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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會向瑤臺月下逢

荒野的芳草萋萋,四周空曠無人,難找來時小徑,陸與安只能憑記憶獨自尋回陸府。

不多時,她從僻靜的小道走出那無人的荒野,到熱鬧非凡的市集。雖未找到原路,能走出荒野已是萬幸。

四周到處有叫賣金釵玉佩、胭脂水粉、糖畫泥人的商販,好不熱鬧。

陸與安頭髮凌亂,臉上滿是淚痕,衣裳上沾泥土,路邊有一部分的民眾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

她以冷漠的目光回應對方,隨後心不在焉的走在道路旁。

她走了許久,終於出了市集,突然路邊一匹受驚的紅鬃馬朝她飛奔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馬上的少年勒住韁繩,紅鬃馬發出急促的嘶鳴聲,止住了腳步。

馬上少年穿著一身白衣,其人溫潤如玉,眉目如畫,丰神俊朗,自有一種風流之態。

饒是冷靜的陸與安也受到不小的驚嚇,慢慢地,她眼前一片模糊,最後陷入黑暗,最後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見到的,輕薄似雲的床闈、錦緞絲綢的被、沉水香、博山爐昭示著這間屋子的主人身份不凡。

陸與安起身,發現自己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裡衣。一個嬌小的小丫鬟上前說:“女公子終於醒了,您已昏迷一個半時辰了,您的衣服是我給您換的。”

“謝謝你。請問你是誰?這又是何處?我只記得自己在市集差點被驚馬所傷。”陸與安問。

“我是世子的侍女皎皎,這裡是梁王世子府,世子殿下不小心衝撞了女公子,實在是抱歉,請您不要怪罪於他。”皎皎溫聲道。

梁王是當朝皇帝之弟,鎮守衛國北方,是除皇帝外,是衛國最有權勢的人。

而正是這份權勢,皇帝忌憚梁王,將梁王世子扣留在京。

梁王世子在京中富有賢名,人人說他愛民如子,光風霽月。

梁王世子是天潢貴胄,在雲端之上,我不過是凡間最微不足道的塵泥,我怎敢問罪於他呢。陸與安心想。

“不敢怪罪世子殿下,請問梁王世子在哪?我要親自拜謝他。”陸與安出於禮貌的問道。

“世子在前廳,他讓您好好休息,還叫我給您塗上傷藥。”皎皎答。

陸與安聞言摸了摸有些紅腫的臉,對小丫鬟一笑:“我不妨事的,只是天色晚時我再不歸家,會被父母責罰。”

“那好吧,我給您梳妝片刻就帶您見世子。”皎皎甜甜笑了。

“謝謝你。”陸與安微笑點頭致意。

皎皎捧出幾件華美綺麗的衣裳,問她喜歡哪一條衣裙。陸與安選了最素淨的白色衣衫與月白羅裙。

“只須得體,不用繁飾。”陸與安和皎皎低語。

“就依女公子的意思。”皎皎回應陸與安。

皎皎為她梳妝,輕掃她的遠山眉黛,將她頭髮梳得齊整。鬢髮如雲,未飾簪釵。

鏡中人映出的容貌如一片月光,帶有一種風露的哀愁之美。

她穿戴素淨,因為阿孃剛剛過世,即使要拜謝梁王世子她也不願意打扮華麗。

皎皎為陸與安引路,帶她至正廳,並輕叩梁王世子姬珩的房門。

“世子殿下,您救治的女公子求見。”皎皎說。

“請進。”溫柔的男聲響起,房門被小丫鬟輕輕推開。

室內燻著淡雅的香,世子姬珩在處理公務,他拿著筆在紙上寫些什麼,他的楷書就像他一樣端正溫潤。

“感謝世子的恩典,只是天黑再不回去,恐父母責罰。陸與安向姬珩行了一禮。

“無妨,你不必擔心。”姬珩寬慰她道。“還未知女公子芳名。”姬珩問她,但仍舊低頭處理公務。

“回殿下,我姓陸名與安。一勺為與,安寧之安。”陸與安聲音空靈。

她纖弱清冷卻有一種不服輸的倔強,素衣飄揚,似將羽化登仙。

姬珩這才抬頭看著她,手一頓,滴了一滴墨在紙上。他自覺失態,隨即放下手中的筆。

“你一個弱女子也不便回去,就由我府上車馬送你回家。”姬珩道。

“謝世子殿下,已經叨擾殿下許久,不麻煩殿下了。”陸與安得體回答。

“事因我而起,我心中難安。我送你回去,若你被家中長輩責罰,還可和你父母說明緣由。”姬珩說道。

“那,多謝世子殿下。”陸與安對上姬珩灼灼的目光。

或許,梁王世子能夠成為她的庇護所,陸與安想。

“請問女公子是哪位公卿的女兒?我好派遣車馬送你回去。”梁王世子問道。

“家父姓陸,諱雍。”陸與安答道。

梁王世子倒是有些奇怪地問道:“我聽說陸雍大人只有一個女兒叫鸞卿。”

“正是長姐。而我是家中庶女,世子殿下未曾聽過我名字也是常理。”陸與安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下來。

“陸二小姐恕珩冒犯了。”姬珩只能溫聲道歉。然後姬珩派遣車馬,並叫皎皎取一些補品,將陸與安送回陸府。

梁王世子讓皎皎扶著陸與安上車,接著準備乘上另一輛馬車。

然而有一個侍女急匆匆跑過來,對梁王世子耳語了一番。

姬珩聽後對陸與安道:“珩還有些公事,不能到陸家賠禮,實在是抱歉。”

陸與安說:“殿下有心,與安已感激涕零,不勞煩殿下了。”

姬珩卻聽出陸與安話中淡漠的疏離。

已至黃昏時,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陸府。陸府僕人向陸雍與崔氏稟告。

陸與安提起裙襬,緩緩從車廂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