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遊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醉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這乃是道教劍道鼻祖純陽子呂洞賓的豪言,單道見到之玄妙。
這老道士渾身白髮散逸,如同獅王震吼。
一時之間金劍起,平白無故添得多少肅殺劍氣,凌厲的彷彿如風暴一般,進不得半點雜質。
雙目精光爆射如鐵水翻湧出烘爐,庚金殺伐之氣浩浩蕩蕩直衝天際。
這老道士怒目圓睜,死死盯著血袍老祖和明公子道:
“今日老道捨命先殺了你們這兩個妖孽,再去收拾了啊另一個妖孽。定要讓你們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以報我同門喪命之仇!”
這老道士說最後一句話時,幾乎是搓著牙花子,險些咬碎牙關。
要知道,能夠到這座劍山修煉的晚輩各個天賦上乘,盡是千里挑一的人中龍鳳。
如今,瞅著山莊那架勢,恐怕是一個人也沒活下來。
真是活見鬼了,在大寧王朝竟然仍有邪修敢來觸犯玉門宗,不怕被追殺到天涯海角麼?
血袍老祖臉上微微表現出些許忌憚之色;而明公子此時仍然是瘋癲狀態,並且氣息在急速轉入衰弱的狀態。
他那俊美的臉上開始出現法令紋,明眸中顯了些許眼翳。頭髮也變得灰敗一片,彷彿瞬間老了三十歲。
聞堅知道,這是發揮佛種能力所消耗的生命元氣。
雖然血袍老祖並不知道會突然冒出一個返虛級別的明公子攪局,這可以說是他計劃中的一個意外。
但是面對這個應當是友非敵的人的,其實力的下降仍然是有一些可惜。
不過,到方便之後自己尋寶,有必要的話,殺人滅口也方便一些。血袍老祖的臉上微微現出不屑而譏誚的神色。
不過血袍老祖也頗為訝異,不知何時這大寧皇朝中又有這一強大邪修。
瞅著架勢,恐怕實力只是比自己略遜一籌。
為什麼以前不曾聽聞過他的名聲呢?
不過如今箭在弦上,非常時刻,血袍老祖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問題了。
那老道士上官海燃燒生命時的絕對一擊,自然恐怕非比尋常。
血袍老祖的血色長袍鼓動起來,源源不斷的龐大邪氣在其中湧動。
搏命時刻,自然要打起12分精神來應對。
此時如果旁人在大劍山之外觀看,會發現有一股銳利的,彷彿帶有巨大轟鳴的氣流如彎鉤順勢而上,蓄勢待發。
老道士上官海這一攻擊,恐怕已經牽動了這座劍山的很大一部分的力量。
聞堅識相的悄悄挪移到了一旁,到了那一幫小道士的身後。避免被aoe攻擊到。
自己的身板,恐怕挨一下就得歸西。
劍道萬千,有世俗劍仙“欲上九天攬明月”的瀟灑脫俗,也有武夫悍將出身的殺氣凜然。
而這道家劍道則講究中正平,不為牽掛,所謂“御六氣之辯”事業。
這也是呂祖呂洞賓的風格,並且這樣的風格在白眉老祖建立的世俗道教第一大宗門蜀山劍派得到了很大的發展。
由於蜀山劍道犀利,其修士幾乎能夠挑戰比自己真氣運用水平略高一籌的修士,因此有“蜀山修士高一等”的說法。
不過劍道一途並不是什麼不傳之秘,基本上只要是道統正宗一點的門派,都會有劍道修煉的方法。
老道士手中兩柄劍如兩條伺機而動的金蛇一般,堅硬而又柔韌,剛正而又多變。
“桀桀桀,老東西,看來你在這劍山修煉這麼多年,沒有白修煉啊。”
血袍老祖雖然口中譏誚,滿面桀驁慧黠之色,但是心中自然處處提防。
但見血袍老祖祭起一門法寶。
那法寶圓如龜甲,呈現出沉鬱的血色質地,異常凝實。
待聞堅看清時,竟然是一個血色捕魚。
這乃是血袍老祖是日日祭煉的看家法寶。
血袍老祖曾經屠戮了三座佛寺,用寺廟中慘死的僧人的血肉和冤魂祭煉大雄寶殿中的木魚。
信徒日夜積累的善念,在這種極端的手段與僧侶的怨念下轉化為惡念。
他花費整整二十四載春秋煉製了這一方血木魚。
這血木魚,既能攻又能防,但主要還是進行心靈攻擊,現在就是充當了一下防禦的作用。
“叮,血木魚,邪道法寶。使用者可以透過精神力敲擊木魚,迷幻對手的心智,甚至進行靈魂上的攻擊。並且,這血木魚上有著四位化神級別僧侶的冤魂,可以輔助使用者作戰。“
“血色木魚嘛。”
聞堅表情有些古怪,卻不知道這會不會和明公子眉心間的佛種發生了什麼奇妙的聯絡。
血色木魚的周身揮發出一層濃厚的血霧。
如紗如衣,如霧如靄,如蟬翼,如秋風。
但見那血袍老祖催動神念,但聽血霧中的木魚發出一聲悠揚的敲擊。
原本應當是悠揚清靜的木魚聲,此時自然顯得異常詭異。
那聲勢浩大的金色的劍光,竟然泛起了幾片漣漪。
連那些小道士都個個頭疼起來,連忙一個個掐手捏訣,保持住自己的心智。
而那阿代,更是可憐,哪裡見過這等場景,直接倒地昏死過去。
“嗯,6.”
聞堅無奈地笑道。
竟然還有關於精神方面的aoe攻擊。
幸好,幸好,幸好自己精神力已經是返虛水平。
對這個還是能夠有所抵擋,不過血袍老祖是來不及敲出第二擊的了。
因為此時浩大的金色劍光已經如同撕開白紙一般將血霧層層撕裂。
是啦,金色劍光所到之處,血霧摧枯拉朽。
劍光凌厲,直直斬擊在那血色木魚的本體之上,但聽一聲沉悶的脆響。血木魚上,出現一道深深的斬痕。
“來的好!來的好!”
血袍老祖怒喝一聲,雙目變的猩紅,耳邊淌出鮮血來。
渾身的氣勢逐漸籠罩住他終身的一片地域。
看來這傢伙也要奪搏命了,聞堅暗暗想著。
“老東西,好,好,好。等我擒拿你之後便要好生問你那個好東西在哪裡。”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老道士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
此時,血木魚上的紅光變得愈發明亮。
如果說之前仍然略顯陰沉的話,那麼現在幾乎是無比張揚的深紅,如鮮血出膛一般。
木魚上浮現出無數僧侶的冤魂,他們各各身染血汙,或是腸子流出來,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腦袋給削掉了一半,盡是他們死前的慘狀。
其中竟然還有四個化神的冤魂已經附身在這木魚之上,這些個盡是血袍老祖屠戮的高僧,現在已經是他的倀鬼。