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
(正在修改中,敬請見諒!)
‘噗通’,一記烈響從駕駛艙傳來,接踵而至的,是連串的混亂撕打碰撞聲。
這讓正在欣賞夜景的和子慌了神,她膽怯地抬頭細聽。
幾秒後,樓上的cherry發出高聲嘶吼,喊說:“和子,快來!”
當即,和子用力將香檳扔在地上,盯著那瞬間碎成幾塊的瓶子,她緊皺眉宇,似乎相當不滿cherry的無能。直到樓上再次傳來急呼,她才不情願地緩緩走向樓梯,末了,她還轉臉望了眼虛弱無力的珍莉,那眼神,簡直可做死神的代言人。
‘怎麼辦?eva肯定是看到不對勁,開始自救了,甚好甚好,可是,如果她成功逃脫,那我的死期就真的不遠了而且還會特慘’想到這,珍莉是喜憂參半,腦殼生痛。
求生,它是一種本能。
趁著二樓的混亂,珍莉也開始實施自救。她拼命抽動左半身,掙扎著從沙發上滾到地板上,雖然落下的高度只有30公分,可對於右半身腫脹的人來講,這無疑是二次傷害。但是,相比起被和子扔下海,以及下海前被捅上幾刀的酷刑,這樣的疼痛壓根不算什麼。
所以,她僅是痛苦地啞聲張了張嘴,並沒有喊出聲來,然後,她咬緊牙臼,伸出左手,掰住幾角,利用反推之力,一點一點地將身體推出沙發與茶几之間的凹槽地帶;完後,她迅速揮動左手左腳,讓身體朝船艙門側向平移。
幸好,室內的地板很光滑,她無需使什麼勁,就能輕鬆移動,然而,她右半身的狀況並不理想,左半身每前移一步,它都會產生一次發散性的刺痛,痛感不僅衝擊五臟六腑,而且還折磨腦部神經。
抱著‘置諸死地而後生’的信念,她又向前騰挪了好一段距離,這時,她離艙門僅餘一米左右的距離。
此刻,艙門正以一個‘痀僂’的姿勢,被一瓶結實的滅火器抵住去路,形同虛設;而它的玻璃‘面板’則被砸成粉碎,散落一地。若要離開船艙,珍莉就要面對碾壓玻璃渣滓引發的割肉之疼。
於是,在完成接下來的一米路程前,她停了下來,不斷調整呼吸,為即將到來的另一種陣痛作好心理準備。
二樓的搏鬥聲越來越小了,勝負似乎很快就會被揭曉。
眼見時間所剩不多,珍莉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她從左側的迷你廚臺上扯下一塊擦手布,在嘴手配合下,她將布裹在了左手前臂上,以此降低碾壓玻璃渣滓帶來的疼痛。
果然,那段路可用荊棘之途來形容,不僅不好走,而且還傷痛不斷。
在被碎玻璃反覆插肉與割肉後,珍莉整個左半身全是小血洞,短短一米的爬行,地上就是一翻血流成河的慘狀,不知道的肯定以為是碎屍案呢。
終於,她艱難地爬出了船艙,爬到了艙門正對的船尾區域,一處專門用於下海游泳的扶梯邊。本想著再喘息個幾秒再下水,殊不知,她卻聽到了和子瘋狂的咒罵聲,只聽,對方激動地吼道:“想逃跑!你只能死在我的手裡!”
聽罷,珍莉急忙用左手推動下水扶梯,藉著不鏽鋼材質遇水變滑的特性,刷一下就滑入海內。隨即,海面上泛起一絲輕微的浪花。
大海不是游泳池,會游泳,並不見得能在大海中一往無前。對於半身不遂的珍莉而言,這尤顯艱難。
她想過放棄,隨波逐流,甚至是溺亡在海底,可是,一想起自己辛辛苦苦逃離魔掌這事兒,她又不甘心,遂狠下心,任憑海水的鹽份刺激皮肉的外傷,手腳並用地向5米外的岸邊狂遊,那裡懸有一片鋼架結構的外延橋底,在光照不足的情況下,絕對是個最佳的藏身隱匿之地。
見到珍莉成功‘跳海’,和子氣得全身顫抖,除了衝平靜的海面破口大罵外,她還不忘找來捕魚用的電動魚叉,對著珍莉墜落的海面反覆射擊。那場面簡直了。
同一時間,二樓的駕駛艙內,一個黑影突然破窗而出,並瞬間墜入大海;緊接著,另一個黑影從破窗內探頭外望;最後,一樓的和子跑到第一個黑影墜海的落水點,再次投叉電擊。
此情此景,珍莉全看在眼裡,她知道,eva總算是成功脫險了。至於電叉的攻擊,大可以忽略不計,誰會那麼笨,下水後停在原地不走?她都沒這樣,何況聰明的eva?
安下心,她爬到橋底的低層鋼架上,遠觀遊艇情況,試圖尋找eva的所在。
很快,遊艇靠了岸,卻沒有人下船。和子與cherry竟安心地在船艙內開起了party,玩得不亦樂乎。
不曾想,鋼橋之上,忽地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步伐聲,那整齊的步調霎時間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珍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全身一抖,心想:‘不對啊,燦盛明明說尚海已經空無一人,那這些腳步聲是怎麼回事?’慌亂中,她粗略估算出頂上的人數,至少是十來個的數量,而且,這些人都是衝遊艇去的。出於謹慎,她不敢探頭外看,生怕被那些‘不速之客’發現。
或許和子倆人也聽到了異動,因此,遊艇內的聲音頃刻消失了。
若干分鐘後,隨著幾聲類似木塊磕碰的硬聲響起,遊艇內也傳出幾聲慘叫和悲鳴。
透過船窗以及內裡的燈光,珍莉看見,和子倆人被一群穿著西裝的黑影擒獲,並被五花大綁地抬往橋面。沒多久,橋上又傳來齊整的腳步聲,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步調略顯急速,很快,那聲響便漸行漸遠,最後消散無蹤。
等了好一陣子,見沒什麼動靜,珍莉才再次跳入海內,她打算游回艇上,找個救生圈,順便尋尋eva的蹤跡。不過,在經歷了先前的遭遇後,她實在體力透支,短短十多米的距離,她愣是遊了二十多分鐘。好不容易取下船身的其中一個救生圈,她卻發現了異常。
不遠處的海面,一艘運沙船正徐徐駛來,而且,它是衝珍莉而來的。
‘難道是救生圈的熒光色太過打眼?’珍莉有些納悶,只是礙於身體的疲乏,她選擇聽天由命。
兩、三分鐘後,比遊艇大2倍的運沙船如期而至,它精準地泊在珍莉半米前;同時,一個人影出現在船頭的船沿處,因為船身的高度以及背光面,那人的輪廓又黑又糊。
見狀,珍莉很是驚詫,身體不自覺地連連向後遊動。
奇怪的是,船上之人竟迅速丟擲一條繩梯,貌似要施救。
‘這人咋這麼怪?甩條梯子下來,啥也不說,這毛意思啊?’疑慮讓珍莉不敢貿然回應。
不知道為什麼,那人影見珍莉遲遲沒有反應,竟轉身離開了。
珍莉愣了,她張嘴想喊,可是,因為海水過於冰涼,她凍得全身發顫,說不出話。
這時,船頭處又傳來腳步聲,這一次,至少有三個人。的確,當步響停止時,船沿邊出現了三個黑影。
‘不會吧,那人怎麼這麼奇怪,我不接梯子而已,用得著找幫手嗎?’珍莉剛想再一次退後,船頭上卻‘掉’下來一件‘重物’,那東西老沉了,墜海那刻,海面即時揚起小範圍的波浪。躲開浪花,她抬頭凝視,這才發現,原本站在船沿旁的三個黑影,正陸續乘梯下行。
此刻,那‘重物’像變型金剛般伸展成一艘十人載量的橡皮艇。
事態有些荒誕,珍莉沒有時間思考與躲避,遂將計就計,裝出暈菜的樣子,一下攤倒在救生圈上。事實上,藉著手臂與圈環的縫隙,她警惕地留意著事態的發展。
轉眼的功夫,從船上下來的三個黑影相繼跳入皮艇內,然後,他們乘艇劃到珍莉的旁邊。
讓珍莉意想不到的是,從自己被拉拽,直到拖入皮艇,她壓根就聽不到那三個黑影的說話聲和呼吸聲,更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除此以外,她更被對方的巨人之力所震懾,那力量,不像是人類擁有的。
就此,三個黑影默契地將珍莉背上了運沙船。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上船後,他們先是為珍莉裹了一張厚實的毛毯,接著,他們就把珍莉送進艙室內,一個溫暖的房間中。
這個房間,除了暖和,剩下的就全是寂靜的忙音。直覺使然,珍莉推測房中無人,遂悄悄地‘撩’起左眼打探。不料,一望之下,她才發現側旁坐了一個‘人’。怎麼講呢,說是個人吧,他又不像,尤其是外觀。
見珍莉睜開了眼睛,那‘人’徑直伸出手,不太客氣地擱在珍莉的額頭之上,探過後,他便道:“姑娘,你的體溫有些高,需要好好休息。”滲人的是,他的聲線儼然被鏽鈍鋸片切割的厚實原木,尾音總是‘咯吱’作響。
一看裝不下去了,珍莉只好從容面對,只是,當仔細看清那‘人’的面容後,她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人’頭頂一盞禮帽,跟魔術師差不多,帽下卻沒有頭髮;其五官齊全,有鼻子有眼,卻不自然,宛如貼上在臉上一樣,不具備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他臉色偏黃,頸部有明顯的深色細線,看上去跟原木色的地板不差毫釐;而其裝扮與舉止則趨於英倫的紳士風,不僅身著一套面料高檔的禮服,而且坐姿還甚是端正。
當然,讓人過目不忘的除了冷漠的神態,那‘人’的手也是焦點。他的手沒有指甲,五指雖齊,卻支節分明,凡是可伸展卷曲的位置,均卡有黑色細圓釘,手掌呢,除了呈現木紋色外,觀感上更是既仟細又硬實。
事實上,珍莉認為,此‘人’該用‘人偶’來形容更為貼切。有生之年,能見到如此大個兒的人偶,她感到無比的驚詫,完全忘記管理自己一臉的呆滯表情。
盯住珍莉的表情,‘人偶’選擇先發制人,它再次扯開‘破’嗓說:“我叫匹諾曹,你呢?”
‘呃?匹諾曹?什麼情況?’珍莉仍是張著嘴,瞳孔中卻閃現著驚奇。
得不到回應,匹諾曹又問:“姑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想想眼下自己的狀況,雖說匹諾曹是敵是友還不清楚,不過,看在對方善待自己的份兒上,珍莉怎麼著都要以禮相待,遂清了清嗓門說:“咳咳,不好意思。你好,我叫珍莉。剛才謝謝你和你的朋友救了我,不然,我肯定會凍死在海里。”
在這樣的節骨眼,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安全。
當即,匹諾曹握住珍莉的左手說:“你好,珍莉,很高興認識你!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人類朋友。”聽上去,它是開心的,就是臉部的構造不允許它露出笑顏。
珍莉點點頭,以一個自然的微笑附和。
簡短的對話後,珍莉與匹諾曹陷入了尷尬。良久,出於好奇,匹諾曹才再次主動發問,說:“珍莉,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飄在海上嗎?還有,海上那艘小船是你的嗎?”
沒有多想,珍莉就把小普陀島奇遇以及被和子挾持等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到激動時,尤其是eva為救自己,與和子倆人搏鬥的情節,她還淚腺崩堤,哭得格外惹人憐愛。
匹諾曹很通人性,見珍莉流淚,它總會主動地替對方擦拭,即便‘膚’質冰冷硬實,它也儘量保持動作的輕柔,儼然真正的人類。
認真訴說完原委,珍莉無力地躺在床上抽噎,而匹諾曹則輕撫珍莉的髮絲,柔聲說:“珍莉,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叫eva的姑娘。”語畢,他厲聲高呼:“阿拉丁!”
緊接著,一個粗壯的身影伴著模糊的應答出現在匹諾曹的身後,那‘人’的體格是匹諾曹的2.5倍,不僅高胖,而且外貌獨具特色,可謂與原版的阿拉丁有幾分相像,僅是表情相對木納。
不用仔細端詳,珍莉已然明白,阿拉丁又是一副大號人偶。
匹諾曹挺坐在位置上,以威嚴的語氣命令道:“儘快找到一名金色頭髮,體型消瘦的人類,她的名字叫eva!快去!”隨即,阿位丁急應:“是!”
‘難道攻擊尚海的是人偶軍團?’珍莉忽然想到這麼一個奇怪的念頭,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個念想荒誕,好歹自己被救了,倘若匹諾曹真是壞人,她肯定得不到如此的優待。想到這,她緩緩合上眼,正欲安心休眠,滿腦的疑惑卻迫使大腦泛出另一個奇怪的念頭:‘假設,帶走和子二人的也是人偶,那麼,那些人偶與這個名叫匹諾曹的人偶認識嗎?它們是敵對的關係?還是合作的關係?抑或是同夥的關係?萬一,它們都是一丘之貉,那我豈不是自踩地雷?’如是一想,她竟驚出了尿意。
然而,思考也是需要體力的,對於此刻的珍莉而言,她更需要休息,所以,在傷痛的一再折磨下,她不自覺地陷入了無意識的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