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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的小兔兔

雲深不知處。

藍忘機端坐在房內的矮桌邊,懷裡摟著一隻小兔子,面前的桌上窩滿了其他的小兔子。

指尖輕輕揉捏著小兔子的耳朵,目光卻落在靠在床邊的隨便上。耳邊聽著院內的動靜。

院內,圍籬邊

魏無羨劈木頭,捆綁搭在一起,忙的滿頭大汗。

“羨羨。”

忽的,身後傳來一聲輕喚。回頭,卻是江厭離和藍曦臣。

“師姐?澤蕪君?你們怎麼來了?”

魏無羨有些驚詫的拿著一截木頭問。

江厭離和藍曦臣微笑著走進院內,

江厭離溫柔一笑,道,“我聽阿澄說你捉了兔子回來,便去問了澤蕪君你的住處,想來看看。”

“是啊。”,魏無羨一臉興奮的指著自己搭了一半的兔子棚炫耀道,“你們看,這是我搭的,好看嗎?”

江厭離溫柔寵溺一笑,從腰間取下手帕,給魏無羨擦著額角的汗水,誇讚道,“是,我們羨羨最厲害。”

藍曦臣笑著看著兩人,目光無意掃過一旁的亂木,臉上笑容瞬間僵住,眼中浮現少有的震驚,指著兔子棚邊,驚詫的問,

“魏公子,你該不是用這個劈的木頭吧?”

聞言,魏無羨和江厭離一齊轉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看清兔子棚邊土裡插著的東西時,江厭離面色一驚,轉頭看著正在點頭的魏無羨,擦汗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問魏無羨,“阿羨,你從哪拿的?”

魏無羨看著兩人的表情,有些不解的走過去,拔出插在土裡的避塵劍,疑惑的看著驚詫的藍曦臣和惶恐的江厭離,道,“怎麼了?我問藍湛借的啊?”

聞言,藍曦臣和江厭離又是一驚,互相對視一眼,連藍曦臣都覺得不可思議,江厭離看著魏無羨問,

“真是藍二公子給你的?”

“是啊,我說隨便是江叔叔給我的不能亂用,藍湛就把避塵劍給我了啊?”,說著魏無羨一指藍忘機緊閉的房門道,“不信你們去問他,他在房間裡看著兔子呢。”

見他如是說,兩人一齊轉頭看了看藍忘機的房間門,藍曦臣像是開解了一般,面色恢復一慣的溫文爾雅,微笑著道,

“不必問了,忘機的東西,若他自已不願,哪怕是叔父也動不得。他自小便如此,認定了的,總是不喜旁人沾染。”

聞言,江厭離眉心微蹙,似是覺察出藍曦臣話裡的另一層含義,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魏無羨。

而魏無羨正用衣襬擦著避塵劍鋒上的木屑泥土,一臉呆萌的嘀咕道,“看出來了,這個小古板確實挺霸道的,這不讓碰,那不讓碰的,護食的緊。”

藍曦臣看著他壓根不懂自己話裡意思的樣子,無奈的輕輕一笑,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江姑娘你們聊吧。”

魏無羨和江厭離立刻行了一禮,目送藍曦臣離開。

房內,

藍忘機坐在床邊,手中拿著隨便,指尖摩挲著劍鞘上的紋路。靜靜聽著門外三人的談話,目光流轉不定。

。。。。。。。。。。。。。,,,,

“阿羨,過來喝口水歇一會。”,江厭離坐在石桌邊,喚道。

魏無羨放下手中的木頭,坐到桌邊,接過江厭離涼好的茶,喝了一口問

“師姐,江澄他們呢?。”。

江厭離輕輕一笑道,“阿澄和聶公子說累了,在房間休息呢。”

江厭離本想幫忙,奈何魏無羨說什麼都不肯,非說女孩子不可做這種粗活。

“懶死他們算了!”,魏無羨一臉嫌棄的罵道。

江厭離無奈輕輕一笑,轉頭看了眼藍忘機的依舊緊閉的房門,想著藍曦臣方才的話,看著魏無羨問,“你為何不讓藍二公子幫忙?”

“算了吧。”,魏無羨一擺手道,“看他那雅正斯文的樣子,就知道定然沒做過這種粗活。何況,他那一身白衣弄髒了洗都洗不乾淨。”

江厭離用手背輕輕撐著下巴,一臉笑意的看著魏無羨,意有所指的道,

“不知羨羨到底是心疼衣服呢,還是心疼人呢?”

此話一出,房內人撫劍的手一頓,垂下的眼瞼瞬息抬起。

那一刻,藍忘機察覺到了自己有一絲的慌亂。

而屋外的魏無羨喝茶的手一頓,繼而不解的看著江厭離,一臉痴懵的問,“啊?人?你是說藍湛?”

江厭離撐著下巴,笑著點了點頭,預設了。

魏無羨眉心微蹙的思索了一下江厭離的這話的意思,轉而像是明白了什麼,眼前一亮,道,“也心疼人吧,畢竟兔子是我帶回來的,要是藍湛因為搭兔子棚再磕了碰了,藍啟仁不得讓我跪到聽學結束啊。”

聞言,屋內人眼瞼再次垂下,心中慌亂盡失,無奈的嘆了口氣。

江厭離聽著他的回答,半天才反應過來,放下撐著下巴的手,給魏無羨又倒了杯水,有些無奈的輕笑出聲,道,

“阿羨你還小。是師姐多慮了。”

“羨羨本來就小嘛,所以師姐要多寵寵我。”,魏無羨壓根沒聽懂她的話,只憑著自己理解的字面意思撒嬌。

江厭離無奈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起身道,“好,我會去給你做蓮藕排骨湯補補,你忙完了就過來吧。”

“謝謝師姐。”,魏無羨一臉笑意的看著江厭離轉身離開。

江厭離走出院子,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藍忘機的房門,又看了看又蹲回牆角忙活的魏無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低聲自言自語道,“不著急,慢慢來吧。”

——————————————————————次日,清晨。

魏無羨是被身上的陣陣冷意和喉嚨的刺痛弄醒的。

努力撐著身子做起,看看身上,被子早已被他踹到了地上,中衣繫帶不知何時已被他拱的散開來。

魏無羨只覺得渾身無力,劇烈咳嗽了幾下,嗓子乾的要冒煙一般。

該死,昨天忙了一下午,覺得滿身大汗,在師姐那吃了飯就偷溜下山在河裡洗了澡回來的。想來是冷熱交替才染了風寒。

魏無羨揭開桌上的茶壺蓋,直接對著茶壺口喝起水來。一壺盡,魏無羨才覺得嗓子好些了。

磨磨嘰嘰穿了學服,推門走出房間。

入眼,就看到院中橫著的繩子上,一黑一白兩件衣服整齊的晾曬著。

魏無羨一愣,轉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房門口,自己昨晚脫了隨手扔在門外的髒衣服已經不見了。

魏無羨走到衣服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鼻尖湊近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傳來,與上次學服上的一模一樣,不由得,又湊到一邊藍忘機的衣服上嗅了嗅,還真的是。

“這個小古板,也沒有那麼古板嘛。”,魏無羨看著兩人的衣服,輕輕一笑,聲音有些沙啞,嘀咕道。

轉身走到一邊的兔子棚前,看著裡面正認真啃著胡蘿蔔的兔子,欣慰一笑,衝它們擺擺手,轉身往蘭室走去。

藍忘機走進蘭室,還未上課,眾弟子在聊天打鬧,有些喧鬧。

可這喧鬧中似乎又像少了什麼似的。藍忘機目光掃了一圈蘭室,這才注意到趴在桌上的魏無羨。

往日裡,人群中他永遠都是最鬧騰的一個。今日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安靜的趴在桌上,臉埋在臂彎裡。不知在做什麼。

江厭離江澄和聶懷桑也並未參與其他人的喧鬧,都看著魏無羨,江厭離正趴在他桌角,一臉擔憂的小聲說著什麼,魏無羨並未抬頭,只是偶爾微微抬手搖一搖,似乎是在拒絕什麼。

藍忘機眉心微蹙,心下湧起一絲不祥,怎麼了?昨晚安置好兔子他去江厭離那吃飯時不還好好的嗎?

藍忘機有心想去問,一來礙於旁人在場不便。二來,人家師弟師姐都在,自己去摻和什麼勁啊。可……

正在藍忘機躊躇不定時,原本喧鬧的人群忽的安靜下來,抬眼看去,果然看到窗外藍曦臣來了。

就在藍曦臣進門的瞬間,一直趴著魏無羨抬起了頭,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藍忘機,見到他在,衝他輕輕一笑,隨及轉回了頭。

只這一眼,坐在他斜後方的藍忘機清楚的看清了他的臉,原本紅潤的臉色此刻蒼白一片,嫣紅的唇畔現下只有些許粉紅。靈動的雙眼中是病態的無神。

藍忘機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猛的揪了一把。看著他的背影,寬袖下的手微微握緊。

剛剛在主桌前坐下的藍曦臣目光在蘭室內掃了一圈,忽的停留在魏無羨身上,眉心微蹙,開口道,

“魏公子。”

“呃?”,魏無羨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對著藍曦臣拱手一禮,呆愣楞的看著他。

“你可是有何不適?面色為何如此蒼白?”,藍曦臣已起身,邊向他走,邊問

“沒有啊,我很好啊。”,魏無羨勉強一笑開口,聲音相比早晨更沙啞了些。

“可要先回去休息?”

藍曦臣走到他身邊,邊問邊去抓他垂在身側的手,想給他探脈。

魏無羨慌亂的將兩手背後,避開藍曦臣的手,連連搖頭道,

“不……不不用了澤蕪君,我不用回去,也不用麻煩你把脈了,我從小生病都是自己自愈的,我挺一會兒就好了。真的不用了。”

說著,魏無羨一指江厭離道,“不……不信你問我師姐!”

聞言,江厭離站起身,拱手一禮,道,“澤蕪君,阿羨自小就很害怕醫師,所以從未把過脈,他也甚少生病,今日這是他昨日冷熱交替染了風寒。還請澤蕪君莫要見怪。”

聞言,藍曦臣雖不解,但這是人家家事也不好過問,便輕輕一笑,看著藍忘機道,“既是風寒,你也不願見醫師,這裡是雲深不知處,魏公子染病實屬藍家照顧不周。”

說著,轉頭看著一旁的藍忘機道

“忘機啊,課後你去我那,我給你開方子,你去給魏公子抓藥吧。”

“是,兄長。”

藍忘機起身拱手一禮道。

“你既不願回去,那就趴這裡休息吧。”,藍曦臣微笑著讓魏無羨坐下。

一個上午,

魏無羨都用手撐著下巴,耳邊半懵半醒的聽著藍曦臣授課。

體內悄悄運轉靈力修復自身。修為再高的動物幻化成人形後,都還是會保留著骨子裡的東西。

動物的生存技能之一,就是能不借助藥物治癒自身的一些病痛,雖然很慢。

而弊處就是……動物終究是動物,脈象與人永遠不可能相同。

所以自己自幼就只穿窄袖的衣物,親近之人皆知他的喜好,便也不會侵犯,江澄知道他討厭探脈,小的時候曾惡作劇給他探過,雖然那時都是小孩子,根本就不懂什麼脈象不脈象,但魏無羨還是把江澄狠狠打了一頓。兩人被虞夫人罰在院內跪了一天,自此後江澄再也沒有開過這樣的玩笑。旁人就更不敢了。

所以魏無羨從小到大從不與不熟悉的人同睡,更避諱讓人抓自己手腕。

等等………………

想到這,魏無羨愣了一下,不與生人同睡??自己好像…………

魏無羨正想著哪裡不對,耳邊忽然聽到從蘭室外傳來的一個聲音,

“姑蘇藍氏聽學,遍邀仙門百家,卻獨獨不給岐山溫氏下拜貼,不知意欲何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