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海隨後又去觀察了一下老沈。
因為老沈在旱災的時候,也會去檢查自己的房子,所以房子很牢固。
劉氏又是一個勤勞的人,下了第一場雨後,就出來把屋子收拾的乾淨整潔。
老沈趁著空餘時間,會帶著兒子去村子裡逛逛,幫助一些有需要的人,一些老實本分的災民對他都很感激。
王肅海看著正在做事的沈家父子,又聽著周圍人對他們兩個人的誇讚,剛剛不悅的心情消失不見。
王肅海也不想多待著,回到了鎮上。
他並沒有回衙內,而是回到了慕家。
王姝音此時正在做著晚飯,熬了一大鍋的白米粥,用辣白菜炒了今天去鎮上買的豆腐。
因為王肅海經常來慕家吃飯,為了不讓人起疑,大家都停止食用新鮮蔬菜了。
“堂哥,你來啦!正好飯菜做好了。”王姝音趕緊招呼。
一家人吃完飯後,王肅海把沈豆豆家的事情和慕家人說了。
“堂哥,藥還在灶臺上煎著呢,等會我去給那個妹妹端去。”王姝音說。
“不行,等會天黑了,不安全,我去就可以。”慕老爹趕緊制止。
“你一個大老爺們大半夜的去一個寡婦家,成什麼樣子?”王姝音白了慕老爹一眼。
慕老爹趕緊低下頭,剛剛因為太擔心了,壓根沒考慮到這個情況。
王肅海也盯著慕老爹,慕老爹心更虛了,白天才被警告,現在又犯錯了。
“是啊,大哥,我陪嫂子去,你在暗中保護我們就好,我就不信有你在,還有人能欺負了咱倆去。”察覺到氣氛不對,唐凝趕緊緩和氣氛。
王姝音還想拒絕唐凝的陪同,可是唐凝立馬出聲阻止。
“這黑燈瞎火的,怪嚇人的,反正我在家也沒啥事,咱們一起去,等會還能幫忙整理一下房間。”
“對,你們倆搭個伴,晚上就沒那麼嚇人了,我會在暗中保護你們的。”慕老爹也趕緊接話。
“那就這樣吧,麻煩你們照顧了。我先回衙門,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王肅海也贊同大家的決定,起身走了。
吃完飯,王姝音守著煎藥的爐子,唐凝則是收拾了一下廚房。
一切的準備好後,唐凝還裝了十斤白麵提著。
兩個人拿著火靶子在村子裡尋找,總算找到了沈豆豆家。
火光透過門縫穿沈豆豆家,沈豆豆趴在門縫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只見兩個婦女,一人提著竹筒,一人提著一個袋子。
王姝音上前敲了敲門:“你好,我是白天來你家裡幫忙的那個人的堂妹,我來送藥來了。”
沈豆豆聞聲開啟了門。
“伯母們好。”沈豆豆乖巧的打了一聲招呼。
“哇,你好可愛呀,你是叫沈豆豆吧。”唐凝把米放下,捏了捏沈豆豆的臉。
“你娘怎麼樣了?可有醒來?”王姝音把藥放下,坐在床邊,摸了摸床上女子的額頭。
“她剛剛醒來了一次,喝了兩口水就又睡下了。”
王姝音和唐凝兩個人把女子扶起來,搬靠著唐凝的胸膛。
王姝音用竹筒,小心翼翼的把藥全部喂進了女子嘴裡。
估計是藥太苦了,女子的眉頭皺了起來,但還是乖乖的把藥全部吞了進去。
喝完藥的女子呼吸似乎更加平穩了。
唐凝小心翼翼的把女子放平,又幫她掖了一下被子角。
由於住進來時女子就已經受傷了,所以房間都沒有怎麼收拾,只有一張凳子被沈豆豆用褲襠擦的乾乾淨淨。
兩人二話不說就開始幫忙收拾,一邊收拾還一邊問沈豆豆。
“你們從逃來的?”
“不知道。”
“床上的是你娘吧?”
“是。”
“那你爹爹呢?”
“我沒有見過我爹爹。”
一句話把王姝音和唐凝幹沉默了。
這孩子怕不是未婚先孕,偷偷生下來的。
那他們娘倆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嗷…哦…”王姝音有些不知道咋接話。
倒是唐凝很自然的接過話題:“那你娘真厲害,能帶著你扛過旱災,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沈豆豆望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的女子,那眼神像是透過女子看其他人一樣。
“我娘特別厲害的,她在用她的命護我。”
小男孩的眼淚在眼睛裡面打圈,可就是倔強的不讓它留下來。
王姝音看著這個小男孩,心疼的把他摟進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難過就哭出來吧,你還是個孩子,流眼淚也沒事的。”
小男孩忍不住哇哇痛哭起來。
人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的時候,多痛苦的事情都不會哭,一旦有人安慰,就會忍不住情緒。
收拾完一切,安撫好男生的情緒,兩個人才往回走。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
第二天,王肅海帶著十幾個衙役進了汶水村。
苟大得到訊息立馬帶著村裡人出來迎接。
“縣令大人,到我屋裡去坐坐吧。”苟大諂媚的笑著,彎著腰做出了請的姿勢。
“不了,今天過來主要是做戶口登記的,在外面好辦事。”王肅海冷聲拒絕。
苟大有些蒙,這縣令前幾日對自己態度還很好,怎麼忽然這麼冷淡了。
衙役很有眼色的在大柳樹下支起了桌子,還搬出兩把椅子,一把給王肅海坐著。
村民們都一一排著隊等著做登記。
等到苟二做登記時,王肅海打斷了做登記的人。
“慢著,苟二呀,你哥苟大不是佔了一個小三進嗎?你完全可以跟你哥哥住一起吧。”
“大人,父母亡,兄弟就可以分家了,我要和哥哥分開來立戶了。”苟二彎著腰,畢恭畢敬的解釋著。
“這就是你霸佔別人的屋子,還把人家打傷的理由?”王肅海乎的把聲音提高。
苟二嚇得跪了下去:“大人,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定是聽到了謠言,我原本就看上了這房子,只是想著先幫哥哥弄好再來清理房子,結果卻被那個娘們佔了。”
“所以你說,叫她跟了你?人家拒絕後,你惱羞成怒砸傷了人家?你們兩兄弟已經佔了村子裡最大的一個房子,為何不能給別人留個活路?來人,苟二損害他人利益,還侵害他人生命,打二十大板。”王肅海聽著苟二的狡辯,心中更是火氣升騰。
“大人,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苟二連忙磕起了頭。
“拖下去,行刑!”王肅海也不想聽苟二懺悔,立馬吩咐道。
苟二看向自己的大哥,祈求苟大能幫他求個情。
可是苟大想的是,莫非縣令就是因為這件事對我冷淡的,可不能再惹縣令不高興,不然村長一職就落不到他頭上了。
於是苟大選擇了沉默。
苟二看自己大哥躲開他的眼神,心裡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眼神逐漸變成怨恨。
人群中的鼠相老婆子,看著縣令大人旁邊人的模樣,老覺得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蔡淑芬!”王肅海喊道。
鼠相老婆子立馬跪了下來:“縣令大人有何事?”
“有沒有覺得我很眼熟呀?”
“老婆子我都不曾出過村子,更沒有機會見到縣令大人,所以並不覺得縣令大人眼熟?”蔡淑芬抖動著身體。
“哦?是嗎?我昨日不還是你故事裡的主人公嗎?我微服巡查你們村子,幫助沈豆豆修個房子,就變成了你口中的被狐媚子勾住的臭男人。”王肅海雙眼冒火。
此話一出,蔡淑芬才意識到為啥覺得縣令大人身邊的男人眼熟了,原來是昨天到她家借工具的男子。
“大人,老婆子我知錯了,我亂說的,求縣令老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蔡淑芬連忙對著王肅海磕頭。
人群中有好幾個女子也被嚇得瑟瑟發抖,她們正是參與昨天對話的那幾個女子,回去後還和別人說了去。
王肅海在這幾個人臉上一一瞄過去,嚇得幾人身子都軟了,跌坐在地上。
“散播謠言,擾亂災後重建工作,本應關入大牢三個月,可念在是初犯,扣掉此人三個月的糧食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