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見紅綢姑姑一臉不善的樣子，頓時也沒了好臉色。
“不知道什麼風把紅綢姑姑吹來了，這裡地方小，您別嫌棄。”玉淑指著順遂剛剛坐的那把藤椅，招呼紅綢姑姑坐下。
“這是誰教你的規矩，我好歹算是你的前輩，進了你這院子，都不讓進屋坐坐，誰家是在院子裡待客的？”紅綢姑姑果然和王總管是一路人，一樣的張牙舞爪，讓人討厭。
玉淑拿不準主意，要不要對紅綢姑姑客客氣氣的，她畢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她用眼神示意順遂，順遂秒懂。
“抱歉紅綢姑姑，這是我家司大人的規矩，您在這邊住的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是知道我家司大人的脾氣的。”
“我在跟這裡的女主子說話，哪有你開口的份，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我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貓著呢。”
得，又有一個狐假虎威的東西。
“想來，順遂的意思，就是司大人的意思，我初來乍到，好多事情不知道怎麼做。紅綢姑姑不介意的話，等我家司大人晚上回來，我再問問他的意思，說不定您下次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怎麼招呼您了呢。”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順遂說的對，院裡的藤椅愛坐不坐，不坐滾蛋。
“牙尖嘴利的東西，怪不得在御花園就和人打起來了，狗仗人勢，呸。”紅綢姑姑氣的想跳腳，這裡面，哪個宮的宮女都不敢跟她這麼說話。
玉淑端起桌上的茶，潑到紅綢姑姑腳邊，“這裡廟小，裝不下您這樣的大佛，您請便吧。”
她轉身回了正屋的外間，關上門，趴在桌子上，不管外面氣的想要衝進來的紅綢姑姑。
都說她仗勢欺人，那她就試試仗勢欺人是什麼滋味。
就是把順遂一個人留下來攔著紅綢姑姑，這事做的有點不靠譜，玉淑心虛的想。
……
玉書在桌子上趴著睡了一上午，吃飯都是順遂將她叫醒的。
吃完飯後，她也沒了打聽司書慎生活的心思，又一個人回到外間繡手帕，她倒是想看書的，只是沒錢買書而已。
司書慎這裡擺著的書，未經過主人同意，她一本也不敢動。
玉淑一邊繡手帕，一邊想，她這算不算包辦婚姻？不談戀愛就結婚了，總歸彆扭。
玉淑撇撇嘴，默默在心裡盤算，女追男第一步：按照追求物件的心思送禮物
……
另一邊，司書慎剛到乾清宮，見宮內的太監宮女齊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李掌印站在陛下身旁，佝僂著背，大氣也不敢喘。
陽晨帝看到司書慎進來，就開始跟他抱怨。
“女真人真是欺人太甚，仗著嘉峪關贏了幾場戰事，就敢來朕這裡要糧食和銀兩，他們是不是還想要朕的疆土，要朕的皇位！”
“你看看，女真人的氣焰多囂張。”李掌印接過陽晨帝手中的奏摺，交給司書慎。
皇帝氣得在殿內走來走去，間或摔砸些順手東西。
司書慎看完奏摺，眼含冰霜。
女真族真是好大的膽子，要糧要銀，竟還有要陽晨帝出讓城池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女真特使過兩日就到京城了，他們一路走來，竟然沒有被發現，著實打了陽晨帝的臉。
司書慎也心下微驚，怡紅樓就是他收集情報的場地，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看來怡紅樓裡出了內鬼了。
皇帝召司書慎過來就是為了女真族來訪的事情，他壓下煩怒：“女真族來訪的事情，朕交給你處理，務必要打壓一下他們囂想的氣焰。讓他們知道，我天朝天威不可犯！”
司書慎皺眉，略顯出幾分難色，道：“宴會的事，向來是王總管負責……”
“他忙著選秀的事，你只管做好就是。”皇帝不耐煩起來，打斷他的話。
“奴才領旨！”司書慎語氣緩慢，一字一頓。
皇帝坐回龍椅上，半晌，下定決心：“待宴會後，你就啟程去嘉峪關。”
“皇上聖明！”
……
司書慎從乾清宮出來時，時間尚早，太陽昇到當空。
他循著遊廊向右走，路上宮人看見他，或遠遠避開，或恭敬伏地行禮。
李掌印出來時，只看到司書慎的孑然背影。
他默默嘆了口氣，曾經的天之驕子，一朝淪為宮奴，縱使有人巴結討好，可又有幾人是出於真心。
李掌印不信皇帝陛下會無緣無故給司書慎賜對食，必是他自願的。可天底下能讓他自願的，又有誰？無非是秦家人而也。
李掌印也聽說了玉淑這個小宮女，兩個都是苦命人，若是能解了往日仇怨，未必不能好好處著。
李掌印抬頭望天，太陽晃的人眼睛疼，復又低頭，只盼著司書慎走出當年的陰影，早日開懷，若是錯過了，怕是要孤單一身了。
……
司書慎在司禮監待了一天，晚上回到屋，便看見玉淑趴在桌子上睡覺，鼻子發出輕微的鼾聲，口水快要從嘴角流下來。
他對自己將玉淑要過來的決定動搖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隔應嘛！
司書慎攥了攥拳頭，忍著將她拍死的衝動，拿出自帶的手帕，將她推醒，然後將手帕丟在地上。
“口水流出來了！”
玉淑迷迷糊糊醒來，聽到口水流出來了，趕忙拿手去擦，還好還好，嘴角只有一點點，又低頭看了看桌子，乾淨的。
“姐夫，你回來啦。”玉淑迅速起身，將椅子騰出來，自己站在桌子旁邊。
“出去。”
司書慎貌似生氣了，玉淑愣了愣，轉身出去，還不忘關上房門。
她找到順遂，讓他搬一把新椅子進屋。本來還想搬進屋一張新桌子，沒有現成的。
屋裡，司書慎坐上嶄新的紅木椅子。玉淑尷尬立在一旁看著順遂上了晚膳，又自覺地退出去，屋裡只剩下司書慎和玉淑兩人。
飯菜並不算豐盛，什錦豆腐，三鮮丸子，炒絲瓜，還有一個簡簡單單的雞蛋湯。
玉淑沒想到司書慎這樣一個數一數二的大太監，他的吃食竟然如此簡單。
那她吃好喝好的願望，豈不是不能實現了？肉呢，為什麼沒有看見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