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澗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裡的陰霾突然被風吹散了似的,聲音都是顫的:“你沒騙我?”
“沒有。”何年望著他的眼睛說,“阿禮,我現在鄭重的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我嗎?”
蘇澗禮也回望著他的眼睛點點頭。
“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何年終是鼓起勇氣問了出來,這一刻他想不論結果如何,最起碼他努力過,經歷過,而不會在未來某一天後悔錯過。
蘇澗禮看著他,不敢置信似的。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以前,我以為我非之晚不可,但是自從你離開我以後,我明白了,我的心已經不知不覺中轉了方向,現在,你比任何人都重要!我發誓!”
何年看著他微紅的眼眶,真誠的流露的模樣,輕輕抱住了他。
蘇澗禮不知道,這簡單的兩句話對何年來說是多麼重要。他好像翻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山,終於在日落之前抱住了自己一直喜歡的人,他望著他明亮的眼睛,將自己的心和他貼在了一起。
“阿禮,我知道他在你心中很重要,你不用忘了他,你也忘不掉他,大概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個這麼重要的人……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林之晚回來了,如果你們還可以繼續,我一定會……”何年說不下去了,經過這次的波折,他想,自己是真的認輸了,他輸給蘇澗禮,輸給蘇澗禮和林之晚所相遇的那些歲月,更是輸給自己愛蘇澗禮的這顆心。
蘇澗禮也抱住了他,他的感動無以為表,他只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少年時的之晚,此時此刻的何年,他遇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們,他們給他的愛赤裸而真誠,就像曬在山頂的陽光,永遠坦蕩熱烈,簡單卻鏗鏘,他們讓他心中開出了花,撐起了樹,讓他重新愛上了這個世界。
他用嘴巴貼住了何年的鬢角,然後是臉頰,再是嘴巴。
嘴巴貼在一起的那一刻,兩個人才徹底明白分開的這些天有多思念對方,那些積攢的想念和愛意終於在這一刻有了傾瀉的入口。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兩聲咳嗽聲。
何年一把推開了蘇澗禮,回頭看去,是不知情的李知意來到了病房。
“你吃藥了嗎?”李知意的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第一次看到兒子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熱吻,這畫面她一時還真是接受不了。
“吃過了。”蘇澗禮說,他暗戳戳的看了眼何年囧的一臉緋色,不由得便嘴角上揚。
“我還有事,先走了。”何年匆匆站起身,正要轉身的時候,卻被蘇澗禮拉住了衣角。
“不準走,我要你再陪我一會兒。”
何年抬眼看了一下李知意,李知意嘆了口氣說:“還是我走吧。”
李知意出門的時候還故意把病房的門給帶上了。
蘇澗禮拉著何年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夠似的。
何年還沉浸在被人看到熱吻的難為情中。
蘇澗禮看他臉色不好,先自我檢討了一番:“全都怪我,是我太著急太馬虎了,忘記了我媽還在外面,可是誰讓你是你太英俊,太可愛,太善良我才忍不住親你的。”
“胡說。”
“阿年,我沒有胡說。”蘇澗禮拉住了何年的手說:“你是這世上最帥氣,最可愛,最優秀漂亮的人。”
“這樣的話你對幾個人說過?”
“只有你。”蘇澗禮抱住了何年的胳膊,把臉貼在了上面說,“從今天起,我只對你說,我也不會再放手,以後你休想甩開我。”
何年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只是他在這個時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幸福。
選擇對了又如何,他們真的能在一起一輩子嗎?
錯了又如何?橫豎不過是一場傷痛,一次重新來過的勇氣罷了。
“何年,你咬我一口,讓我知道,這不是我在做夢。”蘇澗禮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何年拉起他的手就要往上咬,蘇澗禮卻把嘴巴撅了過來:“我說的是咬這裡……”
何年終是如了他的願,輕輕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蘇澗禮激動的抱住了他。
從這天起,何年便是外科病房的常客,醫院裡的人對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的八卦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也都清楚不過了,有時跟那些年輕的同事照面還會得到幾句祝福或者調侃。蘇澗禮得到了何年的認可,更是不避諱的在人前口口聲聲的說“我男朋友”怎樣怎樣,一副驕傲滿足,天下他最幸福的模樣。
這天,何年來外科辦公事順道來病房看他,正看到他跟護士長的小姑娘們在聊天,遠遠的,何年就看到他臉上昂然飛揚的表情,不知在跟人高談闊論什麼。
走近了,何年才聽到他說:“我們家何醫生昨天給我帶你們食堂的雞腿了,不得不說,那個口感真的不錯,鹹香中帶著一絲甜味,甜味中還有一絲微辣,入口時肉質筋道,但入口後又很容易嚼爛,湯汁浸透了雞肉,特別好吃。”
小護士擰著眉頭看著他,說:“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吃,你味覺沒受傷吧!”經過這幾近一個月的相處,大家都已經習慣這位頂流的存在,並且閒來無事的時候能跟他聊聊天。
“真的很好吃!”蘇澗禮反駁道,“等我家何年來了你們問他!”
“情人眼裡出西施,情人嘴裡的雞腿也比較香!你們想想雞腿是誰帶來的?”
“唉,我們可沒你那麼幸福,有給你帶雞腿的男朋友!”
護士們七嘴八舌的跟他逗樂。
“嘿嘿,他很優秀的,對不對,是不是你們全院的人都知道他很好,很優秀……”
何年聽他說了太過了,連忙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哎呦~何醫生來了,某人正想你……帶的雞腿呢!”小護士偷笑著說。
“是呀何醫生,這位頂流簡直就是你的深度腦殘粉,每天都是我們家何醫生,我家何年……聽的人一身雞皮疙瘩,太傷害我們這些單身喵了……”也有小護士大膽吐槽。
“別聽他胡說。”何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往常工作的時候無異。
蘇澗禮看到何年一身白大褂,脖子裡還掛著聽診器,白大褂的口袋裡整整齊齊彆著三支筆,分別是藍色黑色和紅色,那種高知人才的端穩和對熟知領域的絕對駕馭感一下子撲面而來。
蘇澗禮不由得心中一顫,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男朋友。
他悄悄地靠近何年,然後勾了勾何年的手指,用口型對他說:“我在病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