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軍皺著眉頭,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關於校花的印象,卻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張鐵生繼續提醒道:“就是高中時候,那個總喜歡往你身邊湊,引得劉二狗爭風吃醋找人圍攻你反被揍的那個女的。叫什麼豔來著?”
張鐵生猛地一拍大腿,“李豔豔,不過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李豔豔原本和劉二狗是一個隊,因為彩禮的原因和劉二狗家沒談妥,後面就嫁到紅旗大隊小王村了。”
“誰知道那個李豔豔也不是個安分的,看劉二狗混得人模狗樣的,倆人一來二去就苟合到一塊了,不知道李豔豔的男人知不知道他們倆的事。”
張鐵生狠狠的朝旁邊吐了口唾沫,以表達他的憤怒和鄙視。
“要是我早就剁了那倆個烏龜王八蛋,狗男女。”
林澤軍吐出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張鐵生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激動。
疑惑地問道:“兄弟,你這回來還沒待夠兩天,那劉二狗怎麼就惹著你了?”
林澤軍聽到張鐵生的問話,眉頭緊皺。
他瞥了一眼張鐵生,淡淡地說:“看他不順眼。”
張鐵生一聽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他很快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別鬧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劉二狗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咱們也得有個充分的理由才能去找他麻煩。再說了,咱們現在可沒心思去招惹這種小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張鐵生聽出了林澤軍話語中的堅定,他知道林澤軍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算了,那個癟犢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張鐵生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
“劉二狗這個人,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剛轉業那會出去辦事碰到過一回那狗子欺凌鄉里,可能怕事後報復,我還沒來得及詢問,那人撒丫子就跑,那狗子不停的保證沒有下次,又沒當事人,就只能警告他幾句就讓人離開了。”
“等事後得知他帶頭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還禍害了不少姑娘,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只是那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學乖了,從那之後就再沒過來犯過事,再加上平時鎖事一大堆,就還沒來得及收拾他。”
見林澤軍臉色難看,張鐵生心中一緊,連忙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早已安排人暗中跟蹤留意他的動向。前段時間,我聽人彙報,他現在已經是革委會里的小頭目,手下養著一批社會閒散人員。你也知道他那人狡猾的很,行事十分謹慎。”
林澤軍若有所思,淡聲問道:“養人?錢的來源呢?”
張鐵生讚賞地看了林澤軍一眼,心中暗贊:“不愧是我狼隊,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馬庇拍到一半,就被林澤軍犀利的眼神給止住了
他接著解釋道:“這兩年他們行事也不像前幾年那麼猖狂了,那些成分有問題的富戶早就被他們帶人給抄了。至於具體的錢財數目,他們想報多少就是多少,誰也說不清楚。”
林澤軍繼續追問,想要了解更多的細節。
“那些被抄家的富戶呢?”
張鐵生嘆了口氣,“大部分都被關進了牛棚,接受改造。剩下的一小部分,據說被送去了東北的某個地方進行勞動改造。”
“劉二狗結婚了嗎?”
“結了,怎麼可能沒結。就在校花結婚的那年,他也跟著家裡安排的人結婚了。不過聽說他老婆被搓磨得厲害,到現在也沒有一兒半女。反倒是那個校花,連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小日子過得滋潤的不行。劉二狗有什麼好東西都會不停地往她家送。”
林澤軍決定親自去調查劉二狗。
知道如果不謹慎行事,可能會打草驚蛇。
他讓張鐵生繼續盯著劉二狗,等他通知。
月光下樹影婆娑,沙沙的樹葉聲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熱鬧,整個被黑夜籠罩的紅旗大隊,有人佝僂著腰輕輕的關上院門,左右看看,顯得格外謹慎,然後快速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在他身後幾十處,林澤軍如狼般敏捷快速的緊隨其後。
在村口一個破舊的小木屋外面,站著一個身形消瘦,面容枯槁的女人,有些焦急的來回碎步。
“月娘。”
“木林。”
藏在木屋後面的林澤軍,從他們的稱呼中,察覺到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非同尋常的關係。
他知道這個男人是劉二狗姘頭的丈夫王木林。
林澤軍從張鐵生那裡獲取了資訊,為了後續的跟蹤調查,他特意繞道來到小王村,首要任務是摸清劉二狗姘頭在小王村的住址。
他萬萬沒想到,今晚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收穫。
剛抵達小王村村口,林澤軍就發現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劉二狗姘頭的門外學貓叫,他立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迅速隱蔽在路邊的草叢裡,密切觀察著他們的舉動。
透過他們的對話,林澤軍才發現,他原本要調查的兩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那個畜生又對你動手了嗎?”
迎著月光,王木林看見李月娘的臉頰烏青,憤怒又心疼。
女人嗚咽出聲,卻死死的壓抑著。
“月娘,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
王木林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被反應過來的李月娘死死拽住。
“不是的,這怎麼能怪你呢,木林,我知道你也是想保護你的家人,要不是他們用王叔王嬸威脅你,你也不用忍受.......”
為了顧及王木林的感受,李月娘連忙止住話頭。
“月娘,說到底也是我軟弱,你不知道,我每天看著兩個狗雜種在我面前晃盪,我都恨不得和他們同歸於盡。”
“只是我不能,我父母年紀大了,到現在他們都一直以為那是他們的親孫子,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怎麼接受得了,我都不敢想。”
看著面前像只困獸走不出牢籠的男人,李月娘感同身受。
“木林,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會有辦法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成就了多少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