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馬苑進了“絳霞殿”，不到三四日，便獲得了“絳霞殿”所有人的喜歡。他不僅力氣大，而且做事勤快，腦袋機靈，模樣文質彬彬，待人和顏悅色，言語謙虛禮貌，最為重要的是，他相貌出眾，身體結實。春桃她們私下議論說，以前怎麼沒發現陳源這麼優秀！
就連曹慧兒，對陳源也極有好感，她想要做得事，柳馬苑總是想到前頭，辦得妥妥貼貼，而且任勞任怨，不多嘴多舌，不爭功攬權，更不貪財好利，尤其難得的是，相貌英俊，面板白皙透明，看著心裡也熨帖，有時候，她甚至嘆息，這男子，可惜是宦官。她心裡也和春桃她們有一樣的想法，這麼出色的人才，差點埋沒在自已的“麗景宮”，好在自已慧眼識才。
偶爾，曹慧兒看到柳馬苑在自已身邊忙碌，也為能發現這個人才而沾沾自喜。
柳馬苑在“絳霞殿”如魚得水，時光如梭，很快過去了一個多月。
因為主殿內事情確實不多，柳馬苑不知從哪裡搬來一隻百來斤的石鎖放在“絳霞殿”門口空地，閒暇之餘，就在空地甩練。
這隻笨重的石鎖，一般人提它離開地面都很費勁，柳馬苑卻提著它甩來甩去，石鎖在他手中，宛如一隻小玩具一般聽話，他練石鎖時，“麗景宮”手頭沒事的宦官、宮女，都來看熱鬧。幾位“黃門”、“內品”小宦官，提出要跟他學習。
柳馬苑哪知道教什麼徒弟，口裡卻裝模作樣說：“練武，是要吃苦頭的！”
幾人都說自已能吃苦，柳馬苑又說：“這事我不敢獨自做主，要稟報娘娘才行！”
他收不收徒弟，與曹慧兒何干？他不過是為了和曹慧兒增加接觸機會，套近乎而已。
尋常時，但凡有丁點兒事，他都要屁顛屁顛跑到曹慧兒面前，一本正經的稟報，獲得曹慧兒許可，他才又屁顛屁顛地去辦。而曹慧兒，偏偏也喜歡柳馬苑到跟前來晃盪，柳馬苑向她請示稟報，她感覺這麼孔武有力的人，都要徵求自已意見，內心相當有成就感，總是笑容可掬地答應著。兩人心意相通，各取所需，各盡其樂！
柳馬苑照例向曹慧兒稟報收徒弟的事後，曹慧兒坐寢宮內的軟墩子上，她剛洗完澡，渾身散發著幽香。柳馬苑筆直地站在她面前，聞到曹慧兒身上的這種幽香，覺得是一種特別的享受。
而曹慧兒看著柳馬苑英俊的臉，越看越喜歡。更驚奇的是，她又聞到柳馬苑身上發出一股淡淡的腥味，這種腥味不知為何，可以穿透自已身上的胭脂脂粉幽香，直透自已鼻孔，清晰可聞。這種腥味不似官家身上的男人味，卻比官家的男人味更讓人沉醉一些。這種味道，說腥味不是純粹的腥味，說香味不像香味。
曹慧兒記得，自柳馬苑進“絳霞殿”後，只要和他單獨相處，他身上就有這股淡淡的腥味散發出來，慢慢侵入她的鼻孔。第一次聞到這股味道時，她還以為是柳馬苑身上沾著了什麼異物，後來每次都有，她猜測是他身上發出來的了。
這是什麼味？她不知道！她又不好意思問柳馬苑，她不知道其他宮女有沒有聞到柳馬苑身上的這種味，她也不好開口問這個問題。
曹慧兒想，難道其他男人都有這種味道？可柳馬苑閹割了啊？他還算不上真正的男人！況且，郭供奉、以前的周黃門、胡黃門和現在另外一位盧黃門，身上也沒有這種味道啊！她很納悶。
曹慧兒當然不知情，只要她單獨面對柳馬苑，柳馬苑就故意將收斂的性腥味釋放出來，以此吸引曹慧兒。為什麼這樣做，他自已也不知道最後的目的，但總覺得，這樣做，曹慧兒最終會不會喜歡他，他不敢肯定，但最起碼不會排斥他。
柳馬苑見曹慧兒悠悠出神，心知自已身上的腥味是有效果的，微微得意，輕輕咳嗽一聲，提醒似的喚了一聲：“娘娘！”
“哦！這是好事啊！”曹慧兒回過味來說：“你這一身神力，不收幾位徒弟，不是浪費了麼？”
柳馬苑躬身微笑說：“小底有幸在娘娘身邊守衛，這身力氣就是有用武之地！”
曹慧兒笑著說：“我在這‘麗景宮’內，誰還會害我不成？”
柳馬苑正色說：“‘麗景宮’自是無人敢來暗害娘娘，只怕別有的後宮，嫉妒娘娘受官家寵愛，暗中派人來做手腳！”
曹慧兒知柳馬苑所說是誰，心中感動，輕嘆說：“難為你有心了！”
柳馬苑忙說：“娘娘之事，便是小底身家大事，小底豈敢敷衍？”
曹慧兒站起身來，娉娉嫋嫋地走了幾步說：“說實話，當初要你來我身邊，我也有此意，我還沒跟你說明，你理會得如此透徹，著實難得！”
“謝娘娘誇獎！”柳馬苑走過去，想扶著曹慧兒的手。柳馬苑一走近，曹慧兒聞到他身上的腥味越發濃烈。
曹慧兒不敢接手，輕輕推開柳馬苑手，又笑：“我還不老呢，在寢宮內哪能摔著？剛才說到你收徒的事，你自已意見呢？”
柳馬苑說：“小底全憑娘娘做主！”
“依我之見，你收幾位徒弟，也不妨事！”曹慧兒轉過身，緩緩朝外走，柳馬苑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你收了徒，教他們在外練功，我們‘絳霞殿’還顯得熱鬧些！”曹慧兒邊走邊說。
“小底明白了！”柳馬苑在後說。
兩人經過浴室時，春桃、秋菊在浴室打掃，見曹慧兒出去，春桃忙放下手中抹布，小跑出來問曹慧兒：“娘娘，你要散步？”
曹慧兒擺擺手說：“你們忙你的，我和陳源就在門口空地走一走！”
兩人到了主殿門口，曹慧兒突然指著空地笑著說：“陳源，你在這教徒弟，我可以坐門口臺階觀賞呢！只是，你們不可在官家駕前胡鬧啊！”
“小底理會得！”柳馬苑望著曹慧兒的笑臉，心知，自已的地位在“麗景宮”算是穩固了，但這僅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