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亮又轉向保鏢:“穿個衣服,耽擱不了幾分鐘。而且我是你家二爺的親兄弟,要是這麼光著出去,你家二爺也跟著丟臉。”
顧城亮說的話在理,既然涉及到他們家二爺的臉面,保鏢便也沒再為難,但也沒打算退出去,只是全都背過身去不看二人。
“兩分鐘。”
保鏢給了一個時限。
柳思思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屈辱?她伸手就要去扇顧城亮耳光,顧城亮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如果你還要臉的話,我勸你最好快點兒把衣服穿上,別浪費時間。”
柳思思看了一眼如銅牆鐵壁般圍在床邊的保鏢,知道顧城亮所言非虛,要是她兩分鐘內不穿上衣服,這群唯顧城夜馬首是瞻的死腦筋們,真能直接裸著把她押出去。
柳思思憤憤不平地拿起被顧城亮撿起的禮裙,禮裙明顯被人用蠻力撕扯開了,有些許的殘破,不過還好,至少能遮一遮身上的“風光”。她狠毒地瞪了顧城亮一眼,將衣物穿上身,就下了床。
顧城亮並不在乎柳思思看他的眼光,他利索地穿好衣服,也下了床。二人在幾名保鏢的簇擁下,去了三樓的會客廳。
臨近結束時間,顧老爺子再次露面,他一出現,原本因為休息室發生的事情,而無比嘈雜的宴會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顯然是想從顧老爺子口中聽到些什麼。
可惜顧老爺子只是簡單講了幾句結束語便離開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一心想要吃瓜的來賓不禁面露失望之色。但從負責送客的,是福伯及一眾顧氏旁系,顧家重要人物一個也沒出現,便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確實無疑了。
平時那些捧著柳思思的人,此時也都對她的行為表示不恥,“京城第一名媛”的頭銜,瞬間變成了笑話。
眾人離開顧氏老宅時,還在津津有味地討論著今晚宴會上發生的一切。畢竟富家公子、小姐玩得花的不少,但在這種場合玩得這麼大的,也還是頭一次聽說。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這件事便會人盡皆知,傳播的範圍絕對不止一流豪門圈這麼簡單。
偌大的會客廳內,顧老爺子神色凝重地坐在主位上,手邊放著的那杯茶,一口也沒動過。
一旁的柳清然倒是還能看到臉上壓不住的怒氣,他緊抿著唇,額上青筋暴起,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柳清然知道柳思思,她就算真要爬床,也只會對顧城夜,不至於會在這種場合,同顧城亮苟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算計了。在場能算計到柳思思頭上的,無非就那幾個人,顧城夜自然也在其中。他看了一眼顧城夜、楚新月,眼裡的不滿呼之欲出。
面對柳清然的打量,顧城夜完全沒有絲毫情緒,神情淡漠。他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把玩著楚新月柔軟的手。彷彿即將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他一點兒也不關心。
楚新月則挨著顧城夜坐著,懶懶地靠在他肩膀上,任顧城夜握著她一隻手,來回把玩著。
至於強行跟過來看戲的赫庭、秦熠、秦阮,則窩在角落的位置上,盡力將存在感降到最低,爭取當一個“隱形人”。
柳清然的眼神朝他三人看過來時,他三人皆低著頭安靜地品著茶,全然忽略柳清然那帶有深意的眼神。
“家醜不可外揚”,這三個外人在場,是想故意看他柳家笑話?
赫庭三人淡定地就不抬頭看柳清然,好不容易能近距離吃個大瓜,他們才不會就這麼輕易地離開呢!
臉皮一厚,八卦我有!
現在會客廳裡坐著的,都是華夏有頭有臉的人物,隨便一位拿出來說,都夠旁人吹一壺的。留在廳裡伺候的傭人們,也都是顧家老宅內最得力的心腹,此時都恭敬地垂手立在一邊,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打碎了會客廳裡的壓抑致極的氣氛。
“二爺,人都帶來了。”
“進。”
顧城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依舊低著頭,眼光還停留在楚新月白皙的小手上。
他話音剛落,會客廳的門就從外面開啟了。
眾人抬眼看去,就見柳思思穿著明顯是被撕扯破的禮裙走了進來,不過幸好,顧城亮還是個有點兒良心的,把自已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柳思思的身上,以至於她不會顯得太過於狼狽。
“爸——”
柳思思一見柳清然,禁不住委屈地喊了一聲,猩紅的雙目中滿是淚水,凌亂的頭髮披在肩上,完全沒有了先前那副精緻高傲的小姐模樣。
赫庭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反而幸災樂禍地同秦熠耳語道:“‘戰況’挺激烈啊,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效果這麼好!”
“怎麼,你腎虛?需要靠這個輔助一下?”
秦熠佯裝驚訝地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
“滾!你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赫庭推了秦熠一把,“老子外號‘一夜十次郎’,你懂個屁,單身狗!”
“這方面,你沒資格笑話我。”秦熠拍了拍赫庭的肩,“要吹牛,你找個不認識的。跟我,免了吧。”
赫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個字兒也沒說就閉上了嘴。秦熠說的沒錯,他雖然花邊新聞不少,但真沒一個能發展到最後一步。都是萬年單身狗,半斤八兩,誰也別嘲笑誰。
“柳丫頭,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顧老爺子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後,略顯蒼老的雙眸看向柳思思。這是他的場子,屬他身份最高,必然要由他來問話。
柳清然看著柳思思這副狼狽的模樣,太陽穴“突突”地跳,只覺得她丟了柳家的人,果然還是兒子更可靠!
“對,你說,爸給你做主!”
柳清然此話一出,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他話裡深意,柳清然這是將柳思思擺到了受害人的位置上,覺得是有人在陷害她。
一直低著頭的顧城夜,掀眸掃了柳清然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楚新月則冷眼盯著柳思思看,她倒要看看這次,柳大小姐準備如何狡辯。
“爸,是他,就是他!”柳思思有了是柳清然做靠山,當即指著身旁的顧城亮,開始控訴,“肯定是顧城亮這個沒用的廢物和楚新月這個小賤人勾結,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害我,我一進休息室就失去了意識,不然也不會和他……”
柳思思氣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神陰狠地指著顧城亮、楚新月控訴,恨不得馬上就將他二人給殺了。
留在現場的幾名傭人,恨不得將耳朵堵起來,柳思思的話聽得他們心驚肉跳,這等豪門密辛,豈是他們配聽的?!真是瑟瑟發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