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向前,一人向後,葉須臾和泥汐在正反面你不見我,我不見你。泥汐法力被封,像個籠中之鳥,只能順著走不完的小道前進;而夜須臾一切如常,本想找一找陣眼,一天一夜卻一無所獲,乾脆用蠻力劈開得了。取出開天斧,劈了幾下,他處在的空間真出現了裂痕,透過縫隙可以看到本來世界。
泥汐這邊,突然四周的空白色掉落搖晃,路也斷裂,她差一點掉下去,透過掉色的地方,她看到了葉須臾,可葉須臾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的聲音,還在不停的揮動斧頭想破開陣法,但他每劈一下,泥汐的路就斷一截,而空白的地方也越來越少。
漸漸地路只剩下十分之一了,只夠葉須臾再劈兩下,而泥汐跑得越來越慢,手臂,腿腳和肩背都被葉須臾劃出大大小小的傷,有一次氣鋒還擦著泥汐的臉過去。泥汐嗓子都啞了,葉須臾也沒有聽到她隻言片語,泥汐絕望的想,這一世,神仙大戰都沒有開始,她就要被自己人手刃,真慘。透過牆,看著葉須臾挺拔的身姿,想想平日裡和他拌嘴,泥汐突然覺得,平時應該對他好一點,畢竟最後應該是他幫自己收屍。恍惚間,葉須臾又揮了一刀後,夢網和莫言尚趕到了。
藉著兩指寬的縫,葉須臾大聲求援:“夢羅,快看這裡。“夢羅和莫言尚著地,就嘗試聯絡虛空,可密語被某種東西隔絕了,傳不出去,兩人觀察後,發現岱嶼被人設定成了大陣,葉須臾他們被困在陣裡。
“須臾兄,你怎麼只剩一雙眼睛了,泥汐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泥汐有危險,快想辦法破陣,我劈半天才出這麼一個小口子,我擔心她應付不來。“
“你法力高強都無能為力,我破陣談何容易,不過我可以把你們兩人的神識共享,你有沒有她的貼身之物,我需要她的氣。“
“有。“說著葉須臾拿出一顆小泥球,扣了一點泥,透過縫遞給了夢羅。
”這東西你藏了多少年,居然都糊上泥層?“
“惘兄,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別磨蹭救人要緊。“
“我就是吐槽一下,立馬就做法。“
泥汐在路的起點,看著葉須臾那邊發生的事,援兵到來,心便不懸了,但看見虛空拿出的小泥球,她的心又懸了起來,那是她第一次甦醒時送給喚醒她的男孩的禮物,她一直以為那男孩是盤古,不想居然是葉須臾。一會兒,一隻夢蝶穿牆而過,飛到泥汐掌心,她合上雙手。
葉須臾和泥汐都看到對面的彼此,夢羅和莫言尚去找枕方舟的藏匿之處,結陣人離陣眼不會很遠。
“你受傷了。“
“都是小傷不礙事。“
“你怎麼不避開,難道這陣法禁了你的神力?“
“是陰陽陣,陽盛陰衰,正反相剋,一死一生。“
“不,你看我這是右手還是左手?“
“我看是左。“
“是右。“
“鏡花水月,陰陽逆位,這是用陰陽陣改良後的同心陣。枕方舟確實頗有才能,可惜不能為我們所用。“
兩人知道陣法設計後,撕下衣角的布料蒙起眼睛,一人往東走,一人往西走,不管有路沒路都只顧弧形前進,各繞半圈後他們再次相遇;隨後停下面對面,他們跨越對方的身體而過,兩人正反位置交換。解下布條,泥汐恢復法力,將整個岱嶼倒立過來,連陣法都一起映在海上,消了鏡花水月效應,然後她和葉須臾之間的牆消失了,陰陽平衡,兩人合力,破陣成功,重獲自由。
“同心圓,心不同,是不會圓的,我當時還擔心我們要一直畫圓,誰想一次就成功了。“
“可能是運氣好吧。“
“幸好他們及時趕來,不然,你就成我的斧下亡魂了。“
“聽你的口氣,沒劈最後一下,還挺遺憾?“
“不,我是擔心。“
“擔心,得了吧,大家都知道,你沒有心,不是嗎?“
周圍的仙民的在吐槽有人把岱嶼翻了個身,而葉須臾和泥汐則飛身去尋枕方舟算賬。
”誰呀,把地翻過來了,我正洗澡呢!“
“我家酒館的客人出門就掉海里去了,撈半天了這。“
“哪個天神又不開心了,轉島很牛很厲害嗎?雖然我辦不到“
“快轉回來,我女兒要我陪她放風箏!“
“為什麼各位都覺得倒過來不好,看看這島周圍的海水多藍,我想吟詩一首。“
“你腦子有毛病吧,喜歡倒著走路,吃飯,撒尿。“
“。。。“
。。。。。。
葉須臾和泥汐在離岱嶼三里外的一個孤礁上發現了枕方舟的屍體,還溫熱著,剛死不久。而先前出發的莫言尚和夢羅卻現在才趕到,他們追枕方舟的時候也入了陣,泥汐他們破陣後,他們的陣法,隔了會兒,也自動解除。
“枕方舟效忠的那人真是冷血無情,不想留活口就這麼殺了他,但也算為我們報仇。“
“可線索斷了。“
夢羅主動請纓,“咳咳,枕方舟雖然死了,可是時間倉促,那人應該來不及抹去他記憶,我一看就知道是誰殺了他。“
困住葉須臾和泥汐,枕方舟就在岱嶼北側的一座水上榭臺守著陣眼。眼看葉須臾就快親手殺了泥汐,卻突然停下。有人借裂隙施法幫助兩人發現了陣法設計,他們很快看出玄機,畫圓換位,倒轉陣法,鏡花破,水月混。他的任務失敗了,而且後來的兩人已經在四處尋他,枕方舟極速隱了身形,穿過人群,想要逃離岱嶼,可剛剛飛出三里,被人追上。
“任務失敗,還想活?你當城主的血籽是白白長在你心臟裡的嗎?“
“紅姬,你也是苦命之人,我還有想要見的人,放我就此離去如何?“
“從你決定棄天界昊奕,而忠灖域之主時,就應該知道如果出錯會有什麼下場,至於你想見之人,我亦會送她與你團聚。“
灖域花開,血脈枯,花朵落地,魂魄散。種在枕方舟體內的血籽開了花,他睜著眼睛就直愣愣死在礁石上。那喚紅姬的女子摘下花就消了身形,變成透明的蝴蝶飛走。在岱嶼東邊的一間宅院裡面,有一個女孩在等那個救了她的枕叔叔,可殘酷的現實是再也不可能見到他。女孩正在給自己養的一株曼珠沙華澆水,屋裡進來一個穿紅衣,白綾敷眼的漂亮姐姐。
“仙女姐姐,你是來找人的嗎?“
”我一個灖域殺手,居然有人稱我為仙女,小妹妹,你認識一個叫枕方舟的人嗎?“
“枕叔叔,你是他的朋友嗎?他說有事要辦,回來就陪我去買糖人,你和我一起等他吧。“
“哦,就是你啊。你等不到他了。“
“為什麼呀?“
“因為他被我殺了。“紅姬語氣冰冷,輕輕撫上女孩的臉,一字一頓的說:“現在,輪到你了。“女孩身體開始預知到危險而不停顫抖,但還是帶著哭腔的說“嗚嗚嗚,等我死了,姐姐可以把我和叔叔埋在一塊嗎?我一個人害怕。“
“小妹妹,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不過是多一些痛苦,少一些快活,何苦執著。“
“看來姑娘你是個苦情之人,說出這麼一番教壞小孩子的話。“,葉須臾搖著扇子,和泥汐,莫言尚以及夢羅出現在院門口。
紅姬放開小女孩,“你們怎麼尋到此地的?“
“枕方舟留了點東西在記憶裡,望追上來的人可以救一救這裡的無辜之人。“,葉須臾偏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夢羅抱起的女孩。
“我殺她只是讓她早日解脫苦海,順便圓了枕方舟想見她的遺願,既然你們要救她,那請便,反正也是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