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垂柳隨輕風微微盪漾,兩人享受著安逸的午後時光。劉以安內心放鬆,看著樹看著天空,偶爾幾隻麻雀打破寂靜,兩個人就這樣坐了許久誰都沒講話。
一位媽媽帶著三四歲的孩子過來玩,小孩稚嫩的聲音響起 “媽媽,我不想坐小車了,我要下去玩,我看到蝴蝶了”。
林悅回頭看著母女兩人,微微一笑 “以安,你看,好可愛的小孩子,這麼小,應該剛上幼兒園,沒有作業的時光啊”,
劉以安慵懶的回頭 “是啊,真是幸福的小寶寶,大機率我小時候就不愛出門吧,哈哈”,說罷她繼續閉眼躺在椅子上,林悅總覺得劉以安和同齡人比起來思想上是沉重的,並且要比同齡人成熟穩重一些,可是主動詢問會不會不太好呢?還是以後相處時間裡自己去了解感受呢?
林悅起身站在椅子上,伸手摺下幾枝柳條,坐下來安靜的編了兩個圈圈,編好後插上兩朵小花,給劉以安戴在頭上,自己頭上也戴一個 “真好看”,
劉以安睜開眼睛就看到林悅的笑臉 “你幼稚的真可愛呢”,
林悅嘟著嘴 “呵呵,我們兩個都十一歲,喂,都是十一歲你講我幼稚?說的好像你比我大一樣”,
劉以安笑了一下輕聲說道 “是啊,十一歲,我們一樣大……我爸媽年齡差很大,結婚也晚,我姐姐比我大十歲,高中畢業工作了兩年就相親結婚了,我姐夫對她很好,生了一個小寶寶,很可愛”,
林悅驚訝的回頭看著劉以安 “什麼?你都當小姨了?以卿姐看起來瘦瘦的,不都說生完孩子會長胖嗎?完全看不出來啊!”,
劉以安坐直然後低頭摳著手指 “她從小挑食就很瘦,也吃不胖。是啊,我已經當小姨了,我外甥一歲半了” 沉默片刻呼了口氣,繼續摳著手指 “從小我姐比較調皮任性,我比較安靜乖巧,所以爸媽關注點都在我姐身上,不過我姑姑比較疼愛我,帶我買好多好吃的還有新衣服,還帶我出去玩,可就在我四年級的時候,我姑姑因為生病去世了,當時放學回家我媽告訴我這件事,我哭了一晚上,當時什麼也不懂,只知道疼愛我的人,我再也見不到了,從那之後我就更安靜更懂事了一些,像是一夜間長大的,開始做家務,學做飯,儘可能的分擔一些瑣事。還有,記得有一次下大雨,我爸爸去學校給我送雨傘,同學們都說他是我爺爺,加上我媽媽這種情況,那會兒我就極其的渴望長大……”。
兩人都沉默了,林悅似乎懂了她沉重的心思,又不太懂她冷冷清清的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怎麼表達此刻自己亂七八糟的內心,只能自顧自說自己的家庭 “我爸媽在市裡忙於工作,我哥大四在爸媽公司那邊學習,雖然物質和錢從不缺我的,也很疼愛我寵著我慣著我,但是我從幼兒園就託管了,週末就去奶奶家,我哥放假會回來陪我,一年到頭最期盼的就是過年還有中秋,他們才一起回家。我一個人待著就是看書寫字,週末偶爾會去輔導班學吉他,總體來說是很無聊的,沒什麼特別的興趣愛好,我留級是因為早上學一年,加上去年總是生病感冒一直請假,數學有一部分跟不上”,
看劉以安沉默沒有說話,林悅又繼續說 “上一個班級我也沒玩的很好的朋友,留級也挺好的,年齡都一樣,並且留級了我才認識你嘛,也是緣分啦,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寫作業,一起玩,一起散步吃好吃的,可以一起看電視,想想就特別有意思,雖然我沒你想的多,沒你成熟,但是以後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分享,能幫就幫,幫不了我最起碼還是一個聆聽者,怎麼樣?”,
劉以安看著林悅一時不知道怎麼說,覺得她是一個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積極樂觀的面對,沉默了一會兒 “我一直都不愛講話,也沒有朋友,儘可能的做一個透明人,也不想被認識,上課就好好學習,下課就安靜的待著,所以即便我媽媽是聾啞人即便我爸媽年紀很大,也沒人欺負我也沒人嘲笑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嘛,我表情單一不愛笑,他們也不會主動接觸我,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你說是吧?”。
林悅聽完後重重的點點頭,好像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你以後跟我在一起可以安心的笑,放肆的哭,我會陪你一起的,更不會嘲笑你,再說了阿姨那麼好,我以後要跟你學一些啞語,我要跟阿姨聊天,我還可以哄阿姨開心啊”,林悅一邊說一邊興奮,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
劉以安抬起頭緩緩看向林悅,似乎內心荒漠上的嫩芽見到了一點點陽光,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 “謝謝你,你是第一個讓我願意傾訴的人,也謝謝你願意成為我的朋友”,
林悅像是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開心,止不住的笑 “好的,說好了哈,不能反悔啊,我沒你那麼沉穩,有時候精神大條總是咋咋呼呼的,你可不能嫌棄我哈,不然我去找阿姨告狀說你欺負我”,劉以安被林悅逗的直笑。
林悅發現劉以安挺喜歡摳自己手指的,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伸過去 “摳手指好玩嗎?我的給你也摳一下”
劉以安感覺臉有點熱,不知道怎麼回答,林悅看她有點臉紅,不敢在逗她了 “臉紅什麼,臉皮這麼薄的嘛,以安你以後高中想去哪裡讀?大學呢?想學什麼以後做什麼呢?”,
劉以安看到林悅不再逗她平靜了下來 “看成績,高中想去市一中,大學想去市師範,畢業後當老師也挺安穩的,並且我爸媽也想讓我當老師”,
林悅思考片刻 “市一中我也想去,我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大學,我爸媽希望我畢業後接手她們的公司,可是我不太想去,再說了有我哥在,我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她們應該也是支援的,不過有你在的話,我想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至於以後做什麼,看成績也看機遇吧!”。
劉以安聽到她的規劃中有自己的存在,滿滿的幸福感安全感 “還有點早,初中和高中各三年呢,說不定在這六年的時光裡,你有了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打算呢”,林悅回頭看著劉以安 “你真的挺煞風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