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

顧城亮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原本還壓著情緒的他，突然爆發，厲喝了一聲，“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我自認為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如此貶低我？！”

“我說錯了嗎？”柳思思已經被心底的怒意衝昏了頭腦，說話根本不過大腿，她神色譏誚地瞪著顧城亮，“若不是你能力不行，會被一個‘私生子’搶了繼承人的位置？”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都打了一個激靈，你罵就罵吧，竟然還扯上顧二爺？

身為當事人的顧城夜卻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垂眸把玩著楚新月柔軟的手指。突然，他手裡一空，不禁掀眸，只見原本還窩在他懷裡裝柔弱的美人兒，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直接步到柳思思面前，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把在場所有人都震懵了，連柳思思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

“你……”

柳思思話還沒出口，楚新月又反手給她左臉頰扇了一個大耳光。

“柳思思，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兒。再讓我聽到你說顧城夜一句不好，我就把你嘴給縫上！”

顧城夜聞言，禁不住輕聲笑了起來，他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原本涼薄的眉眼，此時顯出難得的柔和。他家小公主如此護著他，他怎能不高興？

赫庭、秦熠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柔柔弱弱的楚新月，護起夫來竟然如此霸氣！若不是場合不允許，秦阮都要為楚新月鼓掌了！

顧老爺子看向楚新月的目光，莫名多了讚許。柳清然自然有意見，但確實是柳思思口無遮攔在先，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看了楚新月一眼，不滿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打完巴掌的楚新月，連個眼風都沒給柳思思，便轉身回顧城夜身邊坐下了。剛一坐下，顧城夜便牽起她打人的右手，看著泛紅的小手，心疼地吹了兩下：“疼嗎？”

楚新月一時憤怒，那兩巴掌自然也沒收力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說不疼，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楚新月撇了撇嘴，秀眉微蹙，早知道就不親自動手了，這麼多下人在呢，都忘了使喚。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楚新月還是搖了搖頭，只要能維護顧城夜，這點兒疼也不算什麼。

顧城夜將人攬進自已懷裡，在她耳邊低語：“寶寶，謝謝你。”

楚新月莞爾，沒有接話。顧城夜說過，她永遠不用對他說謝。反之，亦然。她也不需要他對她說謝謝。

柳思思剛想說什麼，就被顧城夜一個冰冷至極的眼神給制止住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才意識到，自已到底說了什麼。

“二叔，不是的，我沒想說你……”

柳思思想為自已辯解，可現下再怎麼說，也已然解釋不清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都是你！全是你的錯！顧城亮，我要殺了你！”

柳思思說著就朝顧城亮撲過去，幾個眼明手快的傭人連忙出來攔住她，即使將柳思思拉開了，她長長的指甲還在顧城亮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現場一片混亂。

“夠了！”柳清然適時地開口中，他看向柳思思，“還嫌不夠丟人嗎？！”

柳思思緊咬著唇，不敢再說話。

柳清然又轉向顧城夜，“這孩子氣糊塗了，口不擇言。小夜，你作為她的長輩，就不要同她一般見識了。”他又看了顧城夜身邊的楚新月一眼。

顧城夜只微微頷了頷首，沒說什麼，他家小公主都已經為他出氣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楚新月則往顧城夜身上一靠，連個眼風都懶得給。

柳清然又看向顧老爺子：“老爺子，對不住了，小輩們的事兒，又讓您老費心了。”

顧老爺子擺了擺手：“無妨，老頭子我就是操心的命。”

他能不操心嗎？回回出事兒，都在他的地盤上，想躲都躲不掉。

會客廳內的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

“爺爺，”幾欲凝固的氣氛中，顧城亮再次看著顧老爺子開口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的話，可以看我的手機。”

話音剛落，柳思思身子一僵，垂在身側握拳的手，指甲已經陷入了肉中，也不自知。

“思思，”柳清然凝眸看向柳思思，“你到底有沒有給小亮發過訊息？”

知女莫若父，柳思思在聽到顧城亮要拿手機那刻時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柳清然這麼問，不過是想給柳思思一個坦白的機會，總比被旁人亮出把柄，要好看得多。

“爸，不是這樣的……”

柳思思氣得聲音都略顯顫抖，她狠狠地瞪了一顧城亮一眼，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就說有，還是沒有！”

柳清然看著柳思思這副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凌厲的眸子直視著柳思思，厲聲問道。

柳思思緊緊咬著唇，滿心委屈卻無處可訴，只能咬著牙點了點頭。簡訊當然有，只是她讓顧城亮二十分鐘後到休息室，是她算過時間的。按她的計劃，那個時候楚新月已經中了“迷情香”，根本不是顧城亮口中的“主動邀約”。可真相，她又怎能說出口？

“爸，”柳思思聲音哽咽，“事情不是這樣的，您要相信我……”

“柳小姐，事實都擺在眼前，你就別狡辯了。”一直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赫庭，忍不住開口道，“再說了，你和顧二少，男未婚女未嫁的，又都是成年人，發生這事兒嘛，大家也都能理解。不過，有一說一，這場合，確實不太合適。”

一旁秦熠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令人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他接著赫庭的話道：“不過顧老爺子向來對晚輩都很寬容。柳小姐與顧二少誠心道個歉，想來事情也就過去了。”

沒必要撕破臉，無理取鬧，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後面半句秦熠隱了沒說，但聰明人都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顧城夜垂眸看著懷裡的楚新月，並沒有抬頭，但唇角已然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你倆閉嘴！”

柳思思轉頭，眼神狠毒地盯著赫庭、秦熠大聲道，“有你們什麼事兒？”

“柳思思，不得無禮！”柳清然額上青筋跳動，秦、赫兩家的實力不容小覷，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柳思思滿臉委屈地看著柳清然，明明是他們先陰陽她的，憑什麼挨說的卻是她？但她也不敢不聽柳清然的話，只能閉上了嘴。

赫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秦熠則一臉淡然地抿了口茶，顯然沒將柳思思的反駁聽進耳裡。

柳清然神色冷沉地看了柳思思一眼，“顧老爺子，手機也不用查了，既然是在顧家的地盤上出的事兒，就聽您安排吧。您看看這事兒應該怎麼辦吧。”

柳清然已經被柳思思愚蠢至極的舉動給氣著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維護柳家那一絲僅存的臉面的，乾脆一甩手，一股腦全權交給顧老爺子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