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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乞丐的絕望

一雙清澈的倔強的冷漠的眼眸,一個三四歲孩子,渾身上下的衣物破的不能再破,他在呼嘯的寒風中伸出一雙骯髒的泥濘的不堪的小手沿街乞討。

她從來沒有過父母的關愛,從來沒有過同伴的關懷,人們都說她是怪胎,因為她生下來父母就死了,兄弟姐妹也一個個的死去。

親戚們鄰居們恐懼她克父克母克親人,將她視為不祥之人,扔到死人崗自生自滅。

我路過的老乞丐看她可憐,收留了她,養到三歲之後老乞丐也撒手人寰,她徹徹底底坐實了不祥之人的稱號。

她如今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飽飯了,人們打她罵她,小孩子往她身上尿尿,小小年紀就承受了人間不能承受。

他們將他從老乞丐的狗窩中趕走,她顫顫巍巍的沿街行乞,卻沒有一個人會給她食物。

沒有人憐憫她,幾匹馬飛馳而過,她眼睜睜的看著碩大的馬蹄踏在了她的心窩。

鮮血噴池而出,而馬和馬上的人兒卻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她看見馬背上的少年青春活力,鮮衣怒馬。

她人世間的最後一滴淚滴在了鮮血染紅的大地上。

她是人間螻蟻。

甚至,不如人間螻蟻。

安遙兒在睡夢中驚醒,跳起來坐在床上,汗水打溼了她的衣襟,她摸摸臉,淚痕尚在,夢中她是一個乞丐,一個遭人唾棄生不如死的乞丐,最後死於鮮衣怒馬的少年的馬蹄之下。

痛,喪心病狂的痛,她感受的真真切切,就像那個馬蹄真真切切的踏在了她的心窩,。

那些觀看的冷漠的人兒就像死了一隻螻蟻的眼神在真真切切的看著她,那些眼神比刀傷人,比劍戳心,冷漠的像崑崙山上的冰珠。

這個夢真實的就像她剛剛發生在她身上。她捂住臉,淚珠兒不停的往下落,靈魂深處好像有什麼在顫慄。

哪怕是一場夢,哪怕只是一場夢。

這個夢中的人是誰?是她?還是因著這皇賜的府邸是母親昔日住過,所以有著母親的記憶?

黑暗中她靜默的坐著,等黎明前的黑暗整個過去,陽光破曉而出的時候,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如今十幾年過去,母親的舊宅早已翻新,物是人非。

宅子中的僕人漫不經心的過來給她備了早餐,她慢慢吃著時,管家通報說,有人要見她並且人已經帶來了。

她犀利的眼神掠了管家一眼,擅作主張的管家登時心中咯噔一驚。

昨天門口還望著護衛傻乎乎笑的沒心沒肺的女主人現在掠他的那一眼,冷漠的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鬼魂。

管家的漫不經心在驚慌之間去的乾乾淨淨。

一陣風吹過,背後冷颼颼的涼風告訴他,他剛才直接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了,連忙連滾帶爬的告退出去了。

來人正是那個邋遢老頭。

老頭大咧咧的坐在桌旁,毫不顧忌的狼吞虎嚥。

一頓風捲殘雲,安遙的早餐全部下了老頭的肚中。

老頭一抹嘴巴,“老夫自當言而有信,當時為了配合你,老頭我生平第一次演戲,你得賠我損失費。”

“怎麼陪?當徒弟?”

“勉為其難也不是不可以的。”老頭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已經有在齊魯學院有師父了。”

“齊魯學院那些花拳繡腿,騙騙你們這些俗人就可以了,現在都是些沽名釣譽的傢伙們。”老頭不屑的說,看的出來,老頭是真心不喜齊魯學院。

安遙也不生氣,微微一笑。

這一笑,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微笑的同時瞬間調皮的咕嚕嚕的轉了一下,就這一下,可讓邋遢老頭慧眼如炬的發現了。

他定睛看了一眼安遙,能讓老頭正眼看人的可全齊魯大地都找不出幾個人,安遙榮幸的中獎了,只是老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真醜啊,黑不唧唧,雀了吧唧。”

蘇安遙一直是醜的,臉上的雀斑明顯,偏偏黑臉上又抹了一層霜,就像茄子上抹了一層白粉。

老頭更嫌棄了,“剛才我吃的早餐中沒有你臉上掉下來的粉吧。”

“你都已經吃完了,剛才還吃的很香。”蘇安遙掃了一眼餐桌淡淡說道。

來啊,互相傷害。

蘇安遙又略帶興奮的上下瞧了一眼老頭,“你可真邋遢啊。你看看你那鬍子裡面,估計蝨子都長滿了,剛才我都看見你血盆大嘴吃東西的時候他們都跳進你的嘴裡去了。”

老頭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安遙立即說,“看,又跳進去一個。”

老頭氣沖沖走了,,一如他氣沖沖的來。

安遙不緊不慢的對著這個房間研究了起來。

很多年了,這裡依舊保持著乾淨整潔,傢俱依舊在優質的保養下毫無歲月的痕跡。

她慢慢的摸過每一寸牆,每一個傢俱,最後站在窗前良久。

兩扇窗戶開啟著,窗戶的跟前站著兩位護衛,下人們幹著自己的活,偷偷打量著她,門口站在兩位女護衛,就像兩個美豔鋼鐵戰士。

蘇安遙慢悠悠的出了門,帶著她六位美豔的護衛,呼啦啦一大片。

管家躬身送她出門,直到她走遠了看不見了,才直起腰,抬頭看了看太陽,轉身召集各路奴僕訓話去了。

各路僕役被他訓的滿臉唾沫,大致就是兩層意思,這是安陽公主,伺候不好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

另一層意思就是睜大你們的狗眼,這個主子小心伺候著,要不然誰當第一個雞,就殺了他敬酒云云。

一番狠話下來,各個噤若寒蟬,全部收起了漫不經心的心態,生怕自己就是那個管家口中吃人的女魔頭手下的雞。

她慢悠悠的往街中心走去,在成功目睹了賣身葬父、沿街乞討被人欺負、貧窮買女,惡霸強搶民女的大戲後,收服了四個感恩戴德的婢女。

皇帝賜的四大貼身美女和她大街上游手好閒收的四個婢女,她的內院就有了八個丫鬟。

配上六個護衛,她安陽公主的陣仗不可謂不大,派頭不可謂不足。

只是,這次收服的婢女歷程也不可謂不怎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