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勝防,在此之前,可以說從進入戲樓的那一刻開始,可能就已經有人遇害了,只是沒被發現。
也就是說,在青山學院這一千多號人中,每一個人,都可能是詭異所偽裝。
不過,如今已經知道詭異的殺人手段了,應對之策也不是沒有。
“楚白師兄,馬上讓所有人的眼睛都閉起來,囑咐他們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睜開眼睛。”
秦韻說道。
只要不看到那個詭異的臉,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這是個好辦法,可以嘗試一下。”
隨即,楚白讓巡邏隊把這個指示傳達下去。
“真的嗎?閉上眼睛就不會受害了嗎?”
“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只要看不見詭異,詭異就不會害人了?”
下面的人對這個決定,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的。
“蠢死人的方法是搞笑的嗎?不會是為了穩定人心,防止讓我們看到太多人死而出的餿主意吧?”
“不帶這麼自欺欺人的吧?”
“我就說,就不能讓這種小年輕當管理層,不會是聽從了另一個叫秦韻的小姑娘出的主意吧?”
楚白推翻了王富貴,損害了許多一些領導層的利益。
有幾個主任教授對他很有意見。
“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傻子才閉著眼睛等死。”
這些人,表面上順從,可等巡邏隊一走,便交頭接耳,謾罵。
嘴是硬的,膽子卻很小,偷偷躲到學生後面,縮在人群中。
青山學院人多,人多也有好處,每個人都自認為詭異找上自己的機率很低,心裡倒沒那麼害怕。
很快,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位置,躺著或者相互依靠坐著,絕大多數人都閉著眼睛。
站在二樓中庭走廊的位置,秦韻依舊看到有部分人,時不時睜開眼睛偷看,心中微微一沉。
她還是高估了這些人的執行力和心理素質。
楚白則是進了密室,告知了外面詭異殺人的事情,一同把棺材的事情也說了出去。
得知此事後,戲班子們臉色大變,神色驚恐。
“那東西真的重新復甦了?”
“他是什麼時候逃出來的?完了,戲樓不安全了!”
戲班子的這些男女老少念念叨叨道。
其中,剛子和柱子神色最為緊張害怕:“不會來找我們了吧?”
“他現在會不會……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了?”
柱子的妻子指著丈夫鼻子數落:“都是你們惹出來的禍端,現在好了,他變成詭來找你們了,不要連累我。”
戲班子領頭的老者,唉聲嘆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老爺子,都這時候了,你們最好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楚白看向老者說道。
剛子和柱子臉色難看,欲言又止,他們也知道目前情況危急,知道就知道吧。
這時,秦韻和蘇清寒也下來了,正好聽到老者的講述。
事情還得從兩年前說起,原來,在這棟戲樓出火災之前,還是前一任樓主掌管。
當時並沒有用來當影視劇拍攝場,而是一座正經八本的戲樓。那時,這座戲樓遠近聞名,賓客絡繹不絕。
在這個戲劇落幕的年代,這座戲樓的收入不說紅紅火火,但好在還能勉強維持運轉。
“那個時候,樓主也意識到單靠每場的戲劇門票的收入,或者說傳統的戲劇,已經不適合時代了,在尋求著轉型的路子。”
老者的身份是樓主的二叔,曾經也是樓內的高層,不過幾年前他就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了,很多事情都沒參與和知曉。
但一些隱秘的內部訊息,他想知道還是挺容易的。
前任樓主透過每場戲劇,經常邀請一些商人,藉此結識富商,謀求合作發展。
當然,這棟大戲樓,對於商人們簡直就是香餑餑,想吞併改造的大有人在,一起合作,幫助戲樓以及戲班轉型這種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就沒多少人樂意了。
費盡心思後,樓主終於和市內的一箇中層商人談攏了。
但相應的,兩方達成這一協議,還需要一門親事做捆綁,那就是樓主需要把她的女兒,與對方的兒子定親。
這本身沒有什麼,這種商業聯姻,現實中有很多,多數是為了保證雙方的利益,維持信任。
然而,往往藝術就是來源於現實。
樓主的女兒不樂意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嫁給那個富二代。
“那丫頭拒絕的原因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們都門清的很,她是和一個小子勾搭上了。”柱子的妻子一向嘴快。
秦韻發現,中年婦女說這話時時,眾人的臉色難看了許多。
這麼說……
棺槨封印的不是樓主女兒,就是那個‘小子’了?
“後來,樓主發現了女兒和戲班子中一個小夥子是情侶關係,頓時大發雷霆,把小夥子趕了出去。”
老者嘆了口氣,“說來,那小子也是可憐人。”
“他是一個孤兒,從小就被樓主收留,在戲樓中長大……”
秦韻眼皮動了動,這句需要劃重點,‘孤兒’,小心孤兒,孤兒可是很猛的。
自帶父母雙亡屬性,樓主女兒,青梅竹馬,這不就是小說文中主角標配嗎?
糟糕,穿錯本了?進書裡了?
這麼說,楚白應該也算半個主角,是哪個偉光正主角,比較古早的小說主角人設。
而這位‘父母雙亡’的孤兒人設則是那種半爽文大主角,恐怕楚白不能相比。
蘇清寒悄悄瞥了眼秦韻,見秦韻在凝著眉,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感嘆,“不愧是老妖怪,現在又運籌千里之外了嗎?”
要是蘇清寒知道秦韻腦袋是在想那些無厘頭的小說文主角,估計得給自己兩巴掌。
當然,目前秦韻在蘇清寒中的形象就是,“不管做什麼,都自有秦韻的考慮。”
無腦信任就對了。
老者繼續講述:“哎……這小子本性並不壞,為人和善,但也是由於這個原因,經常被樓內的欺負,背後又沒有人依仗。”
說到這裡,老者的目光瞥向人群中。
人群的一些人目光躲閃,縮了縮脖子。
“二叔,你不要亂講,我們家可從沒給那小子使過絆子。”
“我也沒有。”
沒有人敢承認,有沒有做過,看一個人的一言一行就清楚了。
這種人,就是被推進焚燒間火化了,嘴還是硬的,還剩一張鐵嘴。
“我覺得這種事,柱子和剛子應該乾的不少吧?”他們把矛頭指向這兩人。
而柱子和剛子則是臉色難看,也沒有反駁,似乎是被說中了。
一個孤兒,無依無靠進入魚龍混雜的戲樓裡面,受人欺負,確實也很合理很正常。
人善被人騎,哦不,是人善被人欺。
他們最喜歡欺負的,就是老實人。
聽到這裡,秦韻根據閱歷的狗血劇情節,也知道個大概了。
果然,和她想的那樣,樓主的女兒水玲,對那個小子生出了同情心,關愛有加,兩者也是同齡人,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長大了之後,自然而然的,互生情愫,私定終身。
而那小子也很有能力,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戲樓內的頭牌旦角,當然,這其中少不了水玲的推波助瀾。
兩人都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當然,這也僅僅是憧憬。
他們也知道樓主可能不支援,所以他們的戀情也保持得很隱秘,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告知給樓主。
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身處同一棟樓內,別人總會有窺破的一天。
當樓主得知自家女兒被樓內的一個臭小子偷家之後,大發雷霆,當晚就把他轟出了家門,給水玲關了禁閉。
眾人都沒想到,樓主居然如此反對。
那小子怎麼說也是戲樓內的名牌了,說轟就轟?
樓主放出的說法是,那個時候,樓主已經幫水玲與富商兒子定下婚約,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就是樓內的也不行。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最根本的,就是樓主看不上那個小子。
一個沒見識的小子,也敢染指樓主的女兒?
現在時代變了,出來混,需要房車,需要背景,需要勢力,更需要眼光和見識。
樓主看來,那小子遠遠不夠格。
和富商兒子聯姻,步入現代商業階層,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過來人有過來人的想法,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愛情。
水玲,那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麼也不想嫁給富二代,怎麼也要和那小子私奔。
“後來,聽說那小子又重新回來找過樓主幾次,都被打得很慘,直到三年前……”
說到這裡,老者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三年前,一場火災,不知是從哪裡起的,突然就從三樓蔓延起來,當時火勢太大,我們想撲救已經來不及了。大火很快便從樓上蔓延到樓下,直至整棟戲樓都淹沒在火海之中。”
老者神色變得沉重起來。
似乎對於那場火災,依舊令他心有餘悸。
“對啊,當時能場怪火太快,還好是先從三樓開始著的,我們很多人都能逃出來。”
“哎……別說了,你一提我就傷心,當年王嬸和陳叔都因為那場火沒的。”
戲班子的眾人神情落寞,回憶起三年前那場火災,依舊是他們的夢魘。
這時,柱子冷笑了聲,“還好當時我們抓到那場火災的元兇了,不然我們住戶有理都不知道找誰說去。”
“沒錯,元兇就是那個小子,當時我和柱哥、小慶正準備回去救人的時候,碰見那個小子鬼鬼祟祟從戲樓內一個窗戶爬出來。”
剛子附和道。
“我們正在氣頭上,就攔著不讓他走,我們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有問題,火可能就是他放的。”
“就是,我們逼問之下,這小子回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一看就是做賊心虛,哪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