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丞相府的大門被拍的砰砰響,昨日折騰到快天亮,這大清早的天還沒有亮,砰砰的響聲驚得看門的僕人一個激靈。
拉開門一看一個邋里邋遢的老人拉著一輛馬車,勢利眼的僕人一看惡狠狠的喊著:“滾,大清早的。老子一夜沒休息,大清早的被你這夯貨驚嚇。”
老頭一腳踢過去,看門人直接線一般的慘叫著就飛走了,慢慢悠悠拉著馬車就要進去。
一時間僕人空中翻騰的驚叫聲又驚動了一片。
護衛們一窩蜂的出來,老頭手一揮,全部飛了出去。
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這裡的聲音驚起,蘇清遙最先跑過來,看著自己府中的下人各個在地上翻滾慘叫,一聲清叱就上前與老者交起手來,只見清遙衣袖翻飛,幾個交手後,老頭後退幾步,細細的眼神看了幾眼清遙,說道:“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是送人來的。”
蘇丞相也匆匆的趕過來,此時一聽,立馬衝過去問:“敢問閣下何人,闖我門府,卻是所為何事?送人?送誰?”
蘇清遙也緊張的看著馬車內,邋遢老人拉開門簾,馬車內,一個女子面目蒼白躺在車裡不省人事。
蘇丞相這一嚇可不得了,一下子衝過去,大喊一聲我的遙兒呀,你才十三歲就要離開老父親了嗎,痛哭不已。
蘇清遙一看,連忙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一時間滿府悲痛,連丞相夫人都哭得不能自已,一聲一聲的兒呀,親呀肉呀的吼了起來。
丞相府內震天響的哭聲直竄雲霄,邋遢老頭的白眼已經快翻上天去了,翻到再翻黑眼珠都翻不過來的時候,老頭扒拉開眾人,拍了一下安遙,一聲呻吟從安遙嘴裡流淌出來,一下子坐了起來,眾人又嚇得人仰馬翻,那些個僕人丫鬟經不住事的,以為是詐屍了更是驚叫連天。
丞相雖是文人,但安遙的母親也就是他的二夫人身經百戰,一身正氣,自己能登上這個位置什麼殺伐場面沒有見過,朝眾僕喝去“閉嘴”,大家才慢慢冷靜下來,丞相朝著安遙望去,只見安遙溼漉漉的眼睛睜開,就像一隻無辜的兔子一樣可憐,一時間心內大痛,憐惜之情翻湧而來,拉著安遙的手,老淚縱橫。
眾人才知,蘇安遙大難不死,被救了回來。
丞相冷靜了一下之後,立即讓人給皇上及二皇子報告訊息並請太醫來治,邀請老頭前往客廳敘話,老頭卻不耐煩的說:“我在懸崖那裡練功,發現一個她在河邊躺著,我的保命丹丸都給她吃了,哼,老頭這下可賠大發了。”
丞相一聽,就說:“閣下高義,救我小女一命,府內各種珍寶,閣下可隨意挑選。”
老頭再次一翻眼珠,丞相的嘴角抽了一下,只聽的老頭說:“一堆銅臭也敢和我丹丸相比,哼哼!”
丞相只得又說:“鄙人不才,但今後但凡有事,鄙人自當竭盡全力回報。”
老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凡夫俗子,能讓老頭子找的幫忙的人目前還他孃的沒有從孃胎生出來呢。”
蘇清遙一時大怒,敢這樣踐踏父親大人,衣袖列列,蓄勢待發。
老頭掠了她一眼:“花拳繡腿,也就齊魯學院那些碌碌無為交出來的花架子。老頭告訴你,心太高氣太傲可不是好事哦。”
丞相擺手讓清遙退下,換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那怎麼辦呢?”
老頭沉默半晌說:“十天後我來收徒,算是便宜了她。”說罷不理眾人,搖搖晃晃走了。
清遙震驚了半晌,一個邋遢老頭子,連自己都打不過,還想做別人師父,莫不是神經有點問題?
向丞相望去,只見丞相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太醫趕過來,給安遙診治,只說無大礙,靜修一段時間就好了。
丞相看著安遙,吩咐眾人,好生看著六姑娘,伺候不好的全部攆出府去。眾人諾。丞相又吩咐了妻子一番,自己急匆匆的前往皇上那裡覆命去了。
蘇安遙的小院此時異常的安靜,她不喜人近身伺候,所以這麼多年以來她盡是沒有自己的貼身丫鬟的。
夜已深,院內眾人紛紛熟睡,門外的守著的小姑娘靠著門睡的口水都流在了門框上。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回想著小時候“掉入”湖底後遇見的那個“水鬼”,這一次竟然沒有看見,蘇府的後院還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母親之死迷霧重重,蘇丞相態度不夠明朗,至於蘇夫人吳方媛那是更不可能給她答案的,這個世界上她誰都不能相信,誰都不能依靠,只能自己去一個一個的揭開謎底,她眉頭輕擰,似嘆息、似遺憾,淡淡的紫色圍繞在她身上,來回奔竄,母親之死,謎團重重,何事能夠解開?
雍容華貴的丞相夫人屋內奢華無比,清遙和丞相夫人母女倆低頭說著什麼,那邊安遙早已進入了夢鄉。
夢中,她看見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咯咯笑著望山頂上跑,她的後面是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少年在追,男孩的眼睫毛異常的長,眼眸是深紫色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在雪地裡奔跑,無邊無際的皚皚白雪,高聳入雲的山峰,耀眼奪目的陽光,兩個紅色的小身影在雪地裡跑啊跑,咯咯的笑聲飄蕩在這山谷上,風吹過,陽光在五彩的雪花上倒影出五彩的光芒。
跑累了,兩個人並排躺在雪地上,看著天空中的白雲,那雲那麼低,好像伸手就能摘下來似的。
男孩說,“咱們去譜曲吧。”
女孩說,“我不會。”
“我教你啊。”
“好啊,譜什麼呢?”
“咱們譜四個不同的曲子合成一個,你覺得提議怎麼樣?”
“好啊,曲名我來取。”
“叫什麼?”
“嗯,就要望絕塵戀吧。”
“聽起來很憂傷的感覺啊。絕塵戀我還能理解,這個望字又是什麼講究?”
“呵呵呵,只是覺得聽起來很好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