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重現,明月隱空。
天地間復歸本來模樣。
眾人恍然驚醒,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是強大的玄兵,製造出的異象幻境。
演武臺上,牧心遠狼狽的站著,勉強的站著。
儒雅不在,衣衫襤褸,髮髻散亂,隨風飛揚,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
在他對面,於惜雪更顯狼狽。
臉色蒼白的可怕,胸前有一攤巨大的血漬。
她靠在紫萍萍懷中,眼中有著無盡的悔恨。
似乎對於這一戰,十分不滿,十分不甘。
“你,為何不護體?”
牧心遠問出心中最大疑慮,他承認,於惜雪很強。
若是全力以赴,以真氣護體,不會這般狼狽。
“敗了就是敗了,我認輸,沒什麼好解釋的。”
於惜雪恨聲道,眼中的悔恨,也有著一絲震驚。
她的落日鏡,是中品玄兵,而牧心遠的碧月劍,只是下品玄兵。
雖只是毫釐之差,卻差之千里。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認,牧心遠也沒有全力以赴。
關鍵時刻,他收手了!
正如紫月猜測的那樣,牧心遠……太過憐香惜玉!
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女子難看。
或許,這也是為何大比之前,夏長空會來演武臺上走一遭的原因。
因為夏長空知道,若沒有他的警告,即便牧心遠強於她,也會敗給她。
不!
或許牧心遠敗給的,是他自己的聖母心!
紫萍萍將靈氣源源不斷送到於惜雪體內,為她梳理紊亂的氣息。
“只是一場比試而已,何苦這般拼命?”
魯年瞬息來到牧心遠身後,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磅礴的靈氣噴湧而出。
“若這次沒有規則限制,對手不是於惜雪而是真正的敵人,你已經死了!”
魯年的話,猶如一記警鐘,敲在牧心遠身上。
“多謝魯長老,弟子知錯了。”
“若真的知錯,紅燭事件之後的今天,你就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牧心遠低下頭,無言狡辯。
董天磊看著依舊在震驚之中的眾人,高聲宣佈:“蒼瀾郡大比,奪冠者:青雲宗,牧心遠!”
譁~
掌聲雷動,山呼海嘯。
若是之前人們還懷疑這場蒼瀾郡大比,會存在什麼黑幕。
那麼現在,眾人有的,只有心悅誠服。
就連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狼小天,都露出了欽佩與震撼的目光。
牧心遠奪冠,可謂是實至名歸!
觀看臺上,紫月的小嘴,還保持著圓圈形狀。
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於惜雪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不對!
紫月吸溜一聲,閉上嘴巴,怒氣衝衝的凝視夏長空。
“夏長空,決戰之前,你上演武臺肯定不是犯迷糊,你幹什麼去了?”
咚~
“願賭服輸,記住把那啥啥偷偷給我哈~”
夏長空起身,大笑著離去。
如此嘴臉,被眾人誤以為小人得志,噓聲一片。
於惜雪恨恨的瞪了一眼夏長空背影,落寞離去。
牧心遠不忍,張了張嘴想要勸慰幾句,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心遠哥哥好厲害~”
恰逢這時,一妙齡女子,如仙子般捧著鮮花,御劍來到演武臺上。
“心遠哥哥,恭喜你~”
“紅燭,你這是作甚?”
“慶祝啊?你不是奪冠了麼,得慶祝~”
牧心遠臉紅:“你這樣招搖,我下不了臺的~”
“嘻嘻,那就不下,盡情的享受鮮花與歡呼聲吧~”
紅燭說完,只聽遠方傳來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之聲,熱鬧非凡。
不用說,這一切肯定都是尋夢閣安排的。
牧心遠此時只想找個地縫扎進去。
太丟人了~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歌舞昇平。
蒼瀾郡大比圓滿結束,蒼瀾鎮各個酒樓爆滿。
推杯換盞中,人們都在樂此不疲的談論今日的曠世之戰。
“你們說,到底是落霞門聖女更勝一籌,還是青雲宗少主更勝一籌?”
“此話何意,今日大比不是已經見分曉了麼?”
“兄弟此言差矣,難道你沒發現於惜雪最後那不甘的眼神?”
“你是懷疑,青雲宗的廢物小師叔,不是犯迷糊走錯臺的?”
“難說~”
嘶~
眾人倒吸冷氣,紛紛腦補於惜雪會有什麼把柄被那廢物捏著。
“莫非,那廢物把於聖女給XX了?”
“噓~”
眾人驚出一身冷汗,怒視說話那人,恨不得一腳踹飛了他。
如此大不敬的話,是能隨便說的麼?
萬一被落霞門聽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可能,於聖女還是處子之身!”
突然,鄰桌傳來一聲充滿傲氣且篤定的聲音。
眾人尋聲看去,不覺眉頭皺起。
狼小天嘴角上揚:“瞧你們那點出息,見到本少主,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狼小天,你別得寸進尺,這裡是蒼瀾鎮,不是你固陽城!”
“蒼瀾鎮又如何?還不是被一個廢物耍的團團轉的一群垃圾?”
“放肆!”
酒樓內,不少人都聽到了這句狂妄的話,當即一人暴喝。
狼小天抬頭看去,是開山教的大塊頭。
“我當是誰?原來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榔頭啊~”
“你說誰是榔頭?”
“只會和石頭髮火的傢伙,不是榔頭是什麼?”
“欺人太甚!”
開山教弟子一言不合就要開戰。
狼小天豈會怕他,當即應戰。
於是乎,原本吃酒的眾人,紛紛來到酒樓外,尋一塊寬敞之地,欣賞二人對決。
而這裡的吵鬧,也很快引來更多人的注意,紛紛來到近前看熱鬧。
半月樓,三樓。
夏長空正在品茶,看到遠方吵鬧,叫來茶護。
問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回掌櫃,是天狼谷狼小天和開山教弟子在決鬥。”
夏長空眉毛一挑,這狼小天還真是個能惹事的主。
不過這樣也好,或許再添把醋,這小子一時三刻就肯定別想離開蒼瀾鎮。
“茶護,你安排兩個夥計,去給狼小天多拉一些仇恨值。”
“是,掌櫃。”
茶護領命,轉身離開。
夏長空繼續悠哉悠哉的品著茶,目光透過窗戶,望向蒼瀾客棧。
尋思著,要如何才能安排紫月與茶護見面,以及兌現石曲的條件。
正在這時,他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剛好走進蒼瀾客棧。
正是面色凝重的魯年,而他身邊,並沒有石曲跟隨。
夏長空不禁一樂,看來並不需要他多費腦筋了。
蒼瀾客棧,天字號房。
紫萍萍眉宇凝重,心事重重。
紫月坐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大大的眼睛裡,倒映著星辰,也寫滿了憂愁。
“怎麼就輸了呢?”
“怎麼就忘了死胖子有多卑鄙呢?”
紫月在心裡不斷問候死胖子,可眼中的愁緒卻越來越濃。
真的要將紫陽神功給那個死胖子麼?
爹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孃親會不會關她緊閉?
可是爹爹也教過她,身為名門正派,名譽至關重要。
只要是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哪怕付出慘痛代價,也要兌現諾言。
“誒~難辦~”
紫月重重的嘆息一聲,苦瓜似的小臉,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身後,紫萍萍聽到這聲嘆息,目光復雜的看著她。
誤以為紫月是因為見不到茶護,相思所致。
正要安慰兩句,門外傳來腳步聲。
“紫長老,魯長老在樓下等您。”
“好了,知道了。”
紫萍萍回了一句,來到紫月身邊。
“紫月,姑姑有事需要離開一下。”
“嗯,姑姑,您去吧~”
紫月仰起頭,欲言又止,很想將賭注一事告訴姑姑。
可又怕姑姑責罰她,最終什麼也沒說。
紫萍萍嘆息一聲,雙手結印,準備佈下一層封印,避免小丫頭開溜。
“姑姑,不用了,我不會去半月樓的。”
幽怨的聲音傳來,紫萍萍僵持片刻,最終放下雙手,決定相信小丫頭一回。
來到樓下,與魯年簡單寒暄一番,一同向外走去。
二人一直出了蒼瀾鎮,來到一座荒山之上。
董天磊早已恭候多時,見到二人,不屑的冷哼一聲。
“深夜喚老夫來此,莫非是準備在離開之前,自取其辱?”
“哼,董天磊,別一副鼻孔望天模樣,把老孃逼急了,縱使死,也能給你扒層皮下來!”
紫萍萍絲毫不留情面,根本不將董天磊放在眼裡。
“哼,口舌之利,還不是手下敗將?”
“你~”
紫萍萍大怒,當即就要出手。
“好了二位,都多大歲數了,還一見面就要打打殺殺?”
“魯年,你充什麼老好人?”
紫萍萍冷哼一聲。
董天磊附和:“不錯,一個手下敗將,也有臉說話?”
“……%¥#”
魯年氣的吹鬍子瞪眼,但今日所談之事,事關重大,忍了~
“董天磊,五百年前,你大哥董天華因何突然消失?”
董天磊一驚,沉聲道:“此事是我十絕宗的家事,與你何干?”
“那與血魔老祖,有沒有關係?”
轟~
一股磅礴威壓瞬間襲來:“魯年,你什麼意思?”
“這麼大反應?看來是有關係了~”
……
飛翼門靈脈區。
一聲長嘯~
一股極為邪惡的氣息沖天而起。
飛翼門宗主金翅天與三大長老早有準備,同時出手將邪惡氣息封印。
金正平大笑著來到雷傲面前:“恭喜雷兄,雷兄不愧曠世奇才,短短三日,修為已達元嬰境中期。”
雷傲周身血氣繚繞,陣陣磅礴威壓,席捲八方。
他忍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拳轟出。
轟~
巨響中,一座大山直接被貫穿。
“血魔大法,果然霸道,只可惜~”
雷傲說罷,看向堆滿屍體的腹地,心有不甘。
“若是血氣足夠多,依我資質,當突破元嬰境不難!”
“雷大哥當真有此信心?”
金正平一臉驚訝之色,但眼底深處,卻是隱晦的嘲諷。
“這有何難?”
雷傲不可一世,強大的力量,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想不斷變強!
金正平嘆息一聲:“兄弟真是羨慕哥哥,可憐我爹爹為我準備的血池,誒~”
“血池?”
雷傲眼睛放光,充滿貪婪之色。
“正平,你我兄弟,哥哥日後若是強大了,定不會委屈了弟弟!”
“雷大哥,當真?”
“你我情同手足,自然當真!”
金正平佯裝猶豫不決,雷傲緊張的期盼著。
“兄弟,我雷某人素來一言九鼎,兄弟若不相信,哥哥可許下誓言~”
“雷大哥說笑了~”
金正平眼底陰狠之色愈發濃郁~
“既如此,哥哥隨我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