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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

第53章 (二)

秋夜,它是romantic的化身,它總會在秋季給予情侶們驚喜。

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珍莉並不這樣覺得。隨著消防車的加速前行,她終於體會到什麼是‘高處不勝寒’,而曾經的文藝‘青年’秋風‘小夥’也一下變得盛氣凌人,它兇狠地撞擊珍莉的臉門,尖銳地滑割珍莉的面板。

繞了幾道彎後,消防車一路東行,前方的景色也豁然開朗,在月色的襯托以及雲梯的承託下,路的兩旁和盡頭皆是良辰美景的氛圍。

珍莉沒有觀景,她一直閉眼沉默,只是,她低估了匹諾曹的耐性,被動的姿態依然得不到逆轉。‘冷戰真的適合對付人偶麼?’她不免懷疑自己的判斷。

人偶沒有體溫,那意味著它們沒有心臟,如此一來,它們就是冷血的代言人,真要論‘冷’的話,估計她壓根不是對手。沉思了片刻,她決定改變策略,遂張嘴問:“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呢?”

沒有應聲,匹諾曹卻用力將珍莉‘夾’在自己的懷中,那力氣,恐怕再深一度就可把對方的胸骨碾碎。直到感覺珍莉呼吸沉悶並急促,它才緩緩鬆開手勁,嘆氣道:“你為什麼要躲起來?是不是打算不再見我?”

這話儼然當頭棒,它直挫珍莉的內心。見狀,珍莉急忙否認,說:“不是的。只是,外面的人偶那麼多,我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那也是”匹諾曹似乎認同了珍莉的解釋。頓了頓,它又說:“白天,那些翼龍有沒有追蹤你?你,有沒有受傷?”顯然,它的語氣中全是擔心。

打心底向上蒼懺悔了八百遍後,珍莉堆笑著搖頭否認,但為了掩飾表情的不自然,她急忙轉換話題,問:“對了,那些翼龍為什麼會出現在尚海?它們不是早滅絕了嗎?”不曉得這個問題是不是不該問,不經意間,她看到阿拉丁眼神的秒閃,感覺事情似有蹊蹺。

隨即,匹諾曹將珍莉放下,待對方站穩後,它才緩緩道出真相:“這裡在10天前已不叫尚海,它被賦予新的歷史,新的名字,稱為‘魔都’。不過,此‘魔都’與原來人類所稱的‘魔都’不是一回事!”

鑑於微晃的雲梯,以及離地的高度,在傾聽間,珍莉還不忘死死拽著雲梯上的圍欄。

“全新的‘魔都’是一個奇幻的共存世界。雖然萬物之首不再是人類,而是由我們人偶執掌統治權,但是我們包容一切其他的生物,願意與它們共創新世界。除了你見到的翼龍外,還有數不盡的奇異生命滿地開花,宛如上天施下的魔法,讓人有種迴歸童話的不實感!對於我們人偶而言,能夠擺脫人類的控制,能夠代替人類管理世界,這絕對是上天賜予我們的良機,使我們得償所願,改變命運!”雖說臉部表情沒有變化,但匹諾曹的語調卻越說越激昂。

匹諾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珍莉實在無話可接,只好喃喃地問:“現在,你終於擺脫了人類,代替了人類,開心嗎?”

匹諾曹提起手,放在胸前,眼睛盯著珍莉說:“當然,自從脫離人類的擺佈,我們便可以自行移動身體,便能夠發聲說話,更能夠感受空氣,微風、細雨以及一切自出生起從來不曾觸碰的東西。你能體會我們的激動和快樂嗎?”

原來,對於人偶來說,自主人生才是它們的終生願望。

‘唉,即便排除萬難,大部分的人類也是無法自主人生,光憑擺脫和取替人類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人偶們也想得太美好了吧!世界根本沒有它們想得那麼簡單。’想到這,珍莉便說:“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心話,那麼你更不應該與我這名人類交朋友,因為我隨時都可能牽絆你的思想。”

“不!”聽罷,匹諾曹瞬間從自己的世界中回神,它一把握住珍莉的手臂,厲聲否認。

透過匹諾曹的木手力度,珍莉感受到的是人偶潛藏的可怕怪力,而不是匹諾曹對於自己的在乎。她有些驚慌,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在發現珍莉的退縮後,匹諾曹再次抱住珍莉,並死死‘卡’在懷裡,竭斯底裡道:“你是特別的存在,不僅是我的第一個人類朋友,而且,還是.反正,我絕不後悔!”

眼見匹諾曹有發瘋的傾向,珍莉不敢再往下展開話題,此刻,她就像被‘困’在一個狹小的木質‘牢籠’中,身體被‘牢籠’的厚實木質擠壓得痛不欲生。

緩了緩氣,她再次更換話題,柔聲問:“剛才,我看到街道上的人偶都跪在地上,似乎在迎接你的到來,能告訴我原因嗎?”對於匹諾曹的心胸狹隘,以及情緒亢奮,她必須小心行事,說任何話都一定要思前想後。

“我是人偶界的王子,這個魔都是我的領地,由我掌控。”匹諾曹略帶傲氣地回應。

珍莉當即微微點頭,以示尊重。其實,她早已猜到答案。

恰巧,前方是隧道路段,光亮的洞口正等待著消防車的進入。

或許感覺有危險,阿拉丁叫停了消防車,然後,它領著匹諾曹和珍莉走下雲梯。

下梯並上車的間隙,珍莉原打算瞄一眼自己的所在,殊不知,她卻看到一個黑影從車底伸出一段手臂,雖不清楚那黑影暴露自己的用意為何,但是,她能肯定,那黑影絕不是人偶。

經過一番折騰,她被安置在駕駛位的正中,夾在駕駛員與匹諾曹之間,而阿拉丁則扒拉在車身的爬梯上。完事後,消防車被再次啟動,隨之駛入光亮的隧道內。

明明身陷‘囹圄’,可珍莉竟昏昏睡去,估計是身心疲累所致。不知道過了多久,待稀鬆睜眼時,她發現,自己已被匹諾曹抱下了車。

眼前,盡是一派繁華:夜空早已被地面五光十色的led廣告、光亮工程以及基本照明所淹沒;地面則被各種造型各異,節節高升的拔尖大廈、環狀天橋通道全面佔領;雖然沒有了人類的身影與氣息,但人偶們卻想盡方法,努力地展現和證明自己與人類無異,是積極向上的魔都公民,它們擠身於各大場所空間,將空空的城市搖身變成人流竄動,車流不息的新世界。

未看清跟前的建築物名稱,珍莉就被匹諾曹抱進那棟高樓之內。這裡宛如一座被玻璃籠罩的城堡,既莊嚴,又特別。

寬敞的電梯廳內,阿拉丁提前候在其中一臺電梯門前。只見,梯門大開,內裡白光如晝。

“這裡是什麼地方?”看著陌生而現代的環境,珍莉弱弱地問說。

匹諾曹沒有回答,它徑直邁入寬敞的電梯轎廂,並熟練地按動l119的圓鍵,而阿拉丁則馬上緊跟而至。

看到即將要去的高度,珍莉驚得心跳加速,嘴裡恐慌地呢喃說:“難道你要把我從119層扔下去嗎?”那聲量小得跟蚊子飛過相仿。

很快,匹諾曹就作出解釋說:“這是我的城堡—尚海中心大廈。”它的反射弧似乎有點長,直到現在才曉得回答珍莉問的第一個問題。

‘呃?城堡?不是運沙船麼?’面對回覆,珍莉感覺自己的腦袋霎時間短了路,原來,運沙船隻是匹諾曹的‘辦公點’之一,並不是住處。如此一來,她要脫身就難於登天了。

‘叮’聲後,電梯門徐徐開啟,緊接著,梯門外,一排男女混合的人偶整齊地候在兩邊。當匹諾曹邁出電梯之際,那些人偶竟齊聲高呼:“尊敬的王子陛下,歡迎您回家!”,然後,它們統統擺出90度的鞠躬姿勢。這陣仗,讓珍莉有些措手不及。

走出電梯廳,阿拉丁率先走向前方的暗灰長廊,並提前開啟廊道盡頭的一扇房門,完後,它微垂腦袋,候在門前,安靜地等待緩緩前來的匹諾曹。

本來,珍莉還抱著忐忑的心情,不料,一進房後,她卻被內裡的一切驚得發出‘譁’聲的讚歎。這個房間是一個180度的觀景大廳,廳內約有50、60平米,被改裝成睡房佈局;廳的左邊是一套碩大的沙發茶几,右邊則是一組寬大的歐式高腳床、梳妝檯以及衣櫃。盯著這一切,她有點不淡定了,看樣子,這個房間是一早就設計好的,陰謀一說幾成定局。

見匹諾曹沒有要放下自己的打算,珍莉當即啞笑幾聲,並說:“匹先生,其實,只要給我一套運沙船上那個小房間內的配置就好,不需要如此麻煩。”

可怕的是,匹諾曹忽地加快腳步,在把珍莉安放在大床上後,它竟順勢壓在對方的身上,深情地道了句:“這是我的心意!”

‘我去~~~我可沒想過要與木頭人發生任何關係!’一觸到匹諾曹那又冷又硬的肢體,珍莉不禁全身發顫。

不曾想,匹諾曹輕輕點了點珍莉的鼻樑,然後柔聲說:“早點休息吧!明晚見。”言畢,它迅速起身,走出房間。

當即,珍莉從床上爬起身,捂住心臟狂喘了好幾秒。她能肯定,自己這個絕不是‘小鹿亂撞’的心跳,而是驚嚇的心梗亂跳。梳理了好一陣子情緒,待氣息平穩後,她才想起對房間進行察看,不過,無論如何轉悠,除了房門外,她無法找出可以逃跑的其他線路。

突然,房門被再次從外拉開,眨眼的功夫,阿拉丁便站到門前,它禮貌地問:“珍莉小姐,您在找什麼?”

‘喲,這裡還有監視器呢!’定了定神,珍莉堆笑道:“那個,我,我想找洗手間。”

聽畢,阿拉丁馬上安排一個女性打扮的人偶領珍莉如廁。

珍莉確實是尿急,不過,她沒有想到,上一趟廁所可是很困難的事情,因為,直到抵達最近的洗手間,她幾乎都要尿褲子了。

上完廁所,她已無力再去想別的,爬上床便徐徐入夢。結果,一整夜,她都被噩夢纏身。夢中,她被匹諾曹反覆地撕扯肉身,她看見自己的片片皮肉被扔在地上,場面既血腥又壓抑,雖說沒有實際的痛感,可她的腦神經卻都在顫慄,面板還止不住地反覆冒冷汗。

最終,一頓最為激烈的冷顫將珍莉徹底驚醒!始料未及的是,她看見,床邊竟坐著一個人。在看清那個人的相貌後,她感動得熱淚橫流,不是因為很久沒見過同類,而是因為那個人是為自己而來的。

那人不是別人,而是她思念的周文柯。

周文柯含情脈脈地看著珍莉,他用自己熾熱的手溫,將心中的思念盡數傳遞。

自內心深處,珍莉泛起一種久違的安全感。但,下一秒,她立即變了臉色,不僅從床上彈了起身,而且還迅速拉著周文柯跑出房間,衝向洗手間方向。一想起燦盛君在酒店內遭人偶和木偶犬襲擊的結局,她全身就起冷顫。

面對珍莉的‘忽然發狂’,周文柯有些懵。

隨意找了個廁間,珍莉一把將周文柯推了進去,接著,她也擠了進去,並細聲地鎖上門。完事後,她長嘆一氣,壓著嗓門問:“你是怎麼進來的?沒受傷吧?”說罷,她仔細地從上往下,從前往後地檢查周文柯的身體。

周文柯很是高興,他很久都沒有聽到珍莉對自己的關心了。為了讓對方更在乎自己,他愣是沒有吭聲,僅是搖搖頭作回應。

待確認周文柯毫髮無損後,珍莉已累得有些虛脫,她半攤坐在馬桶蓋兒上,表情卻很安慰。

見狀,周文柯蹲下身,握著珍莉的手問:“我沒什麼,您別擔心。倒是您,那個日本女人沒有對您怎樣吧?”問話間,他是一臉的憂慮。

‘即使有,我也不能說啊,文柯!要真說出口了,你還不得把她殺了?’為了大局,珍莉選擇隱忍,在嫣然一笑後,她輕撫周文柯的臉龐,柔聲道:“你看我現在不是能站能跳麼?別擔心!”剛想問德的近況,她又想起剛才自己問的第一個問題,遂重複道:“文柯,你究竟是如何進入這棟大廈的?”

周文柯似乎很詫異,他不明白為什珍莉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沒有遇到阻撓嗎?”珍莉不解地補充道。

當即,周文柯實在不明所以,只好反問:“什麼阻撓?”

珍莉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敘述,事情實在過於複雜,隻字片言難以說清。

良久,周文柯率先打破沉默,說:“昨夜,我在路上徘徊,忽然看到一輛消防車由遠而近,接著身邊的那些木偶人一片一片地下跪,我就有樣學樣,不料,車子正好停在跟前的路上,一棟住宅的旁邊。我想吧,既然走不了,索性看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結果,我看到車上那個戴禮帽的傢伙粗暴地將您從窗戶拽下來,然後還抱著您揚長而去。那時候,我的心都碎了!”

聽到這,珍莉輕捋周文柯的髮絲問:“所以,你就躲在消防車的車底,一路跟著我來到這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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