾曹重新捉獲,也總比落入別的物種之手要好,好歹還有機會保住德等人的性命。

沒多久,硝煙基本散去,德急忙衝出駕駛位,湊到珍莉三人跟前,輕輕拍掉防火毯上的塵土細碎,並低聲反覆詢問:“你們還好嗎?有誰受傷了?”

周文柯率先坐起身,然後扶起eva,最後才將珍莉抱起。

這個時候,珍莉的身體已恢復了些微的知覺,手掌腳掌基本都可緩緩移動。於是,她讓周文柯扶自己靠邊兒坐直。未等她歇口氣,她便發現周文柯與eva身上的血流和血口,不免心情難受,顫抖地碎碎念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va邊將身上機槍分給德和周文柯,邊很爺們地說:“別哭,我沒事!”

鑑於防火毯的遮擋,珍莉看不清直升機外的全部狀況,遂對一旁的德問:“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偶?”

不等德回應,艙外就響起廝殺混戰的雷鳴響聲。由於聲響都是武器或爆破產生的,幾乎沒有說話的聲音,除了匹諾曹不斷命令下屬人偶進行攻守的吆喝聲。

好吧,最不想見到的情況終是發生了,珍莉越聽越心寒。

幸好,德給予了及時的排憂,他說:“別害怕,那些人偶是在保護我們!”

“什麼?”珍莉不可置信地呼了一嗓,然後,她急忙用軟綿的手壓低防火毯一角,向外眺望。此時,她看到,艙門外2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排背身而站的人偶。這些人偶正手肘扣手肘,沉著地拉出一道人偶牆,儼然一條有生命的保護線。

eva一馬當先,輕步走出機艙,不料,一個黑影從側面衝出。她立即舉槍防範,黑影只好舉起雙手忙喊:“姑娘,我是帶路人,我奉命帶你們離開這裡!”

對方的裝扮和真誠,eva給予了一定的肯定,沒有過多的懷疑,她徑直回到艙內,示意珍莉等人出來。

德急忙返回駕駛位,吃力地將燦盛君抬出,背起後則緊跟eva身後走出機艙;珍莉則在周文柯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殿後離開。

或是看得太多好萊塢大片,珍莉認為直升機撞擊地面後在一定時間內會發生爆炸,於是不自覺地提醒眾人走快些,以免被爆炸弄傷。哪成想,德馬上笑笑回應:“這直升機的燃油已耗盡,炸不了的!”

‘怪不得他那麼淡定!’珍莉當即對德翻了個白眼,心裡蠻冤屈的,一片好意嘛,結果卻落下個小傻的稱號。

沒有任何寒暄和介紹,帶路人直接領著珍莉等人躥入一旁的林蔭道上,同時,它還要求對方跟著自己的步伐和路線行走,理由是隻有這樣才能有效躲開空襲。

左穿右插,走走停停,終於,累人的幾百米躲閃前行完美結束,地鐵口出現在了高架橋的下方。眾人魚貫而入。

直到進入站臺,帶路人才再次開口說話:“各位,鄙人叫白虎,是王子陛下近身侍衛隊長。鑑於當前形勢的突變,陛下讓我駕駛地鐵送各位到虹橋火車站,但往後如何離開尚海,就只能靠各位的本事了,如有得罪請多包涵!”

eva疑惑地盯著白虎看了一會兒,轉臉便拉珍莉到一邊問,說:“珍莉,之前你不是說這個地方的人偶都是暴徒嗎?那現在……”話沒說完,她卻欲言又止。

實則,若eva把心中的疑惑攤開,那麼珍莉就會變成最直接的可疑人員。

想了想,珍莉不打算隱瞞什麼,遂回應:“現在的狀況變了。原來,這裡是人偶說了算,橫行霸道是必然;如今,天降奇兵,只有在武鬥之後才能決出統領此處的新種族,那麼,與其將我們拱手讓給對方,倒不如賣個人情給我們,放我們走,說不準日後還可依靠。你說呢?”

eva垂下眼,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判別。珍莉唯有站在一旁等待‘審判’結果。

見狀,白虎快步走近,並輕聲問:“兩位能邊起行邊商量嗎?現在時間很緊迫!”

珍莉沒有吭聲。eva卻立即回應:“好!”她的眼神中充斥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這種自信不是自大的表現,而是能夠隨時接納並處理各種最壞結果的勇氣和堅強。

珍莉與其餘三名男士一起緊跟eva身後,毫不畏懼地登上了二號線10265列列車。

地鐵由白虎駕駛,為顯真誠,他特意開啟駕駛室與車廂間的通道門。

反正不看白不看,eva直接坐在靠近通道門的老弱病殘專座上監視白虎,而珍莉四人則各幹各事:燦盛君仍然昏迷不醒,自己一個人佔了一排座椅;德與周文柯均坐在燦盛君對面的排椅上,各佔一端,均在閉眼淺眠;而珍莉就站在車門前觀看地鐵線路圖。

尚海的地鐵線路比広州的複雜n倍,不僅站多,而且基本都是長線。費了一點兒勁,珍莉才從五顏六色的線路圖中找到了地處16號線的滴水湖。

‘滴水湖如果破壞了那臺發射器,尚海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那,素雲就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聳了聳肩,她轉身向駕駛室走去,完全忽略eva對自己的凝視。

見珍莉進來,白虎扭頭便問:“有什麼可以為閣下效勞的?”

“匹諾曹還會來送行麼?”珍莉衝口而出。

當即,eva迅速走入駕駛室,站到了珍莉的身後。她沒有吭聲,卻渾身散發出滲人的殺氣。

白虎僅是點點頭,沒有多說,扭頭便繼續操控駕駛臺。

此時,eva一把拉住珍莉就往車廂走,邊走邊問:“你腦子瓦特了?”

珍莉搖頭示意。德與周文柯紛紛睜眼看過來,見eva一臉殺意,周文柯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eva斜眼望住珍莉,一臉不悅地說:“你問她吧!”

迎著德與周文柯的目光,珍莉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德倆人左側斜對面的排椅上,爾後,她才說:“我有疑問想讓匹諾曹解答,所以問他來不來送行,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真的不明白,它囚禁你,我們拼了命來救你,到最後,你竟問他來不來送行?你有想過大家的感受嗎?”eva有些惱怒,根本不願理解珍莉的初衷。

‘唉,說多錯多,還是不說了。’珍莉以一記深鞠躬和一句誠摯的‘謝謝’作為圓場,完後就一個人向車廂的中部走去。她實在憋屈,卻無法解釋,只好尋塊安靜的地兒寬寬心。

走了好一段距離,她終是停在了第四節車廂,尋了個坐,她側靠在排椅與扶手的夾角上,安靜地回想從抵達尚海至今的種種事件。或是精神高度集中,她並不清楚窗外的街道樓房是何時出現,又是何時消失的。

此刻,天空已然沒了之前的灰黑,偶爾還會有幾縷陽光從雲縫間擠出。其實,倘若沒有戰火的話,世界仍是美不勝收的。

沿途風景再好,珍莉也沒有心思去欣賞,因為,待回神後,她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趟地鐵所過之處,一路景色竟隨鄉間田野的遞增而漸趨荒涼。這種荒涼不見得是崇山峻嶺的渺無人煙,而是樓房與社群的減少。

‘怎麼回事?這車開了好長時間了,距出發已是50多分鐘前的事情,我記得曾在百度地圖上看過,從市區到火車站也就50多分鐘,即便多幾個站也不至於到現在連車站的影子都沒看到啊!’她感覺事有蹊蹺,遂跑向駕駛室,打算問問白虎緣由。

不料,當剛邁入第三節車廂之際,她就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事出突然,她沒剎住腳,一頭裁進了那個身軀的懷中。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硬實感,她深感不妙,迅速往後退。

但是,一切都晚了。那個身影率先用力逮住了珍莉的雙臂,並平靜地問:“還想逃去哪裡?”

珍莉抬臉與問話者對視,眼中全是震驚。她實在搞不懂,從上車至今,列車不僅沒有靠過站,而且還一直以高速在前行,那麼,眼前的匹諾曹又是如何上車的?

匹諾曹沒有等待珍莉的回答,他徑直抱起對方就向車頭走去。

此時,德、燦盛君以及周文柯三人均被倒吊在第一節車廂的橫槓扶手上,他們的臉面均有血,神智更是不清;而eva則被全身綁紮膠帶塞在了座椅之下,除了乾瞪眼表達焦慮外,她第一次表露出無能為力的情緒。

“你要幹什麼?”珍莉語氣冷漠地問。在見到眾人的情況後,她雖是心急如焚,卻一反常態,既不反抗,也不呼救,估計是想擺出不怕死的氣勢。

匹諾曹輕輕撫了撫珍莉的臀部和大腿,冷笑道:“做該做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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