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是擔心他的傷口裂開。

一雙緊張的大眼睛望著他，不明所以。

“別害怕，我只是想看看你.”

霍寒蕭低啞溫柔的嗓音在她耳畔迴響，黑暗中格外的動人。

他鬆開了她的唇，葉悠悠心跳凌亂，忙問：“你的傷口沒裂開吧？”

在這時候，她擔心的是他的身體。

霍寒蕭心頭一暖，寬慰道：“沒事.”

葉悠悠這才不滿地指責道：“大半夜不睡覺站在我床邊，你想嚇死我嗎？”

“抱歉，我以為你不會醒.”

“我不醒你想幹嘛？”

問出這話，霍寒蕭的眼眸忽然多了幾許愛昧，調青似地問，“你覺得我會幹嗎？”

低笑的嗓音，帶有幾分寵溺。

葉悠悠的臉倏然一熱，心跳更亂了。

撇撇嘴，“你有病.”

“我是有病，早就中了你的督，無藥可解.”

大半夜的，一個人男人突然跑到你房間，把你壓倒在床上，葉悠悠實在覺得有點兒瘋狂，不，準確來說是有點兒……變太。

“你究竟想幹嘛？”

“本來只是想看著你睡，現在想……睡、你.”

性感的薄唇，緩緩吐出末尾兩字。

“你——無恥.”

葉悠悠忍住捶他一拳的衝動，“快從我身上滾下去，不然我動手了。

你現在有傷，未必打得過我.”

霍寒蕭失笑，“你忍心？”

“你再不下去，你看我忍不忍心.”

葉悠悠瞪他。

“我只是想抱著你睡，我什麼都不做.”

葉悠悠冷笑，“你覺得這話可信麼？”

“我是病人，就算我想點什麼，也無能為力.”

“我沒見過哪個病人大半夜搞偷襲.”

葉悠悠沒好氣。

她後悔了，她昨天就該走的。

他現在快恢復了，就開始耍流亡民，搞突襲了。

“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捨不得你走……”霍寒蕭放軟了語氣，聽著有幾分可憐，“我保證我什麼都不做，我若對你不軌，你就……我任你處置.”

葉悠悠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她巴不得她“處置”他吧。

“我保證老實睡覺.”

“可我為什麼要同意你睡我旁邊？”

“天氣冷.”

霍寒蕭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互相取暖.”

“被子已經夠暖了，多你一個嫌熱.”

“我冷。

你給我取暖.”

不再與她做口舌爭，霍寒蕭長手長腳地硬是賴上來，將她勾入懷裡，葉悠悠一頭鼻子撞上他的胸膛，差點憋死，“唔……”“你要悶死我啊？霍寒蕭.”

“抱歉，我太硬了，我是說……匈.”

“……”若不是怕黑暗中失手打到他的傷口，葉悠悠好想給他一頓亂拳。

人被他緊緊攬在懷裡，怕一動就弄傷他，只得忍氣吞聲。

可他都這般霸王硬上弓了，她又何必在意他的身體？傷口裂開是他活該。

雖然心裡憤憤不平，但葉悠悠沒有掙扎了。

“放鬆點，你繃得很緊.”

霍寒蕭低低安撫。

“一個人半夜突然闖進你房間這樣對你，你會怎麼樣？”

葉悠悠沒好氣地哼聲。

“若對方是你，我會很開心.”

“……”葉悠悠只想一腳把他踢下床。

“悠悠，請你相信我，我對你絕對沒有半分邪念。

我只是想安安靜靜抱著你。

對我來說，這樣的擁抱太珍貴了。

我就像一個沙漠和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的人。

你是我的光，是我的水.”

葉悠悠咬唇是我的光，是我的水.”

葉悠悠咬唇，心上的波浪一陣一陣的。

他以為會說情話了不起？可不能否認，她是動容的。

“我的身體好像生病了一樣，只有你能治癒.”

“還記得麼？最初你也討厭我抱著你睡，可是後來你最喜歡在我懷裡撒嬌，有時候纏著我給你講故事。

我說你幼稚，你不服氣地撒歡，還賭氣說我不講你就不睡.”

是麼？曾經的甜蜜為什麼聽上去如此遙遠，如此虛幻，彷彿沒有發生過。

葉悠悠苦笑。

那時候的自己，那般輕鬆地愛著他，在他面前像個肆無忌憚的小女孩兒。

幼稚地鬧著他講故事，他總是露出邪惡的笑容逗她：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做點比講故事更有意義的事情？她羞得滿臉通紅，“哇哇”叫著要揍他……恍若隔世。

“你說我的懷抱是這世界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是你的港灣，你要停靠一生一世.”

霍寒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顫了顫，沒有力氣抽出來。

她是人，她有不捨。

“悠悠……何其有幸遇見你。

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我的第一道光。

這麼好的你，我怎麼捨得放手？”

葉悠悠的喉嚨酸酸的。

半夜聽著這樣的情話，太容易融化，太容易失去力氣。

只感覺他的呼吸越來越近，英俊的眉眼充盈在她全部的視線中，光影將他的輪廓勾勒得那麼深邃，那麼深情。

長長的睫毛垂下，凝視她的唇，緩緩吻上。

雙唇相貼。

她的唇微涼，他的唇滾燙，就像蝴蝶翅膀顫抖著，引發不可思議的戰慄。

他含住她的唇，一遍遍細細描繪，溼潤。

她的淚緩緩落下。

這個吻吻得極為緩慢，繾綣，彷彿吻入了彼此的靈魂，深深地吻在一起。

吻得葉悠悠的心都痛了。

為什麼愛情要如此疲憊？她真的累了。

“別哭.”

霍寒蕭鬆開她的唇，指腹擦著她眼角的淚。

他笑了，笑容裡有光，“我的悠悠笑的時候最美.”

“我們該怎麼辦？霍寒蕭，我們該怎麼辦？”

葉悠悠的情緒徹底的崩潰在這一吻之中，淚崩，淚流滿面，像是要將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吻之中徹底地發洩出來，嗚咽著，不知所措……“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棄感情好累，抗拒你好累，一個人堅持好累……我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

我每分每秒都逼著自己不要崩潰，可是我每分每秒的都快要崩潰……嗚嗚嗚……”“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愛得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