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在地上倒映出一條修長的身影,落葉隨著身影的移動而輕輕地滑動,夜真的很靜。
夏星兒靜靜地趴在周健的後背上。他的後背是你們的溫暖,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讓夏星兒那顆受傷的心在瞬間得到安慰,她滿足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
周健慢慢地朝前走著:“你睡著了?”
“沒有,”夏星兒沒有睜開眼睛:“周健,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不會丟下我吧……”夏星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周健霍地站住了,他側過頭看向背上的夏星兒,她已經睡著了,鼻尖發出輕輕地呼吸聲。
“對不起……”周健在說完這句話後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陳俊在家門口來回踱著步,一臉焦急地向前張望著,然後又嘆口氣,蹲坐在地上撓著頭髮:“真是急死人了!”
“看來你真是個沒有耐性的人。”
聽到這個冷漠的聲音,陳俊猛地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周健正站在那裡,他立刻衝上去,卻看到周健背上的夏星兒。
“你把她怎麼了!”陳俊衝著周健吼道。
周健冷眼白了陳俊一眼,道:“她只是睡著了。”
陳俊聽到這句話不禁尷尬地笑了笑。
“房間準備好了嗎?”
“我一接到你的電話就準備好了。”陳俊伸手去抱夏星兒,周健卻揹著夏星兒朝陳俊的家裡走去。
陳俊的手僵在半空:“這個臭小子!”他將手收回追上了周健。
周健將夏星兒放到床上,抬頭環視了一圈房間,冷冷地說了一句:“這是你的臥室?”
“是啊,我臥室的床最舒服,星兒睡著一定很舒服。”陳俊兩隻眼睛都不願意離開夏星兒,嘴巴笑得都合不攏。
周健冷眼盯著陳俊,盯得他直發毛:“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周健湊近陳俊以警告的語氣說道:“現在警察在通緝星兒,因為沒有地方去我才把她帶到這裡。我只希望你看好她,不要讓她出事,但你也不要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周健說完這句話朝臥室外走去。
“喂,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傷害星兒,喂,你要去哪兒?喂——”
周健已經走了,陳俊只得嘆口氣,又繼續撓了幾下頭:“如果擔心就不要把星兒放到我這裡。”
陳俊看向床上的夏星兒,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星兒,我發誓,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周健已經走了,陳俊只得嘆口氣,又繼續撓了幾下頭:“如果擔心就不要把星兒放到我這裡。”陳俊看向床上的夏星兒,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星兒,我發誓,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夜色越來越沉,沉得讓人無法找到它的邊際。
周健抬頭盯著教學樓,目光停留在三層圖書室的窗前。
任貞天就是死在那裡的,他也是藝體班的學生,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露面,他的死證明了他在這一年以來一直還活著,可是他躲在哪兒呢?為什麼一直不露面?而且為什麼一露面就死了?夏星兒失蹤的時候又被關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將她陷害成殺人兇手?似乎有一系列的問題都想不通。
周健想找到答案,不管任貞天死亡的第一現場是不是在這裡,總是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周健加快腳步爬上了三樓的樓梯,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圖書館前。
圖書館的大門已經被警戒線攔上,周健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無人,快速地邁過警戒線閃進了圖書館。
圖書館裡很黑,周健不敢開燈,將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取出來,擰亮後照向地面。
地面上畫著一個人形的白線,哪個地方就是任貞天屍體趴著的地方。
周健小心翼翼地在周圍找一遍,卻什麼線索也沒發現,看來警方搜查得很乾淨。他站起身舉著手電筒望向四周。
四周整齊地擺放著無數個書架,還有就是學生用來閱讀的課桌。周健又將手電筒照向兩邊的牆,卻發現離白線最近的那面牆的牆皮有些脫落。他走上前用手電筒仔細地照著。
地上殘留著血跡,牆上有靠過的痕跡。看來夏星兒就是被人弄暈後靠在這裡。周健從地上撿起一小塊牆皮仔細翻看著,他發現這塊牆皮的顏色發綠,而整個圖書館的牆皮卻是通體的白色。難道說這塊牆皮不是這裡的?那麼……周健猛地抬起頭,他突然想到了夏星兒說過她待過的地方很破舊,牆皮都脫落了。
“哈哈——”
“來,舉杯——”
“哈哈……”
周健的神經被揪了起來,那些聲音此起彼伏,似能聽清,又似乎不是很清楚,但的確是從門外傳進來的。周健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塑膠袋,將牆皮小心地放進裡面,然後從容地走出了圖書館。
走廊裡沒有人,不過剛才的笑聲還是若隱若現地迴盪在走廊裡。
周健緊鎖眉頭,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二層,一層……
周健的眼睛在瞬間睜大,那聲音是從藝體班的教室裡傳出來的。他立刻加快腳步衝到藝體班的教室前,用力推著門,卻發現門上竟然上著鎖,他情急之下用腳將門猛地踹開。
聲音停止了。
藝體班的教室裡一個人也沒有,周健呆呆地站在原地。
夏星兒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天空最高處,她半睜著眼睛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到什麼,卻剛好抓到了一隻有力的大手,她欣喜地抬頭叫著:“周……”但她的笑容在對上的那雙眼睛時就僵住了,然後像凋謝的花一樣慢慢地化掉,“陳俊……”
陳俊斜著眼睛以一種玩世不恭的表情看向夏星兒:“看到我怎麼會這麼失望?”
夏星兒尷尬地看著陳俊:“不是失望,是意外。”
陳俊將臉湊近夏星兒,然後以一種戲弄的表情看著她,道:“看來你看到我還真時挺意外的,”陳俊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我也挺意外的,你竟然會主動抓我的手。”
夏星兒臉一紅,立刻放開了陳俊的手,低頭不語。
陳俊看出夏星兒心情很不好,他收斂了笑容,重新坐靠在椅子上,淡淡地道說:“看到我你的心情就會這麼不好嗎?”
夏星兒卻沒有抬頭,仍然低著頭,小聲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陳俊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一個懶腰:“昨天晚上你睡著了。是周健把你送過來的。”
“他……為什麼把我送到這裡?”夏星兒的聲音越來越低。
“大概他沒地方放你吧,所以才把你送到我這裡。再說現在你是殺人嫌疑犯,警察肯定到處在找你,我這裡沒準兒最安全。”陳俊邊說邊站起身拉開門往外走:“你早點一般吃什麼?喜歡西式的還是中式的?要不要來杯奶……?陳俊發現夏星兒並沒有在聽他的話,而是低著頭一言不發想著事情,他只得嘆口氣走了出去。
為什麼要丟下我?不是說不要丟下我嗎?夏星兒的眼中盈著一旺淚水。她抬起頭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她隨手拿起來。自牛皮紙袋中取出厚厚的資料,隨手翻看著,卻發現現在這些都是學校裡一些老師的背景資料,當翻到最後一份資料的時候,夏星兒卻看到了陳校長年輕時候的照片。
“這些是什麼?這個……”夏星兒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她立刻衝下了床。
廚房裡,陳俊拉開冰箱門從裡面取出一袋奶,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陳俊放下奶快速地衝進客廳拉開了房門。
是周健,他的眼睛上還掛著黑眼圈,看來昨天晚上又一夜沒睡。
陳俊從廚房拿了一杯奶遞給周健,周健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不會是去了那個有兇殺案的圖書館吧?”陳俊坐在周健一側,拿著張早報看著。
周健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口袋裡取出裝牆皮的塑膠袋扔在茶几上。
陳俊的目光從早報上移開,移向那個塑膠袋,出於好奇他將塑膠袋拿起,仔細觀察著袋中的東西。
“這是什麼?看起來像是牆皮之類的東西。”
周健仍然沒有說話,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扔在茶几上。
陳俊瞟了一眼周健後拿起那張紙,卻發現那是一個化驗單,他仔細看著,忽然抬起頭瞪大眼睛看向周健:“難道這牆皮的歷史已經有幾十年了?”
周健點點頭,他看起來顯得很疲倦:“我聽星兒說過,她失蹤期間出現在一個很舊的走廊裡,走廊掉了很多牆皮……”
“星兒是出現在圖書館的,所以這牆皮有可能是兇手在搬運星兒時不小心留下的。”陳俊說道。
周健點點頭:“這說明一點。”
“星兒呆過的地方是個有年代的地方!那裡一定有什麼秘密!陳俊接著說道:”我們現在必須找到那個地方。“
周健剛想說什麼,卻看到了站在二層樓梯口的夏星兒,二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對上。
夏星兒的眉尖似乎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憂傷,她看周健的眼神似乎含著某種說不出的怨恨。
周健不願意看到那種目光,他將頭轉向另一側,刻意地避開了。
陳俊裝做什麼都沒有看到,而是說道:“這牆皮會是什麼地方的呢?”
“那個……”夏星兒舉起了手中的相片:“陳俊,這是陳校長在哪兒照的照片?”
陳俊抬頭瞟了一眼夏星兒手中的照片:“那應該是我媽年輕時在自己母校照的。”
夏星兒一聽這話,快速地從樓梯上奔需下來衝到陳俊面前,急道:“這張照片……這張照片的背景我見過!”夏星兒此話一出,陳俊和周健都愣住了,二人同時站起身衝著夏星兒問道:“你在哪兒見過?”
夏星兒沒有去看周健,只衝著陳俊說道:“那個門,那把鑰匙……”夏星兒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鑰匙,接著說,“我就是用這把鑰匙開啟那扇門的,我記得那扇門。跟這張照片上的門一樣。”
陳俊愣住,他看向周健,周健整個人都僵住在那裡。
“我說的是真的。那扇門真的跟這扇門一樣,就是看起來舊了很多。”夏星兒補充說道。
陳俊什麼話也沒說,突然拿起電話快速按下了幾個號碼:“巧巧,詩曼,你們能來我家一下嗎?我家在……”
夏星兒的眉頭挑了一下。巧巧和詩曼?難道陳俊說的是張巧巧和李詩曼嗎?他們都沒死嗎?陳俊是怎麼聯絡上他們的?夏星兒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周健,而周健的目光卻剛好盯著她,二人在盯了幾秒後同時將頭轉向別惻。
張巧巧和李詩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夏星兒則坐在二人對面的沙發上直直地盯著二人。
張巧巧突然笑了一下,然後看向夏星兒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兩個是鬼吧?”
夏星兒點了點頭又趕緊搖搖頭:“我已經聽陳俊他們說了。”
張巧巧突然有些抱歉地看向夏星兒,輕聲說道:“不好意思,之前利用了你,不過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明白”夏星兒臉上綻放著笑容,三個女生相視而笑。
陳俊將水杯分別遞給眾人,道:“我找你們是有件事情確認。”
張巧巧和李詩曼抬頭看著陳俊。
周健則縮在沙發角落裡早已熟睡。
夏星兒偶爾會去瞟一眼周健,也只是瞟一眼就立刻將目光轉移。
“你們兩個被關一年的那個地方能不能再描述一下?”陳俊問道。
張巧巧和李詩曼二人對望一眼,眉尖都顯出一絲恐懼。其實他們都不願意提起那一年的經歷,但是為了找出答案,他們不得不經常面對。
“那個地方我已經說過好幾次,就是很舊很破,牆皮也掉了。”張巧巧說道。
“沒錯,還有蜘蛛王。我真的不願意提起那個地方。”李詩曼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那麼,那個地方想不想一個教室?”陳俊此言一出,張巧巧和李詩曼都是一驚,二人你看 看我,我看看 你,然後都低下頭想著什麼。
陳俊沒有再提問題,而是靜靜地看著二人。
夏星兒連大氣都不趕喘,她也在等二人的回答。
“我想起來了……”李詩曼抬起頭看向陳俊和夏星兒:“我記得我被關的那個房間裡的牆上好像留有一塊碎過的黑色玻璃,現在細想想有可能是黑板。”
“我雖然想不起什麼,不過那間屋子的大小應該跟教室大小差不多。”張巧巧補充道。
陳俊的眼中閃過一個亮光,他和夏星兒對望了一眼,就在這個時候周健的聲音響起。
“那座學校還存在!我們現在要找到這間教室。”周健拿起了陳校長年輕時候的照片。那張照片上的背景正是夏星兒曾經推開過的那扇綠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