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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要做姐姐的尾巴

午間吃飯的時間,趙舟舟接到劉溪阮的電話。

“舟舟,我聽意霖說你身體有些不舒服,現在怎麼樣?”

“現在好多了,讓您擔心了。”

“那就好。”

劉溪阮繼續說道:“我和你戎叔叔太忙了,一直不得空,今天中午我們一家人一塊兒吃個飯,等會意霖會來接你。”

一起吃飯?

想起早上看見的場景,趙舟舟不敢多揣測。

“好。”

掛完電話沒過一會兒,傳來敲門聲,是戎意霖。

“舟舟,媽媽給你打電話了嗎?”

趙舟舟點頭。

“那快走吧。”

趙舟舟不禁問了一句:“戎君澤呢?”

“他已經先去了。”

先去了?

什麼情況?

趙舟舟滿腹疑問,跟著戎意霖穿過酒店的空中花園走廊,來到頂層餐廳。

如劉溪阮所說,沒有其他人。

一進門就看到戎君澤坐在裡面,低著頭擺弄著手機,聽見響動抬起頭看了趙舟舟一眼,看不出來什麼反應,又低下頭。

“舟舟坐這裡。”

劉溪阮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

坐下剛好在戎君澤對面。

“舟舟,我聽意霖說,你昨天晚上救了一個孩子。”

戎章賀開口說道。

趙舟舟點了點頭。

戎章賀:“你很勇敢啊,來,叔叔敬你一杯,為了你的見義勇為。”

趙舟舟有些不適應,她並不會處理這樣的場景。

戎章賀雖然是她的姨父,但是細數起來今天也才不過正式見第二面。

趙舟舟舉著杯子倉促站起來。

劉溪阮笑著將趙舟舟拉回座位:“不要緊張,你姨父又不會吃了你。”

戎意霖:“舟舟,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家酒店才該千恩萬謝,畢竟避免了人命賠償。”

戎君澤的話,一時間將氣氛打入谷底。

商人重利。

對於經營者來說,趙舟舟救人的行為,確實避免了輿論危機,和潛在的經濟損失。

但是這麼赤裸裸說出來,確實難聽。

“君澤。”

戎章賀喊了一聲戎君澤的名字。

聽不出息喜怒,卻帶著長期上位者的威勢。

“開個玩笑。”

戎君澤抬起眉梢,皮笑肉不笑。

“舟舟,來,我也敬一下你這個大功臣。”

戎意霖舉杯杯子,打破尷尬。

趙舟舟只好順著話應下:“謝謝表哥。”

一頓飯,吃得趙舟舟很是畏手畏腳。

滿桌珍饈,嘗不出多少美味,反而焦灼異常,期待著這頓飯何時結束。

戎章賀在飯桌上問了幾句幾個孩子的學業功課。

相比較於戎家兄弟,趙舟舟的成績實在顯得羞愧。

劉溪阮安慰趙舟舟:“沒事,我和你老師聯絡過了,你雖然基礎薄弱,但是進步卻很大。”

趙舟舟詫異。

沒想到平時忙得人影都見不到的劉溪阮,竟然有時間去關注她的學業?

“對了,上次說幫你請老師補習的事,我已經聯絡好了,下學期開學後不如就正式開始?”

之前趙舟舟發高燒被劉溪阮從學校接回那一次,劉溪阮就提過要給趙舟舟找補習老師。

趙舟舟已經拒絕了幾次。

再拒絕,就顯得很不識好歹了。

“我這次考得也不好,和姐姐一起補習吧。”

趙舟舟看向戎君澤皺了皺眉,他明明穩居第一,哪裡不好了。

“這都是小事。”

戎章賀說道:“倒是意霖,不要把心思放在什麼藝術上,之前我就讓你去Y國讀金融,你非說B大的金融也是世界排名靠先的,可是據我所知你去了B大以後搞了個什麼社團,弄攝影搞藝術。”

戎意霖的神色一頓。

“爸,你調查我?”

戎章賀不以為然:“以後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好了說這些幹什麼,吃菜。”

劉溪阮讓服務員給戎章賀續了酒,最後一道菜也上桌了。

吃過午飯,兩位家長有其他的安排,戎意霖說頭疼,先回了房間。

趙舟舟和戎君澤並排走著。

“我看見你了。”

戎君澤說得沒頭沒尾。

趙舟舟:?

“今天早上。”

趙舟舟停下腳步,原來戎君澤最後抬頭的那一眼,真的看到她了。

“姐姐,你好像一種動物。”

趙舟舟望向戎君澤。

戎君澤的眼中帶著審判,帶著疏離,還夾雜著一抹不甘。

“壁虎認為遇見危險,毫不猶豫斷尾自救。”

“戎君澤。”

趙舟舟打斷道:“不要說了。”

她不想聽。

無意撞到的秘密,她並不想要知道。

無論是戎君澤,還是戎意霖,潛藏在戎姓家族背後的事,她不想知道。

戎君澤笑了一聲。

眼尾暈染上怒意。

他比趙舟舟高了一個頭,傾下身靠過來,鼻息幾乎噴在趙舟舟額頭上。

“姐姐不想聽,可我偏想說。”

趙舟舟生氣了。

她轉身就走。

“姐姐!”

戎君澤攔住趙舟舟的去路,雙手抓住她的胳膊:“不要走,我不要做那條斷尾。”

趙舟舟並非是遲鈍。

她只是像遇見危險的鴕鳥,選擇將頭埋進沙坑。

以為聽不見看不見,危險就與自己無關。

“我不想牽扯進去,戎君澤。”

她只想安安穩穩過完高中三年。

戎君澤的手指緊緊嵌入趙舟舟胳膊上的面板,白皙的面板上映下紅色的指痕。

趙舟舟吃痛地悶哼一聲。

“姐姐,如果昨晚掉進海里的是我。”

戎君澤的雙目變得通紅,聲音帶著輕微顫意:“你會救我嗎?”

說完這句話,戎君澤緊緊盯著趙舟舟的眼睛。

每一個眼神,戎君澤都不肯放過。

心被緊緊揪住,他生怕趙舟舟的嘴裡,說出令人心碎的話。

“我會救你。”

趙舟舟唇瓣輕觸。

幸好。

戎君澤周身的力氣突然被卸走,他將頭靠在趙舟舟的脖頸處:“姐姐。”

趙舟舟的脖子一陣滾燙。

她身子一愣。

戎君澤的眼淚掉在她身上。

這是第二次。

上次戎君澤哭,是他深夜回別墅,渾身高燙,像個流浪狗一般,可憐兮兮地問她:“姐姐,你能不能抱抱我?”

“戎君澤,我會救你,無論你遇到什麼危險,只要我能,我一定救你。”

趙舟舟動了惻隱之心。

她想到一個形容詞:破碎。

明明家境優越,長相俊美,學業優秀。

可是戎君澤給她一種破碎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戎君澤非要抓著她,就像是瀕死溺亡的人,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

不管有用沒用,死也不放手。

起先,趙舟舟是排斥的。

她努力疏遠戎君澤,不想與戎家的人牽扯上過深的感情糾葛。

可是戎君澤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執著,硬生生在草木不生的荒境紮下根。

趙舟舟節節敗退。

“你不是尾巴,戎君澤。”

戎君澤問:“那我是什麼?”

“你是戎君澤。”

戎君澤悶聲低笑。

“我要做姐姐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