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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空衍山

“神仙撒謊是要遭天譴的。”

“天命難違,真有天譴,定是落我頭上。”,連夜澤手裡拿著一道密旨。

紅塵把手腕上的紅線隱藏:“天命,多可笑的說辭,不過是為自己的卑鄙找個藉口。”

顏舞能破壞三界音律,是因為盜取了鸞音仙樓的至寶“翩躚錄”。連夜澤用碎魂曲斬殺她,可不曾在她居住的別院尋到翩躚錄。偶然碰見天師鍾馗,連夜澤才知曉:地府的名冊沒有顏舞的名字,她將計就計假死,瞞過了所有人。百年多的時間裡,連夜澤找遍三界也找不到與她有關的線索,顏舞好似憑空蒸發了。藍吟雪身上的疤痕是唯一遺留下來的線索,若不是那日她到東離山,連夜澤已經準備放棄。

和陌生人,稀裡糊塗的當了眷侶,正常神仙都不會心甘情願的為了他到凡間受苦。

斕吟雪又不傻,當然是能拖則拖:“盛會在即,我還是晚些下去吧,正所謂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到那時,此人魂歸天地,錯亂的姻緣自然會隨之終結。”

“不行,你若是不下凡,我可就慘了。爺爺年事已高,就盼望我能接管天緣宮。如今弄錯了你的姻緣,這事可大可小。同你結緣的命定之子若到冥府告狀,把自己的人生遺憾說出,你我都是重罪。”,紅塵拙劣的誇張演技讓人覺得,他百分百是在裝可憐。

“姻緣繩不是能剪嗎?乾脆把我的姻緣繩剪斷,一了百了。”,拿起剪刀,斕吟雪去修剪園裡的雜草。

“把姻緣繩剪斷,你當真不後悔?”,紅塵嚴肅起來。

“不,後悔。”

最後,蝴蝶仙子屈服了。人生大事不能兒戲,只羨鴛鴦不羨仙。斕吟雪心想:身為芳華絕代,青春靚麗的仙女,怎能悽慘悲哀的做個孤苦小蝴蝶。況且,紅塵的爺爺,一把年紀;前幾日偶遇,他為了孫兒的前途,竟對自己這種資歷淺薄的仙娥低聲下氣,難免令人於心不忍。

斕吟雪捧著紅塵給的仙丹:“什麼時候?”

“等十九天,我到時託人給你送訊。”

十九天後,按照連夜澤帶來的地圖和劇本,斕吟雪下凡來到東離山三百里外的修仙門派,角色是千里尋夫的落魄小姐。

“姑娘,你有何事?”

“我叫藍吟雪,這是我的籍冊,聽說蓉漾城城主的二兒子在此修行,小女特來尋親。”

“我是外門弟子,容我替姑娘打聽一下。”

“多謝。”

很快,來了個橙衣女子領著化名藍吟雪的蝴蝶仙子進入山門。仔細打量橙衣女子會發現,她是個有些道行的,武器不是劍而是雙刀。

斕吟雪在專心欣賞沿途的風景,手放在腰間的刀上,橙衣女子轉身質問:“山門外有結界,凡人是進不來的,你身上又沒有妖氣。說,是不是虛明山派來的奸細?”

“我來尋親的路上,有幸遇到高人,他贈了我一塊令牌,說是個寶貝。”,斕吟雪急忙奉上連夜澤給的令牌。

臉上有疤但甚是英氣的橙衣姑娘激動起來。

“是紫嵐君,他居然把自己的令牌給了你!”

斕吟雪驚訝不已:“紫嵐君!莫非是傳說中,住在東離山的那位修仙天才!”

有連夜澤,果然暢通無阻:“沒錯,千師兄正在與大師姐修習御物術,跟我來吧。”

千陌殤就是斕吟雪牽錯姻緣線的物件,他們對彼此毫無印象,故而輪迴真君編了個夢,很狗血又很老套:千陌殤歷練時救下被蛇妖抓住的孤女,然後發現她恰好是自己定過親的藍家小姐。藍家遭受鉅變,柔弱小姐在族內受到排擠,踏上了尋夫之路。

“千師兄!你看誰來啦~”

斕吟雪望著轉頭的男子,非常震驚,是他!怎麼回事?千陌殤居然和紅塵長得一模一樣,心裡雖然產生了極大的迷茫,卻也小有安慰,畢竟是熟人的臉。

“沐寒,麻煩帶藍姑娘去房間休息半日,課業結束我去接人。”,千陌殤的餘光掃都沒有掃一眼藍吟雪,而是直接對橙衣姑娘開口。

沐寒興許是看出了藍姑娘的尷尬,在試圖勸說:“師兄,藍姑娘千里跋涉,要不,你們聊聊?”

“不,不用,修仙之人自當以修習法術為重任,我確實有點累,想去休息。”,沐寒說完後,千陌殤終於正視未婚妻,那故作深沉的眼神同紅塵幾乎無差別。

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紅塵暗戀蝴蝶仙子,故意弄了這麼一出?

沐寒姓花,是空衍山六位長老中唯一成親的上仙的女兒。斕吟雪歷了三次天劫,算是上仙;降妖除魔的法術比不上各位長老,好的是真身不會暴露。

見藍姑娘沉默,通情達理的沐寒安慰道:“你來,千師兄心裡肯定很開心。瞧你年紀,應該是師兄的表妹吧。”

“額,我大約,算是千陌殤的未婚妻。”,此刻的斕吟雪,完全不知道短短几個字會有多大影響。

沐寒的眼睛在放光,她握住眼前姑娘的手,非常興奮,好像是自己要成親:“!!未婚妻!”

“莫非,貴派規定門中弟子不可娶妻?”,斕吟雪故作苦惱。

“藍姑娘放心,我們空衍山絕不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

花沐寒把斕吟雪帶到自己的住所,給她端來許多精緻的小點心,然後跑了。

放下包袱,斕吟雪用信戒聯絡連夜澤:“我到空衍山,見到千陌殤了。”

“進展怎麼樣?”,連夜澤似乎預料到,斕吟雪會很快就聯絡他。

“此人專注修煉,想來有著除魔衛道,匡扶人間的志向。如今平白無故多了段孽緣,實在是可惜。最誇張的是,他與紅塵簡直像孿生兄弟。”

“紅線綁住的皆是有緣人,我看過情譜,若非遇上對方,你們餘生都要形單影隻。長相,,,”

連夜澤都未說完,斕吟雪飛快撤下法術:“有機會再聊。”

與此同時,天后顏禍旁邊是個布偶娃娃,娃娃手上戴著斕吟雪同款的信戒。

“娘娘,籍冊沒留住。”,百花園的花神霓妍正伏地請罪。

天后繞著髮絲:“枉我扶植你上位,連未入神境的鸞音仙君都應付不了!”

“霓妍知錯,娘娘息怒。不過鸞音仙君遺漏了黃頌雲的籍冊,她與斕吟雪情同姐妹。”,霓妍顫顫巍巍的走近呈上籍冊。

接過翠玉籍冊,顏禍揮袖,一株藍蕊白芍出現在半空:“哼,幸好我早有準備,他短時間是不會去追查的。把它扔到南海的魔淵之隙,然後解開魂鎖。”

聽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斕吟雪開啟門,六個中年仙友出現在門口,身後帶著二十多名服飾以青色為主的內門弟子。

“藍姑娘,務必真誠的問答我的問題。”,神情冷淡,骨相上佳的女仙友,她拉著斕吟雪的手。

斕吟雪雖然不清楚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但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啊。”

“你同殤兒訂過親?”,聽稱呼,她應該就是千陌殤的師傅。

斕吟雪乖巧點頭:“嗯。”

“最快想什麼時候成親?”

本來以為會是讓人家回家,別阻撓千陌殤求仙,始料未及的發展令斕吟雪腦子卡殼了:“成親,我,,那個。就是,呃,,,小女家道中落,父母雙亡,身無分文;更拿不出像樣的嫁妝,恐怕配不上千公子。”

“千家詛咒:男子不娶妻便活不到弱冠。你不懼奔波之苦,必是心裡有他。我願意收你為義女,替你置辦嫁妝。”,瞧位置和樣貌,現在說話的人應是沐寒的爹爹。

沐寒歡欣鼓舞的拍手:“兩全其美,我做夢都想要個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